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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礁镇这种小地方,别说什么私家侦探,可以亲力亲为的事完全没有必要交给别人,裁缝铁匠医生都可以在金钱的窘迫下临时客窜,哪怕所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不用出那些没有必要的钱。
这足以见得他是认真的,因为这可能是赔上性命的买卖,就连叔父也不得不如此考虑。
听完了叔父对那座小岛的描述,本来还认为煞有其事的我,霎时间只觉得荒唐可笑了。
因为他说得太过离奇和古怪,也许是他的表达能力有限,他甚至不识字,斟酌用词的时候只能选择一些经常听到的词。
而我的想象则更为具体一些,在他的表述下联想到了一些憎恶的东西。
他说那里的人长得很古怪,像是鱼类一样,但并不是那种鱼的脑袋,面孔依旧是人类,但就是说不出的瘆人,因为他们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看着人的时候死死盯住,完全没有恒温动物的活性,而是鱼一样来自未知情绪的怪异凝视。
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这样的画面,那是一种塌陷的面孔,脸颊两侧的肉耷下,脖子上堆满着褶皱,瞳距长得过分,使得眼睛像长在了两侧,圆鼓鼓的眼珠转也不转。
如果单凭带有地貌特征的长相,就评价一个地方邪恶的话,我认为极其不妥,也如实告诉了他我的想法,
而他只是说我没有去过那里,只有去过才知道,在那种被注视和某种莫名针对的状况下,他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那里,并发誓再也不去那种鬼地方。
这样一来反而让我有了浓厚的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对失踪父亲的担忧,假如真有那么奇怪,这个小岛甚至不在地图上,只有附近这些经验老道的船长才能找得到。
如果不是天色晚了的缘故,我绝对会马上去码头,看有没有要去那里的船,好载自己一程。
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去做,得把英格丽送到莱茵市,让她自己搭乘列车回去,因为我的确有这样的预感,这次事件可能会相当麻烦。
我没有心思住以前的地方,在镇子里随便找个旅店就行,尽管叔父让我回去住,但我实在没有心情去见家族里的其他人,或许还增添了不少成员,我对他们完全不感兴趣。
在叔父这里也找不到任何线索,我直接告辞了,在吉尔曼酒馆老板并不善意的目光下,我带着英格丽离开这充满腥味儿的地方。
十分钟后。
回到之前泊车的地方,发现一个车前灯已经被砸烂了,玻璃片碎了一地,车厢门上还有尖锐物的划痕。
“这是谁做的?”
英格丽捂着嘴难以置信,朝着街角巷尾到处打量着,却四下无人,只有病黄的斜阳透过窄密巷道射来的污浊光线。
出乎意料的是,我并不感到惊讶,我从来没有回到这里的打算,假若我开的是一辆皮卡过来,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这是一辆轿车,在法律意识较低的地方,因为一些微妙的心理,难免会有这种事。
我只在意车还能不能开,其它部位有没有受到损害,所幸的是,只是象征性的破坏了一下,只是打算恶心这辆车的车主,不至于让他抓狂。
“我现在带你去莱茵市,你自己坐列车回去,本来就不用跟着来的。”
虽然知道她是出于好意,也并没有别的事可做,所以才选择与我同行,看到车被破坏后,让她回家的念头更加强烈,留在这里的话指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我才刚来,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的口吻有些无辜,不明白哪根筋搭错了要这样说。
“你没有错,只是这里很危险,我明天就要去他说的那个小岛,我也从来没去过,你也看到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这里的人……”我放低声音,“很野蛮,和你想象的内陆田园里淳朴的农户不一样。”
她被我说服了,但她可能实在难以接受只有她一人回去,可能也是顾虑到我的安危,让我一起回去,找一个专门的私家侦探去调查,以她的财产完全能够负担这一笔费用。
一瞬间我竟然有些动摇,因为这里实在让我厌恶,但把事情交给别人来做我始终放心不过。
我假装应承下来,打算上车时将她一个人撂下,不然的话她是不会回去的。
天空越来越暗,黑礁镇即使有很多改变,但在夜里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没有任何提供照明的路灯,就连这些房子的窗户都透不出亮光,很多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点的蜡烛。
如果云少一些,趁着月光还能分辨得清楚路,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没有火把或者手电筒,很难在黑礁镇里前进。
今晚的云显然很多,我必须得趁着没有黑透之前,赶快带英格丽离开这里。
一个车灯被砸坏了,好在只砸碎了外面的玻璃,灯具内胆还在顽强的发着亮,我一刻也不再迟疑,驶向离开黑礁镇的隧道。
一路上我和英格丽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觉得外面的氛围寂静得像是被强盗劫掠过的废墟村镇。
不仅没有生火煮食的声音,什么动响都没有,就连虫子的叫声也完全消失掉,入耳的有且仅有车子的引擎声,使得我的不安更加严重。
终于开进了隧道,想着马上就能离开这鬼地方,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我做好了打算,黑礁镇的旅馆就不去了,到时在莱茵市的酒店住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开车过来,出海去叔父说的那个小岛。
一旦做好了这个计划,我紧绷的精神完全舒张开来。
“你实在不想回去的话,就在莱茵市等我吧,我们去酒店住,明天你就不用来了,我一个人过来就好。”
再也没有比这更妥当的安排,英格丽也应承下来。
就在我完全松懈没有防备心的时候,我赶忙停住了车,突如其来的打击如当头棒喝,让我整个人愣住。
隧道里发生了车祸,一辆装海鲜的大货车和几辆皮卡堵在了路中间,这不是几个小时就能解决的问题,因为几辆车都烧着强烈的火光,已经彻底报废掉,如果政府不来拖走的话,这条路会一直堵下去。
今晚不得不在黑礁镇过夜了,英格丽也不得不留下。
我在那片火场的周围发现了几个提着工具箱的怪人,并不得知是做什么的,还有小提琴琴盒一样的东西,他们都穿得很得体,不像是乡下的人。
另外还有几个则是熟悉的打扮,橡胶靴和皮围裙,是那种宰杀鱼类的人。
这群人发生了争吵,似乎是在为车祸追究着责任。
我并没有看热闹的习惯,准备马上调头回黑礁镇。
他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在我还没调头时,我看见了那骇人的一幕,一个戴着三角尖帽的人,从手提箱里拿出了屠刀一样的东西,接着直接砍下了一个人的手臂,鲜血狂涌,发出屠宰场一样的动物惨叫,而那个男人还没有停手的打算。
英格丽吓得尖叫起来,我赶忙捂住她的嘴,发着抖的手打着方向盘急忙调头,再也不去看那么一眼,就算是黑礁镇,也要比这里上演的桥段好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