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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墨羽纠着眉头,估计快忍不下去了,辛若回头瞪着他。
上回让他挑人,他就挑了这么个花痴回来,一进门眼睛就没离过他,把她这个正牌的少奶奶都跑到九霄云外了。
展墨羽也无辜啊,他只记得秋彤的姐姐秋容,哪知道她是这个样子啊,同样是姐妹,差别怎么这么大,还敢不怕死的对他发花痴。
展墨羽一双邪魅的凤眼冷例凌厉,挥手道,“来人,给我掌嘴,掌到她不会嚎为止。”
秋彤一听,立时闭上了嘴,小意的抽噎着,一副想哭不能哭的委屈样儿,但是上前的婆子还是左右开弓的赏了她两个巴掌。
不当她嚎的少爷少奶奶心烦,她们同样耳朵难受着呢,这么好的机会,才不会放过呢,她们最是瞧不过秋彤的狐媚样了,以为嚎两句就能得到男人的怜惜。
秋彤捂着脸憋着脸跪在那儿,白皙的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辨,迅速泛青,可见婆子是用了劲的,辛若冷哼一声,把络子扔到她跟前,“招还是不招!”
秋彤捡起来一看,抽噎着鼻子道,“奴婢是真的没有杀秋月,络子奴婢不知道掉哪去了,但这个络子不是奴婢的。
奴婢的络子前几日去厨房的时候,被火星给溅到了,有个小洞在,这个是完好的,厨房的婆子都可以给奴婢做证的,不信少奶奶可以找她们来,奴婢可以当面对峙。”
说完,瞥头去看青芙,院子里就她们两个有,这个不是她的那就该是她的了。
那她腰间的那个岂不就是她的了,这么想着,便窜上去扯下青芙的荷包。
青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不由的脸有些白,秋彤迅速的翻着络子看。
果然,有个小洞在,这个才是她的。
秋彤跳着脚骂青芙,然后对辛若和展墨羽道,“这个才是奴婢的络子,秋月肯定是她杀的,她定是杀秋月的时候丢了络子才偷了奴婢的,请少爷少奶奶明察,还奴婢一个清白。”
说着,一脸委屈的捂着脸,她被冤枉了,还被打了,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最在乎的就是这张娇媚水嫩的脸了,要是破相了,少爷肯定不要她了。
辛若淡淡的瞥了一眼秋彤,转而冷冷的瞧着青芙,端着茶盏微眯了一口,勾了唇道,“你还有何话说,是现在招,还是等挨了板子再招?”
青芙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红了,身子竟还有些瑟瑟发抖,半晌也不说话。
展墨羽见了,忍不住蹙了眉,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看来是不打不说实话呢,来人,先打二十大板。”
青芙听了,脸更是惨白的吓人,目露惊恐,额间的汗珠细细密密的沿着白皙的脸颊流下,呢喃道,“你们不可以打我,不能打我,不能……打……”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紫兰一惊,青芙身子骨不差,怎么才吓了两下就晕了,连板子都还没上身呢,忙蹲下去看她,轻摇了她两下。
人未醒,紫兰不由得瞥头看辛若,微蹙了眉头,问道,“少奶奶,青芙晕过去了,是不是拿水泼醒?”
辛若一双清泠的眼睛看着伏在地上的青芙,耳边回旋的是她呢喃重复的那句不能打她,还有她惊恐惧怕的眼神,不能打她?为何不能?
再看她手护着的位置,辛若心下一凛,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瞥头望了一眼展墨羽,随即站起来走到青芙跟前,蹲下,用袖子掩着她为青芙把脉的手。
辛若越把心越冷,连温婉的目光都带着丝寒意,紫兰见了,小声的问道,“少奶奶,可是有什么问题?”
“扶她到椅子上坐着,”辛若吩咐完,直起身子走到展墨羽跟前,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抚摸着,沙哑着声音小声道,“相公,青芙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辛若心就跟沉到谷底似地,浸在前年寒潭里,眼圈也跟着红了。
青芙可是老夫人挑来给他做通房丫头的啊,这才送来几天,如今竟查出来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老夫人这是置他于何地啊。
斫贱她不算,还非得连她自己的亲孙子也要一并踩在脚底下吗?她当真有当他是她孙子吗?
辛若一抬头便看到展墨羽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色,该是心寒了吧。
围绕在他四周的不是流言蜚语就是冰刀寒霜,也难怪他只要出了内屋的门,便是一副两眼不望人,装傻充愣的神色了。
那些丑陋的嘴脸,瞧了也是污了他那双清冽妖魅的眼睛。
展墨羽见辛若眼里的疼惜,一股暖意直冲心田,连那股子寒意也给冲淡了,冲没了。
抽回被辛若紧握着的手,轻轻的把辛若掉落的眼泪给擦了,温柔地抚了抚她的眉。
“原就丑了,哭就更丑了,既然她有了身孕,我们就该把人给她送回去,还有那几个,今儿一并给处置了。”
辛若笑着点头应下,转身吩咐紫兰找两个人把青芙给抬着,并派了南儿前去问问,老夫人是在她自己屋里,还是在王妃屋子里。
原本辛若想着老夫人怎么说也是他的祖母,嘴刻薄点对她脸色差点,只因着她是庶女的身份配不上他。
只要她心里有她相公,她多少都敬着她点儿,就是心里如何气就是拼了命也忍着。
经过今儿这一天,辛若对她已经半点敬意也无了。
她拿展墨羽和她当草,她又何必对她有好脸色,又何苦逼迫自己去恭谨待人,也得看她值不值得她以礼相待,人家摆明了就是欠收拾。
南儿跑的快,辛若才出院门,南儿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红着脸喘着气道,“老夫人这会子还在王妃屋里。”
辛若推着展墨羽就往王妃屋子里走去,王妃见辛若和展墨羽又回来了,忙走过来,问道,“可查出是谁杀了秋月?”
辛若点点头,脸色就有些僵硬,“查是查出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王妃急急问道,要不是这儿的事一直耽搁着,她早去辛若院子了。
羽儿难得与辛若相处的好,有人害辛若不是见不得羽儿好么,他们今儿敢在辛若粥里下毒,明儿难保不会害羽儿。
那边老夫人见辛若和展墨羽一来,王妃就瞥下他们去看辛若和展墨羽,才议道一半的事又搁下了。
王妃今儿像是吃了铁板似地,无论她们说什么就是不应,老夫人周旋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心里一直憋着的火气,这会子终于找到地方发了,哼了鼻子道,“倒是来的勤了,一日来几回,回回耽误正事。”
言外之意,就是辛若他们几日都不去她那儿请安,反倒是来这儿碍她的事了。
辛若冷哼一声,走上前俯福身行礼,目光淡淡的瞅着老夫人,“孙媳这回可不是来瞧母妃的,孙媳来可是有正事的,比三叔的事严重多了。
您前几日不是送了两个丫鬟给相公做通房么,其中一个晕倒了,查出来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呢。
孙媳都吓坏了,相公可是贬了她们做三等丫鬟去锄草挖地的呢,今儿头一回见面人家就有了身孕,这么败坏门风的事发生在我们院子里,孙媳和相公连赶着来认错了。”
说完,又朝王爷行礼道,“正好父王也在,这事儿媳没法子处理了,和相公商议了半天,想着这人既是老夫人送的,又点名送了做通房的。
这孩子也是在我们院里才知道的,老夫人又一直盼着含饴弄孙,这孩子将来生下来,不如就养在儿媳名下了,到时候就是王府的长孙了,也算全了老夫人的心愿。”
辛若这一回下的药猛,你不是要重孙儿么,塞通房不够,还塞平妻过来。
没想到你送的丫鬟有了身孕了吧,你敢送,我们就敢接,你不怕脏了王府,我就敢让这孩子做王府的长孙,看不活活气死你们。
老夫人一脸通红,眼角直抽抽,王爷气的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直跳,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一张上等花梨木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辛若吓了一跳,那边展墨羽把辛若往身边一拉,瞪了王爷就道,“你吓到我娘子了!”
王爷被瞪的一怔,抬眸望去,就见展墨羽柔声宽慰辛若道,“不怕啊,这孩子不管怎样咱都留着,老夫人既然送了个现成的来,也省的咱们费那个事了。
王府里有了长孙,老夫人也就不会找个说你有不足之症的大夫来了,也不会想着法子把嫁不出去的人都塞我们院子里。
她们既是喜欢我们院子喜欢我们的床,我们干脆让给她们好了,从今儿起,咱们睡地板,多垫几床被子也不冷。”
王爷真是气得头顶青烟直冒,可又不敢大声骂人,怕吓着展墨羽,那边老夫人也是听的心惊胆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