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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蒙二人沿着昆仑祖脉山脊一路向高处去,没一日都要比前一日的风雪更加猛烈,等到三日后二人见到一座在山脉峡谷处的一座城池关隘,此时以林蒙的目力都难以在暴风雪模糊的视界之中看到百丈之外的情况了。
“此处是山海关,也叫做内关,是隶属北境边关最后的一座关隘城池,过了山海关便算是迈入北境之中,哪怕距离真正的北境边关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乃是边关交战处和关内后方的缓冲区。”
林蒙和无禅站在山脊上,指着下方的城池向无禅解释道:
“这里是整个北境边关第二大的屯兵之地,与其说是屯兵不如说是囤积一些资源和装备,算是整个北境边关的后勤总部。从关内赶来换防支援的军队都需在此处换上适合在北境作战的装备,带足粮草资源,再上前方的昆仑关整顿,然后出天门前往前方各大边关要塞驻扎。”
看到山海关便意味着二人的目的地玉河关快到了,只要再往前数日便是昆仑关,再上就到了天门关,出天门就可一路顺风疾驰赶到冰河剑仙李月寒驻扎的玉河关,届时便可见最后一大奇景,一剑风花雪月。
山海关关乃是军家城池,不对外开放,林蒙二人不能进去歇脚补给,仅仅站在山脊高处观望一阵后便再度启程。
山海、昆仑、天门三座关卡城池之间的距离并不算遥远,以二人的速度不出四日功夫便赶到了下一关,昆仑关。
“能在这种自然绝境之中建立起如此恢宏庞大的城池,实乃奇迹也!”
无禅在空中望着脚下的昆仑关不禁惊叹,这座城池之巨大看起来甚至不亚于东洲的三座名城,如此巨城健在如此艰苦的北境之地,昆仑祖脉高山的山脊之上,不能不令人惊叹。
“这就是昆仑关,历代皇朝都有翻修扩建,乃是整个北境边关最大的屯兵之地!此关建在这条山脊的低洼之处,地势并不险峻,因此才能建成如此巨城!”
“更重要的是,这昆仑关距离前方的天门和后方的山海皆不远,在战略上可谓是进退自如之地,进可两三日功夫登上天门支援前线,退可顺势下到山海关从而撤到关内,正背靠着那北境边关的后勤总部,可谓是后顾无忧。”
林蒙依旧向无禅讲解一遍,也依旧因昆仑关乃是军家之城,二人不多停留便再度顺着昆仑祖脉山脊向高处飞去,不出两日的功夫便登上了天门关。
天门、昆仑、山海,被称为北境边关的核心三关,可比起昆仑和山海,天门关却显得小巧玲珑,就像是一个大了一些的要塞一般,反倒更像是关隘而非城池。
林蒙登上天门关顶,望着天下的一切尽在自己脚下不禁感叹一声。
“此处天门,乃是整个昆仑祖脉的最高处,也是天下的最高处,意为通天之门户!”
天门关虽然也是军家之地,可却只是个驿站要塞一般,并非屯兵又非后勤之地,并不禁江湖修士登关。
更因为此处乃是全天下的最高之处,意义非凡,历来登高一览者不计其数,就算是想禁也禁不了。
此处风雪更大,放眼望去皆是朦胧,林蒙回过身来,指着顶处的一个篝火盆向无禅说道:
“过了天门关就是真正的北境边关,分别为三处防线,一道是距离天门关最近的天字号关隘要塞共七个,建在北境缓冲区之中,所用多为中转。”
“在外一层便是冰河剑仙李月寒所在的玉字号关隘要塞,共二十三个,处在边关战线的后方,相当于是行军老营一般的存在。往外再延伸五百里便是真正和天外天交战的战线,共有七十一关,没有字号全是杂名。”
“而这个东西便是天门火,俗话有言:天门火起金戈血雨。说的便是这个东西。”
“天门关的作用多是作为一个驿站、烽火台一类的存在,一旦这天门火被点燃,便意味着天外天攻入了前方最后的一道防线天字号关隘处,说明战事到了最紧要的生死存亡之际。”
“一旦天字号关隘这最后一道防线被突破,这被当做驿站烽火台之用的天门关并没有多少能力抵挡,而往下的屯兵地昆仑关、后勤之地山海关更是如此。”
“届时天外天的大军翻过天门直取昆仑、山海两处,破内关而入,到了北洲中部的茫茫雪域的无人区中便难以处理,进可马踏中州,退可游击截杀增援之兵。”
林蒙说罢,又转身指向了一旁立着的一座石碑,接着说道:
“因此只要天门火被点燃,天门关的守军往往将会直接放弃这座根本没有多少防御力的要塞退守到昆仑关中,等待关内支援一到,守住前方天字号防线时才会重回天门关。”
“而自古也有不少有血性之人死战不退,宁死也要守这么一座没有多少抵抗力的要塞,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座石碑便是纪念着这么一位存在,当初大隆皇朝中期统领此关的一位文官出身的将领,还是那创建雪镜军的常雪镜先生的先祖。”
“碑上刻着的,就是那人在死战殒命前一夜,饮诀别之酒快意挥毫而出,题在这石碑上的两句诗。”
无禅听着走到石碑前一看,嘴里喃喃的念出了上边笔触锋锐如龙舞凤的两句诗来。
“纸上乾坤宽,杯中日月长。留得江山在,安能无儿郎!”
“好诗!真乃大气磅礴豪情万丈之词!”
无禅念上一边,不禁双眸发亮点头称赞。
林蒙又走到石碑的另一面说道:
“你再看这里,这里也有两句诗,乃是当时带兵攻进天门关的天外天一位将领所刻,意在讥讽留下前一句诗的那人。”
无禅跟了过来,也将另一边的题诗念了一遍。
“纸上乾坤宽两尺,杯中日月长三寸。江山已破安何处?亦当断子又绝孙!”
无禅看罢眉头大皱,不禁向林蒙问道:
“这碑不是纪念那牺牲的将领的吗?怎会允许又如此讥讽之诗题上而不抹去?”
林蒙摇了摇头,将手指放在背面那天外天将领题诗刻印之上摩挲两下,无奈道:
“你仔细瞧瞧,题这诗讥讽的人可不简单,乃是一位神游境的强者,看这印记也能看得出来,他以指为笔以指代剑,在这碑的反面刻上了这些诗,这字上留有他的剑意。”
“在这剑意的侵蚀下,这普通的石碑已经变得外强中干,看似无恙其实内部早就腐朽,一旦试图抹去他这讥讽之诗,便会让整个石碑都碎裂毁去。”
“所以当时大隆皇朝重新打回天门关时便决定留下这座碑,留下这两首诗,反正最后打的又不是大隆皇朝的脸,而是那天外天的脸。”
无禅听罢点点头,叹息一声继续问道:
“倒是可惜那么一位豪杰,死后还要遭人题诗讥讽,不过只要重新打了回来那便是他天外天狂妄了。”
“正巧此人还是常雪镜先生的先祖,我听闻常先生在助大元始皇帝建立大元后不愿在朝中做那宰辅大臣,反倒是执意到北洲建立雪镜军且还一直待在北洲边关甚至还企图教化北方蛮族,莫非也和这碑有关?常先生是尊先祖遗愿才如此做的?”
林蒙摇了摇头,耸肩笑道:
“不知,我乃是千年前的人物,之前和你说的那些早在我千年之前便知晓,到如今也没什么大的改变。”
“至于这碑和常雪镜先生都是千年之间发生的事,我也只能将先前在鸿天监的藏书阁内看过的记载讲来给你听,其余的一概不知。”
“如今常雪镜先生已死,你这疑问恐怕无人能解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