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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组织里有人专门准备这些特殊器材。老虎尿就是对付狗的神器。动物都是靠排泄物的气息来划分领地的。现在我在身上带了一块浸泡了老虎尿的汗巾子，那些凶猛的猎犬闻到了百兽之王的气息，一个个远远地就屏息闇声，不敢造次了。
于是我从从容容地蹿高蹦低，躲过了重重的巡逻队，摸到了陈驸马的寝室。
陈驸马的寝室是一处小小的院落。他家的建筑图纸我白天都研究过了，所以一找就找到了。
院子里有三间正房，我先摸到左面一间西屋，用偷窥器向里面一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在里面诵经。这个女人长得和赵王鲁王有几分相似，看来就是陈寿驸马的夫人昌平公主了。
昌平公主诵经正诵得起劲，我看了一会儿，就又到正屋的窗户下窥视。
正屋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华丽，论相貌也是不俗，正在那里打着算盘盘算账目。
我听到他嘴里喃喃地说：“东庄上的租子三千五百两，西庄的租子一千七百两。再加上绸布庄的利润，一共是五千六百两。不大够啊。”然后神情焦虑地坐在那里盘算。
过了一会西屋里的昌平公主诵完了经，走到正屋里来，问那男子：“驸马，银子可够？”
原来这男子果然是昌平公主的驸马陈寿。
驸马陈寿道：“不大够啊。把两个庄子的租子加起来，再算上绸布庄的利润，也才五千六百两。要筹建夕阳院，这些钱还差一些。”
昌平公主坐到陈寿的对面，劝慰道：“驸马勿忧。明日茶会，我再去向各位诰命、贵妇游说一番，想来各位诰命都是乐善的，一定能拿出些银两帮衬此善事。修建夕阳院，是多大的功德，各位诰命一定会随喜一二，决不能作壁上观。”
陈寿道：“那就要看公主的口才了。等有捐来的银子落实了，我才好计算是够是不够，缺口有多大。不要说是做善事，做什么事都需要花钱。没钱，什么事也办不成。”
昌平公主笑道：“驸马家里到底是积年做买卖的，谈起钱来眉飞色舞。”
陈寿道：“不是我看钱看得重。你要惜老怜贫，也要有钱支持才好。你何不向皇上启奏，让国库拨这笔款子办善事。何苦要我们自己挖腰包呢？”
昌平公主道：“如今四边不安。东边有倭寇，西边有拓跋家的匪贼。南边北边都也不算太平、朝廷处处都要钱。我们做国戚的，要体谅时艰，为皇上分忧。像这济老院，原本朝廷就有设立，只是规模太小，设施太旧，救济不了那么多人。现在京城里没人照顾的老人就不少，其中很多都是出边的将士的家属。要是照顾不好这些人，怕是对朝廷的威望没什么好处。对这种事情，你这个做女婿的不应该为父皇分忧吗？”
陈寿道：“我这还不算分忧？我都把自家庄子上的租子钱和自家铺子里的利润钱拿出来填在这个养老院，哦，不，你起的名字，叫夕阳院，里面去了。这不叫分忧叫什么？”
昌平公主道：“你是出了力。我一定会向父皇多多夸赞你的好处。想父皇是个明君，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贡献。不定什么时候，给你一个美缺，你不就功德圆满了？”
陈寿笑了笑，道：“公主这个饼画得好。只是画饼充饥，能得几日安逸？还是先把钱筹集齐了才好。”
于是夫妻两个又开始算账了，说什么南昌候的诰命能出三百两，汾阳王的王妃能出一千两，在那里预计着能从贵妇诰命哪里募出多少捐来。
我听了半晌，也是这个内容，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等第二天见了韦以正，我问：“你查临淄王，有什么收获吗？”
韦以正说：“临淄王半个月前骑马摔伤了腿，一直下不了床。这件诈骗案，最起码他本人没有办法参与。”
我问：“那他手下的人呢？”
韦以正道：“临淄王身边的几个近侍，都是些提笼架鸟，风花雪月的高手。要是说陪着临淄王弄鹰走狗，倒是有些本事。要是说计划出这么周详的诈骗计划来，我看是不能。他们没有那个本事。而地位太低的人，也调动不了临淄王府的资源啊。所以我认为这个事，不是临淄王府的人做的。”
我说：“你把临淄王的贴身近臣都查遍了？”
韦以正道：“是的。一个不漏都查遍了。他们的反应都很正常。而且他们几个彼此不和，任何一个想要单独利用临淄王府的资源来做这件事，都不容易。别人会拆台的。临淄王府里面的内部关系，就是一团糟。”
听了这话，我不言语了。
人家韦以正这显然是在运用一个团体来调查临淄王府啊。韦以正是赵王跟前的红人，像临淄王这样的皇亲国戚，想必是在朝廷的严密关注之下的。这里面的内幕，我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
韦以正问：“昌平公主府呢？”
我说：“昌平公主两口子正商量着筹集善款，办一个什么夕阳院，就是养老院了，来安置京城里无人赡养的老人，尤其是出征将士的家属。为了办这个事，他们把自己家的租子和利润都拿出来了。这么热心公益的人，不吝啬自家金钱的人，怎么可能去诈骗金钱呢？我看不是他们。”
韦以正笑道：“办公益事业虽然花钱，但是却能带来好名声。一个人有了好名声，就什么都有了。昌平公主两口子办慈善事业，正缺钱，就不能用点什么特殊手段募捐吗？韩指挥根据他们办慈善事业就确定他们不会骗郝守忠的钱，这个是不是有点武断？人花钱买东西是买，买名声也是买。名利名利，名在利前。有了名声，还怕没有好处？万一公主两口子就是想花钱买名声呢？想买名声又没有钱，就去郝都司那里借一点，不也是有可能的吗？韩指挥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