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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王温笑一声,微微点头回礼,朝穆青青问道:
“师弟缘何来此?”
“奉师命寻下一位师弟,只可惜此代之中还无人有如此资格,路过之下恰巧碰到此时,便来为师弟撑腰!”
穆青青点头回话,反问道:
“记名大师兄平日里寸步不离师傅所在之地,缘何突然来此?”
天狼王也点点头,看向下方的幽冥生,说道:
“奉师尊法喻,前来阻止幽冥师弟。”
此话一出听的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幽冥生面露不解之色,大声咆哮道:
“师傅他怎能如此!”
林蒙此时长呼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微微落地,看来这幽冥生和穆青青确实不知圣人之间的博弈,而有苍冥圣人出面,这件事看样子算是了结了。
“师尊算到你会生乱子,便嘱我前来阻止于你,这罗峰并未不能杀,只是不能在此时杀他,有坏师尊大计,还请师弟收手吧。”
就当在场众人都以为有幽冥生的师傅出面幽冥生会就此罢手之际,幽冥生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大吼一声。
“不!今日罗峰必须要死!自从他被师兄重伤后,整日便在千星殿内基本从不外出更从不单独行动,如今才让我抓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是师傅的法喻也不行!”
随着幽冥生的暴怒,真气略微失控,罗峰脚下起煞阵上凝聚的真气猛然增多,阵法威能增强,其背后的冲天刀气火柱更盛几分,压的罗峰闷哼一声,身形微微摇晃。
“师弟莫要冲动!”
见此情景,穆青青和天狼王都是急呼一声上前一步,却不敢太过逼迫幽冥生,生怕对方破罐子破摔。
“冲动?我怎能不冲动!”
幽冥生冷笑一声,面露狰狞愤恨之色的回头指着罗峰说道:
“钟闻乃我之挚友,有过命的交情。当初他毅然选择参加全性便是知道千星殿在走下坡路,无法再从那张复刻天图中感悟出新的法门,便想从全性悟道法会之上为千星殿悟来一部秘术,再助千星殿长盛数百年!”
“那个傻子,当初我还劝他莫回千星殿,可他却心知千星殿如今只有他师傅罗峰一人孤木难支还后继无人,执意要回。”
“可你却布下重围等着他,将我那没有丝毫抵抗的挚友在众人面前亲手格杀!你如何对得起他的一番苦心,如何敢说自己有愧,如何配提他的名字!”
罗峰听着这些指责默不作声,一心扛着背上命关处那一刀的重压。
幽冥生越说却越激动,说到最后双手猛然向下一拍,咆哮道:
“今日我便要你为钟闻偿命,就算是师傅的法喻也不可阻我!我不仅要你死,还要你跪着死,受尽折磨之后被这刀气煞气粉碎成飞灰而死!给我跪下!”
随着幽冥生双手一拍,猛然向罗峰脚下的起煞阵注入更多的真气,阵法威能被提到了极致,其背后冲天的刀气火柱更为庞大汹涌,压的罗峰颤抖的更为剧烈,就要被这重压压到跪地。
“跪下!”
幽冥生暴喝,可谓是杀人诛心,既然罗峰最重脸面荣誉,那他就要他毫无尊严的跪着去死!
可罗峰身形虽然剧烈颤抖,可却硬生生挺住了,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竟然将被压到弯曲的膝盖重新挺直。
宁折不弯!输人也不输阵!他罗峰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师弟快住手啊!”
穆青青对师尊苍冥圣人的话言听计从,当下便急着要上前拉住幽冥生,可天狼王却是从后拉住了穆青青的肩膀,将其拦下,自己上前一步柔声开口道:
“你既然如此在意你那挚友钟闻,缘何不让他的魂体出来,手刃他那杀身仇人呢?”
此话听的林蒙一愣,莫非这钟闻还没魂飞魄散?
幽冥生也是一愣,情绪稍有平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只有两三个拇指大小的碧色玉佩来。
锁魂佩!
林蒙眼尖,一眼便认出了幽冥生掏出的玉佩正是和自己沉寂千年的那块玉佩一样,都是锁魂佩!
不过林蒙能瞧得出,幽冥生的这块玉佩的质地不如自己那块要好。
锁魂佩选材还是要以自己那种乳白色的锁魂玉为材最佳,这种碧色则要次一些。
而且师傅给自己的那块锁魂佩足有大半个手掌大小,幽冥生的只有几个拇指大小。
幽冥生轻抚着这块碧色的锁魂佩,眼角露出一丝悲切,往玉佩中注入一些真气后,玉佩上碧光一闪,从中出现了一具淡蓝色的魂体。
那是一个好似书生般打扮的青年,样貌儒雅随和颇给人亲近之感。
此人便是于无禅同时代的江湖第一天骄,千星殿的圣子钟闻!
林蒙微微眯眸,没想到这幽冥生还真能拿的出他挚友钟闻的魂体,不过看样子那魂体并不凝实,好似有缺,应该是在钟闻死后用什么秘术手段从天地间收集的残魂聚拢而成。
这样不完整的魂魄,就算圣人给其重塑肉身也是无用。
那不是和安阳一般神魂受损严重从而残缺,而是从本质上丢失了一部分的真灵碎片,那是真正经历过魂飞魄散后被人重新聚拢起的残魂!
钟闻的魂体缓缓睁开了双眼,环视四周往了一圈,看到幽冥生时点头一笑致意,看到他曾经的师傅罗峰时微微一愣,随后同样温然一笑,向罗峰行了一礼。
“师傅!”
罗峰看着眼前钟闻的魂体,痛苦而狰狞的神情之上闪过些许复杂纠结之色,随后咬牙艰难怒喝道:
“滚!你这个孽徒!本座不是你的师傅,也从没收过你这样的魔道妖人当弟子!”
幽冥生一听便大怒。
“好胆!死到临头还要口出狂言!我这就折去你所有的真气和气血,让钟闻手刃你这杀身仇人!”
说罢幽冥生便又要加强阵法,这时钟闻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
“师傅,我懂了。”
幽冥生微微一愣,看向好友钟闻,心底竟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钟闻要做些什么。
一向知根知底的至交好友,此时竟然变得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