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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是任何事物所不能抗拒的,最高的。
“目的已经不重要了是么?”
弗朗西斯罕有的紧抿嘴唇,眉头紧锁着,再也不复往日的癫狂,即使是溅血的白大褂也有模有样起来,具备着那份学者的严谨。
头顶上是璀璨斑斓的绚烂星河,这片广场直接裸露于太空之中,四周尽是荒凉的怪异建筑废墟,沦陷的外星文明或是远古文明,但谁又在乎呢,它已经成了残渣。
而弗朗西斯一行人目睹了这一场惨案,岛上的人们想要通过献祭背叛者,德萨雷斯,以此来消弭“神”对他们的诅咒。
当理查德抵达时,局面已经不可逆转。
儿时的梦魇成了德萨雷斯的真实,只不过这次的猴子,是他自己。
被石柱架起来倒吊着割喉放血,以及在台下鱼类般痉挛摆动的岛上居民。
德萨雷斯的意识渐渐模糊,失去血液渐渐冷冻的躯壳,在看见英格丽随意被处死后,在大脑缺血的惰性状态下,这种可悲的肉体,就连涌起仇恨的能力都没有。
乔雅想要去做些什么,而亚伯早就对这个毫无用处的女人颇有成见,根本不去理会这种幼稚的心思。
即使她拜托罗哲,罗哲也是给予回绝,现在可不是那种时候。
弗朗西斯明白的,这些岛上的居民都错了,原谅这种情绪,对“神”来说是不存在的。
德萨雷斯死了,但是这种邪恶的仪式却招来了某种怪异的东西,不存在于人类认知之中的抽象事物。
“神”给予回应了,是基于这些人的热情,或是基于无聊乏味想找些乐子,总之祂出现了。
那个不知道是出于刻意,或是潜移默化的,把这些人们扭转成丑陋鱼类的事物。
并没有电影中滑稽的光效或是雄伟壮阔的出场。
极其朴素的,甚至是丑恶的。
丝毫不浪漫,
没有哪怕一点诗意,
甚至是一点理性想象的空间也没有。
祂直接出现在了德萨雷斯的体内,在他的尸体里蠕动抽搐,随之漆黑的尖刺凸出了皮肤。
可能祂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外形特征,只是那样随意的就出现了。
然后……
将在场的人屠戮殆尽,这些将他供奉为至高神的,伟大的,狂热崇拜着的,却宰掉了他们。
荒凉星空下的灰石废墟,飚溅着丑恶鱼人的沾黏黄血。
理查德却觉得这一幕美丽极了,那新奇的,从未见过的,神奇的姿态。
他开始狂笑。
亚伯燥热起来,金色的眼眸绽放着野兽,孟加拉虎或是毒蛇蝎子一样凶悍且阴毒,富有恶意的目光。
完全忘记了之前弗朗西斯所告诫的,他提着血迹斑斑骇人的锯肉刀,向着德萨雷斯的尸体狂奔而去。
猎人的三角尖帽掉了下来,露出一头暮年般的苍白头发。
他纵身一跃,矫捷的跳劈,斩在了那凸出的黑色尖刺上,眼看就要得手。
却斩了个空,身子直接向着那吞噬所有光芒的黑色扑了过去,紧接着毫无征兆的直接被腰斩。
“什么……”
他吐着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没有任何反光的纯黑,似乎把他的腰吸收进了另一个维度。
直至现在祂的真身还没有出现,只是潜藏在德萨雷斯的躯壳中,用尖刺来与人们进行互动。
是的,用互动来形容更加准确,或许对人类来说一场生死较量,但对祂来说,这些概念是很模糊的,只能说是互动,事物与事物之间发生的交际,严格来说。
断成两截的亚伯只是受了轻伤,很快就能愈合如初,可那黑色的尖刺却转变为曲线般歪歪倒倒的触手,十几根缠绕过来,把亚伯包裹而住。
亚伯陷入了和萨曼莎一样的尴尬境地。
在狩猎噩梦中死掉的人会被拖进噩梦边缘。
但被神杀掉的人,结局又会如何呢。
想必除了亲历者之外没有人能知道,这不是泯灭意识消失了那么简单了。
热血沸腾的蓟在目睹这一幕后,也瞬间冷却下来,自己对付类别a的怪物能够获胜,但也有些吃力,别说是s级的怪物了。
何况这个呢。
只露出冰山一角的,神。
那在地球最后之夜,出现于绯月上的,那个东西可能对人有着一定的兴趣,但是这个,相比之下是不近人情的。
罗哲轻轻一跳,站在了一座石碑的顶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德萨雷斯躯壳里的东西。
弗朗西斯说过的话,神的奥秘,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神……
无限……
到底该如何去定义呢?
当一个东西被定义为有限,指的是它受到了限制,它受到了一些规定。
如果一个东西是无限的,根据以上的陈述,就必须超越一切限制,它不能被任何事物所规定。
但这种逻辑很容易被驳倒,一旦这样认为后,无限就与其他一切事物相对立起来了。这里的其他一切事物,也就相当于有限。
在这样的思维中,无限被视作是与有限相对立的,甚至它唯一的阐释,只是和有限对立的东西,这种观点中的无限就失去了自己无规定的身份,反而成为了有限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上述逻辑中的有限,因为不需要与任何一件事物相对立就能自在的拥有一种稳固的身份,它反倒是成为了无规定的事物,而成为了无限。
如果还简单的认为无限就是不被任何限制,那么这种无限显然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所以真正的“无限”必须将“有限”包含在其中,它必须和有限是同生共死的,如果完全否认有限的存在,也就不存在于“有限”构成对照项的“无限”了。
在无限和有限中转换生死与共的,真正的无限。
这就是神。
“那只是祂的诸多化身之一,投影,存在于现世的有限的东西,大家伙还在后面,你有把握么?”
弗朗西斯这样说着,赌在了罗哲身上。
因为……
罗哲着实是他见过的,最神奇的人了。
是的,神奇,能让弗朗西斯都能用神奇来形容的,那必定古怪到了极致。
“这是祂该考虑的问题。”
罗哲提上消防斧,斧刃在星空的照耀下反射得异常锐利。
“连神也要恐惧的男人么……”
蓟自言自语着。
德萨雷斯那些疯狂扭动的触手,朝着罗哲缠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