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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孔秀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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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巍才不会有深作欣二那么多的感慨,也不会像深作建郎那样想的简单。

    这个还没定下名字的变态老师,尽管是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假武士,但首先这个家伙是个变态。

    他以恶言脏语辱骂学生为乐,以体罚学生为兴奋点,用自己家传武士的手段殴打体罚学生,而且还要看到学生们无力反抗跪地求饶的扭曲面容,在杀人游戏大赛开始之前,这家伙白天殴打体罚学生得到精神满足,晚上则在教堂里向神父忏悔。

    别人忏悔的是自己干了那些事儿让自己寝食难安深感愧疚祈求得到上帝耶和华的宽恕。

    这货却对神父说,白天那样辱骂殴打学生让自己忍得很难受,很痛苦。

    看到学生们娇嫩的口舌,他想给拔了;碰到学生的年轻皮肤,他想用家传的刀法在上面刻一篇祭文,然后剥下来烧给祖先,子孙不孝没能传承先辈的荣耀;听着学生们嗬嗬的惨叫,他总是感觉好像他年轻时恋人的呓语,像风一样轻柔;看着学生们因为疼痛扭曲的面孔,他想着给眉心插一把十字镐,那该多英俊啊!

    神父被这货吓坏了,想开口叫人,结果刺激了这货,在十字架下把神父给勒死了,剥开神父的衣物,在神父的胸膛上用神父身上的银十字架写圣经篇章,然后把带血的十字架直直的一点一点的插入神父的眉心,在笑着欣赏良久。

    而后自己坐在祈祷堪舆后面,自言自语,认为自己是神父,是虔诚的教徒。

    他就像披着人皮的恶魔,内心深处杀戮澎湃无法抑制。

    但没有人一出生就是变态的,他小时候的清澈目光变成现在残暴杀戮的冰冷眼神,总是有原因的。

    丁巍把这个人物的内心分成三个个性极端的但又有复杂关联的空间,这货就像神父、武士、教师三个人的结合体。

    并且,这三个人还不是独立的,而是相互关联相互依存,以及其无序的某种组合构成这个完整的变态老师。

    丁巍目前只是完成武士这一部分的揣摩,距离成功还有不小的距离呢。

    让丁巍难以捉摸的是,即使原作者高见广春也对这个变态的往事讳莫如深,只是提了寥寥几笔,说他祖上是没落武士家族。

    这个变态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幅鬼样子,什么时候变得,是因为什么等等这些很关键的线索,不但编剧深作建郎没有大胆的想象勾勒,就是原著作者也没有提及。

    这让丁巍构建这个人物角色内心世界与外在形象时,总感觉差了一些,这个人物是虚假的,人物形象时立不住脚的。

    这在表演上就让演员无法相信这个角色,进入不了角色的内心世界,也就导致演员没了信念感。

    所以,丁巍觉得还不够,今天也不能拍,他需要再次充实这个角色。

    不是丁巍不想随便拿出些功底糊弄这些鬼子了事,实在是冯源征以及冯源征教给丁巍的这一派表演方法太过变态,总想再多挖一点信息,再多挖一点儿,越挖越深,越深越着迷,越着迷,演起来越得心应手。

    说实话,格洛托夫斯基的这种表演方法入门极难,可一旦你入了门,那就自然而然进展神速的精进。

    这种表演流派就跟乾坤大罗移一样,对演员不论是身体还是领悟力等的天赋要求很高,即首先要内功深厚,天赋足够,再吃些重苦(即不怕练到走火入魔),往后随随便便至少一方人杰(在江湖中,至少是个掌门宗师之类的)。

    要是再自己肯钻研勤练不辍,旷古烁今都是有可能的。

    深作欣二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对丁巍的要求竟然极力支持,派遣儿子甚至发动自己的关系,连着三天给丁巍送来了十一二部关于杀手犯罪武士等的影视作品,还有几厚摞文献资料,一股脑儿的塞给丁巍。

    丁巍还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样子,拿了影视文献资料,将自己关进小房子,没日没夜的看着,写着,画着,有时候还手舞足蹈的哼唱几句,但更多的是脏言秽语的咒骂与奇奇怪该噼啪噼啪的声音。

    一连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早上,香川照之等人听见丁巍的房间终于消停了,只见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眶通红的丁巍懒悠悠的推开房门,迎着日出伸了个大懒腰,冲着房门外面面相觑的几人笑吟吟的打个招呼,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口中还发出嘿哈嘿哈哼的怪音。

    如此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丁巍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怪味,皱了皱眉,对深作欣二等人笑道:“对不住大家了,估计今天还不能拍。”

    深作建郎等人略有难色,还以为丁巍又要起幺蛾子提无理要求,不料丁巍沉吟一下冲着太阳比划了个怪异的拥抱手势,淡淡的道:“我感觉略有小得,那么,导演,晚上等我见识过东京国际电影节颁奖典礼就……”

    他指着香川照之笑道:“安排他成为我孔秀昭和的第一个对手吧,拜托了。”

    说完还欠了欠身,微鞠一躬。

    院子里的人眼神怪异的瞧着今天这个笑吟吟的丁巍,内心也很复杂怪异。

    “什么?什么昭和?”

    “什么意思?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深作欣二深深的看一眼丁巍,脸上的满意笑容很盛:“丁巍君,既是如此,那就预祝丁巍君荣誉满身得胜而归。”

    丁巍扭扭脖子,皱着眉撇撇嘴:“这身行头也太难闻了,可惜了。导演,烦请安排一辆车,我回酒店收拾洗漱,养足精神,等我回来咱们就开工。”

    又对香川照之嗬嗬一笑,笑的香川不但头皮发麻,今儿还喉咙发痒脖颈僵硬。

    “香川,我很期待我们再一次搭戏,只不过,这一回试一试当我拿着刀站在你面前,你会像二脖子一样问我生命的意义吗?”

    其他人不甚理解,但丁巍肯定香川听得懂,没瞧见这货鼻涕都流出来了愣是不敢吸回去了吗?

    活脱脱霓虹国的二脖子!

    等丁巍坐车去酒店休整,深作建郎让院子里的人散了,才回到他的导演父亲深作欣二的身边,给老爷子递上茶,斟酌着问深作欣二,为什么今天的丁巍跟他笔下的那个变态老师一点都不像,偏偏丁巍却说他状态正好有了心得。

    深作欣二复杂的叹口气,沉默几秒钟才幽幽开口。

    老头子是霓虹国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即使专门拍反战电影,仍旧活得好好的还很有名望,并且创下了个后人难以打破的记录,他是霓虹国最专业的电影奖霓虹电影学院奖第2、第4、第6、第8届学院奖的最佳导演,这个记录前无古人(毕竟这个奖项才设立九年)后无来者(学院奖对北野武这类商业电影导演不太感冒)。

    但老子英雄儿好汉终究是小说里多一些,现实中深作欣二的三个儿子,最出息的就是这个长子建郎了,其余两个都是众人之材难成大器。

    但深作建郎终其一辈子的最高成就就是《大逃杀》的编剧,没了他爹的保驾护航,这人再也没有混出头。

    这部电影一开始是深作欣二跟香川照之争夺电影改编权,拿到手做了仔细的研究思量之后,深作欣二自觉拍不出原著的味道和精髓,身在病中的老爷子不得不紧急挂帅接过导筒为儿子保驾护航,也把他带在身边耳提面命,做最后的指点。

    可是直到现在,深作建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这从他在改编剧本的时候将原著的惊悚恐怖降了不止一个感受度就能看出来,也因此没瞧出丁巍短短三天有了怎样的质的飞跃。

    “孔秀昭和,孔秀家族是德川幕府时代平安井陉地区一个很有名气的武士传承家族,后来因为参与反叛,合族被斩,从此湮灭在历史中。而,而昭和,你是知道的,我们国家历史上最长的天皇年号……孔秀昭和,不言而喻啊!”

    深作欣二轻轻啜了一口茶,眯上眼睛轻轻道:“孔秀昭和,痴迷祖上荣耀画虎不成反类犬,但华夏丁巍却是脱出孔秀牢笼得昭和真韵。”

    深作建郎越听越觉得丁巍这人的惊才绝艳和张狂霸道,脸色难堪。

    “父亲……”

    深作欣二摆手止住自己长子要说的话,叹了一口气:“唉!孔秀昭和,倒是个妙在毫颠的好名字,可惜啊,我们却不能用,这样吧,只取孔秀的姓,没有昭和的名,就叫他孔秀老师吧。”

    孔秀还好说,取名昭和,那真是要跟国会对着干了,这部电影怕是难逃被禁的命运,就是他和他的儿子恐怕也要受到大胆狂徒丁巍的牵连。

    丁巍一副流浪汉操劳过度的惊人形象回到酒店,从北海道回来的张婉婷罗启锐两口子瞧见丁巍的鬼样子,很是惊奇。

    雷君也很惊讶:“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你的那个霓虹国演员朋友带你去风俗屋了?”

    丁巍瞥一眼不会说话的雷君:“滚蛋。”

    雷君心里的怪异越甚,刚才丁巍看他的那一眼,跟平常丁巍的眼神绝对不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雷君还不太明白。

    将那三位好奇宝宝关在门外,丁巍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晚上的活动。

    《乐与怒》提名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评委会大奖以及观众选择奖。

    本届国际东影节观众选择奖就是最佳电影奖,再过几年最佳电影奖会跟观众选择奖分开。

    最佳导演的竞争者中张婉婷资历最深,但呼声不是很高。

    最高的是提名五项的《爱情是狗粮》墨西哥络腮胡亚历桑德罗·冈萨德斯·伊纳里多以及丹麦电影《国王不死》的导演克里斯蒂安·莱文。

    《国王不死》英国莎剧《李尔王》的丹麦现代版,克里斯蒂安导演大胆的将《李尔王》做了移植改编放在了现代社会,讽刺意味满满。

    除过这两位,张婉婷跟表现霓虹国教育制度的剧情电影《不平衡》的导演富坚森、瑞士悬疑惊悚电影《身份证明》的导演尼可拉斯·万迪莫夫两人是第二梯队的。

    最佳男演员,丁巍再提名的五个人中一枝独秀。

    本届东影节出现了好几部男主角要么是两个要么干脆戏份少得可怜的电影,比如美国电影明星爱德华·诺顿首次执导的《当爱重现》是由他和他的好基友本·斯蒂勒两人饰演的,两人竟然同样入围了最佳男演员的提名。

    就这种对手,丁巍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在酒店里安安稳稳的睡到下午五点钟才睁开眼。

    睁开眼的瞬间丁巍略有失神,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庞,只记得那人一身蓝色服装。

    丁巍皱眉想了想,愣是记不起那个人影是谁他在哪里见过。

    洗脸的时候,擦完毛巾丁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神,猛然一怔。

    犹豫一下,闭上眼再猛地睁开。

    我擦,啥也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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