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这一句,又再次让云箫提起心神来。
那遥远的往事,似乎又被打开了一个可以窥探的窗口。
云箫赶忙追问道:“争议?若真是存在比较大的争议的话,以本宫对先皇的了解,他必然是主张援救楼兰的,那时先皇已经是东宫太子,继位成为下一任君主也基本成了事实,难道还有其他的阻力吗?”
刘安回答道:
“娘娘说的不错,先皇当年确实是支持全力支援楼兰的,可是,朝中还有不少的顽固派认为,这不过是西昌与楼兰之间的事情,我们大夏国大可以坐山观虎斗,根本没有必要插手,楼兰乃是弹丸之地,就算我们大夏国最终救下了楼兰,也对我大夏没有任何益处,反而还得罪了与我们相邻的西昌,而西昌国却是一个比楼兰大得多的国家,得罪西昌,对我们大夏国,百害而无一利,实在不划算!”
刘安说到这里,不禁连连叹气,然后才接着往下说,
“原本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过是朝堂上政见不同,也闹不出多大的事情来,可是,楼兰国来求援的时候,可不是空手来的,他们送来了他们唯一的公主,我们大夏国既然决定援助楼兰,那自然要接受和亲,先皇原本想着,双方结为秦晋之好,也能给我们大夏国博得个美名,免得总有人议论我大夏国仗势欺人,因此,并没有拒绝这门婚事!可谁知,先皇在见到楼兰公主之后,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楼兰公主,二人尚未成婚,便时常见面,这就犯了忌讳,朝中那些不希望先皇继位的人,便悄悄在朝中散播流言,说当初先皇之所以在朝中支持援救楼兰,并不是出于道义与维护大夏国的名声,实际上是因为,先皇早与楼兰公主存有私情,先皇以权谋私,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救楼兰而得罪西昌,为我大夏西部边境埋下巨大祸患,请求先皇的父皇废了先皇的太子之位!”
话至此,那藏在楼兰公主与先皇信件中的疑云,终于散了。
原来,这就是先皇在信件上所说的“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原来,年少时的先皇在登基前曾经面临过这样大的阻碍,先皇曾经差一点就无法登基了。
想到这里,云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公公现在还记得,当年是哪些人反对援助楼兰的吗?又是谁在朝中散播这样诛心的流言?”
然而,刘安摇了摇头,有些悲伤地回答道:
“娘娘,先皇登基之后,曾经彻查过楼兰公主之事,很多人都死在了那场彻查中,而且,三十多年过去了,就算侥幸逃过一劫的,也多半寿终正寝了,奴才一路跟着先皇走来,从不敢有一点差错,才能有幸伺候皇上,是真的记不清了……”
云箫虽然觉得遗憾,却也能体谅刘安的无奈。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
送走刘安以后,云箫又将刘安说的话仔细地想了数遍,总觉得,刘安今日对自己有所隐瞒,还有什么事情,是在先皇驾鹤西去以后,还不能宣之于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