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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的病竟然到如此地步了,可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柳成玉听了这话有些自责,怪自己没有早些过来,不然怜儿和姑母也不至于如此。要是这让太君知道,估计又是一场伤心。
“快些走吧。”柳成玉也不多说,只是脚步都比刚才急促了许多,便赶快去往了霍怜儿的住所。进了屋子,才看到霍怜儿,原本霍怜儿就长着一副让人怜惜的模样,如今病中,更是如此。自己心疼都来不及,赶快走上前握住了怜儿的手,轻轻的呼唤道:“怜儿?玉哥哥来看你了。”
柳成玉之前听闻霍怜儿要嫁给贺燎原,就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可是贺太师根本没有把柳家放在眼里,所以就算是柳成玉有什么意见,也不敢说出来,现在果然,贺燎原如今生死,贺太师回到了都城,却没有带上霍怜儿一起,可见是已经决意要抛下霍怜儿了。
霍怜儿听了这呼唤,居然有了一丝反应,只是始终没有睁开双眼,柳成玉叹了口气,外边就来了人,说是霍炜知道了柳成玉来了,特地让柳成玉过去坐坐。柳成玉看了眼霍怜儿,想了想还是跟着人过去了。到了霍炜的屋子里,柳成玉才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霍炜,如今苍老的不成样子,一天之内失去妻儿,自己的女儿也病倒了,换成谁都是没办法接受的,霍炜还能撑着和自己讲话已经是很不错了。
“姑父。好久不见了。”柳成玉对霍炜还是很尊敬的,在他的印象里,虽然和这个姑父见面不多,但是从姑母的言语中他还是能感受到霍连平是个性情温和的人。
“长途跋涉的辛苦你了。”霍炜体力不支但是还是对柳成玉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我已经多久没见了?想当初刚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却已经这么大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该长大了。原本还想着这一年要成亲了,想请姑父和姑母过来喝喜酒,可是却没想到…”说到柳苏念,柳成玉不禁唏嘘,最疼爱自己的姑母高傲了一世,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霍炜听了这话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次来是老太君的意思?老太君可还好?”
“不算全是,姑母是太君唯一的女儿了,太君自然是想着把她接回去,落叶归根,毕竟柳家的女儿就算是嫁给了霍家,也是回到柳家埋葬的,这个是柳家的规矩。老太君听说了姑母的消息,一下子承受不住,也晕了过去,如今还在将养着,家里的大夫郎中都在照看。”柳成玉如是说道。
霍炜点了点头:“我知道,柳家的规矩是如此,不管是谁,只要曾经是柳家人,都要葬回柳家。所以,我也不拦着你。你有什么事情就都和连修说吧。虽然他不是你姑母所出,可是如今霍家就只有他一个人撑着,你姑母的丧事也是他一手操持。至于老太君那边,你要好生劝着安慰着。”
“是。”柳成玉原本还想和霍炜说说有关于霍连修的事情,可是看着霍炜这憔悴的模样,怕是现在就算自己想说什么,霍炜也是没力气去听了。便也就做罢了。
就这样柳成玉便在霍府住了几日,这期间他除了去看望霍怜儿,便是观察着霍连修的一举一动。原本想抓着霍连修的错处,好帮怜儿出一口气,可是却没想到着霍连修做起事情来却滴水不漏。
霍夫人去世,霍老爷重病的消息大约隔了好几日才传到了江南处,秦岚翕先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的震惊过了一会儿便被担忧取代了。若是霍连平知道了,傅子衿知道了,他们怕是承受不住。可是若是这样的大事还不告诉他们,又觉得有违相处之道。百般思索之下,最终还是抬起步子走向了霍连平那处。
“秦兄,今日有空怎么过来了?”霍连平在秦家这一段时间住的是是最舒心的,他天天陪着傅子衿,等待着他们孩子的出生。
“其实…我今日过来…是…”秦岚翕吞吞吐吐的说着,到了这一步,秦岚翕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尤其是看着霍连平那一脸笑容。他害怕他一说出口,就把霍连平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给打碎了。
“秦兄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说出来,没什么关系。”霍连平看出了秦岚翕的犹豫,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自己有关不然秦岚翕也不至于如此。
“霍家出事了。”秦岚翕最终还是开了口,霍连平拿他当朋友,他也不愿意再多做隐瞒,“霍兄,霍夫人她…她去世了。”
霍连平听到去世这两个字时仿佛晴天霹雳,他以为霍夫人还在霍府好好的生活着,他以为霍怜儿和霍连修会照顾好娘,霍连平抓住了秦岚翕的衣袖再一次认真的问道:“我娘去世了?怎么会?是怎么去世的!连修明明答应过我会替我尽孝。”
“秦兄,你冷静一下。”秦岚翕没见过霍连平如此激动,只能尽力让霍连平安静下来:“霍夫人本身就身子虚,当日听到你已经去世的消息,说是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我…?是因为我…”霍连平双腿直接跪在了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地面,嘴里念叨着:“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所以我娘才…”
“霍兄,你先起来。”秦岚翕看着霍连平这模样,心里担忧,是想着把他先拉起来,可是却怎么样也拉不动。他知道霍连平心中的痛,他也知道霍连平一定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会如此。
刚巧这个时候傅子衿走了出来,见霍连平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再出来看看,就看见了这一幕,赶忙托着肚子走了上去扶着霍连平说道:“连平,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
可是就连傅子衿也拉不起霍连平,只看着霍连平靠在傅子衿的手臂上流着眼泪哭着说:“是我不孝顺,是我不孝顺。”傅子衿从没见过霍连平如此伤心过,哪怕是之前霍连平生病的时候,也不曾这样。
“这是怎么了,秦公子。”傅子衿有些不明白所以,只好问秦岚翕。
秦岚翕才将刚才那沉重的话对傅子衿说了一遍:“霍夫人…没了。”
傅子衿心下一沉,才算是知道了霍连平为何会如此。回想着往常在霍家的种种,霍夫人待她是极好的,就算自己是傅家人,可是霍夫人却对她和霍怜儿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有的时候对自己更甚于对自己的女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娘的身体虽然虚,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傅子衿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哭着的霍连平,心里更生出悲哀。
“是因为…”秦岚翕刚想说原因,却被霍连平拦住了。
“秦公子。”霍连平摇了摇头,示意秦岚翕不要说出口原因。秦岚翕有些不解,但毕竟是霍连平和傅子衿两人的事情,也就不再说别的,只说了一句:“霍兄,傅姑娘,你们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