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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辛若提到辛柔,展墨羽眉头就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一看就不想去的样子。
其实辛若也知道,辛柔那性子实在是不讨喜,去了八成也不大欢迎,可是既是姐妹,又是头一胎,不去说不过去。
辛若说完,就绕过展墨羽往屋里走,既是出门,得换身衣服才是,展墨羽跟着后头进屋,“帮我换身衣服。”
辛若听了就回头瞅着他,他又不出门,换什么衣服啊,就听展墨羽哼了鼻子道,“我陪你一块儿去。”
他可还记得阮文霖想算计她的事呢,除了这个,阮文浩也对他娘子感兴趣,就这样,他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去啊,得看紧了才是。
辛若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愿意陪她去,那就是给她天大的面子了,忙去柜子里拿了衣服出来,帮他换了,自己也去屏风后换了身衣服。
两人先是去了王妃屋里,王妃正和王爷商议着明儿送镇国公的寿礼,见了辛若推着展墨羽进来,笑问道,“羽儿今天怎么没午休?来找母妃可是有什么事?”
展墨羽摇摇头,回道,“我要陪娘子去一趟相府。”
王妃听得一怔,转而询问辛若,辛若忙道,“是这样的母妃,我四妹妹怀了身孕,我要去祝贺一番。
等明儿镇国公寿宴后,好一段时间都没空,所以就今天去了,相公陪我一块儿去,一两个时辰就回来。”
王妃听了点点头,怀了身孕可是大事,是该去贺喜一番,还是辛若的妹妹呢,那年纪就该比辛若小才是。
王妃想着,眼睛就睃向了辛若的肚子,辛若哪里不知道王妃的想法,微红了脸,低着头忙往展墨羽身后边挪,借着轮椅遮着肚子。
王妃被辛若的小动作弄的直摇头,原还想辛若的年纪小了点,如今看来倒是不小了,便嗔了辛若一眼,问道,“贺礼可都准备妥当了?”
辛若听了忙点头,“都准备好了。”
王妃点点头,想着展墨羽是要陪辛若一块儿去的,少不得多加嘱咐两句,这才放他们走,“那你们去吧。”
辛若忙推着展墨羽出王妃的屋,离远了才问道,“相公,母妃屋里谁有坏心思可都查出来了?”
自上一次喝了一回加了药的鸡汤被这厮知道后,展墨羽回去后就专门让厨房给辛若炖。
王妃再给辛若喝时,展墨羽就不让了,所以辛若每日虽然喝鸡汤,却不是王妃给的,也不知道那药是谁下的,展墨羽也没跟她提,估计是没找到。
果然,展墨羽摇头,他让人去盯着,可端到母妃手里的鸡汤总共才经过三个人的手,厨房负责炖汤的婆子,心莲和周妈妈。
他都派人盯着了,却是没发现一丝的端倪,要么这几日没下毒,要么就是下毒的手法太高了,他们没发现。
辛若推着展墨羽往外走,那边展流暄和冰娴郡主并肩走过来,轻笑盈盈,不知道说了什么,冰娴郡主脸颊白里透着红晕,有些娇羞,还有些恼羞成怒的跺脚。
见了辛若和展墨羽,先是一怔,紧接着脸上划开来一抹笑,走近了对辛若道,“还想着去你院子里找你去呢,碰上了正好,我今儿得了副画,正要找你一块儿去欣赏欣赏呢。”
辛若淡淡的笑着,“我哪里会什么赏画啊,这事你该找母妃和二婶子她们才对。”
冰娴郡主听了就道,“你呀就别谦虚了,我方才从四婶那里回来,四叔可是夸你是个懂画的呢,是个雅趣之人,他还送了副《国香春霁图》给我呢。”
辛若听了笑笑,果然不是简单的赏画那么简单啊,《国香春霁图》可是敬茶那日她送给四老爷的。
当时还连连夸赞是罕见的画作,说整个画面明丽清新,色泽典雅,笔致俊逸,意境幽淡,比之天仙化人,不食人间烟火,当列为逸品,不料却拱手送人了。
辛若知道冰娴郡主这是成了心的在炫耀,府里的消息这么灵通,她岂会不知道那副画是她送的。
辛若莞尔一笑,正要回答,那边紫兰走过来福了身子道,“少奶奶,马车都准备妥当了。”
辛若听了,歉意的朝冰娴郡主笑笑,“今日不巧了,就是想去看你们赏画在一旁学着点都不成……”
辛若还未说完,展墨羽就扯了她的衣服,瞪了她道,“再啰嗦下去,可就晚了,人家还急着找赏画的人呢,哪有闲工夫陪你耽搁。”
辛若听了直瞪他,展墨羽却是推着轮椅走了,辛若只好对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伯,嫂嫂,那我陪相公走了,你们慢走。”
冰娴郡主还想再说两句,辛若却是追着展墨羽去了,不由的有些恼火。
还有他们,见了自家相公就当没见着似地,莫不是还觊觎着世子之位,对父王将世子之位传给了相公心有不满?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还有那个青芙的姨娘也是她送给自己相公的,明知道她就要进门了,还给她相公送小妾,成了心的打她的脸。
冰娴郡主想着就气从中来,瞧着温温顺顺的,没想到心思这么毒。
好在自己相公娶自己前就打发她远远的了,她既然给她屋里塞人,礼尚往来,回头也该塞一两个去才是。
而她身侧的展流暄一双幽深的眸子追寻着渐行渐远的那一人一椅的两个影子,越看越显得晦暗莫名。
辛若推着展墨羽出了府,上了马车,一路往相府而去,才掀了帘子,就见大门口有个少年惫懒地靠在大石狮上。
修长的身躯肌理流畅有力,使他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般优雅迷人却又充满了危险感,那张精致的脸美而不妖。
当人看去,分明是一位浊世佳公子,风流少年郎,如果他此刻表情不那么欠揍的话,或许会更好。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阮文浩,此刻他脸上的笑像朵在风中打颤的牡丹,两眼像饿了七八天的饿汉见到馒头时一样冒光。
咋一眼瞧去,辛若只有一个想法:家徒四壁的他买彩票中了五百万。
见马车停定,阮文浩二话不说就凑到马车前,嘴角眼里尽是笑,“小羽啊,你可算是来了,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快出来,我抱你下来。”
天知道他等多久了,没差点等成望夫石了,方才在集市,见福宁王府的马车掀了一小角。
他正好瞧见他坐在里面,而且马车的方向又是丞相府,所以他立刻马上弃了跃王世子跑回来了,脖子伸的老长,就等他来了。
辛若只听的牙酸,浑身抖了一下,靠在马车上,阮文浩等了几秒见没人应他,掀了车帘就把身子往里探。
下一秒,一个修长硕健的身子成抛物线状往远处飞,在半空中才回过神来,忙一个回身就立正了,又巴巴的凑上来,青白色衣襟前一个大脚印,很是掉相。
辛若见那脚印,就知道他是用了劲的,担忧的问道,“相公,腿可踹疼了?”
走近的阮文浩听了只觉得一阵腿软,那边岚冰推了轮椅过来,也是面无表情。
阮文浩一脸受伤的表情,凑上去,“他不搭理我,好歹你给个笑脸吧,要不呲牙也成啊!阿冰啊!”
岚冰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听到最后一唤,那九曲十八弯的调调,活像个深宫怨妇。
岚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几年没见,他更是无状了,活该被爷踹!他都恨不得补上一脚才好!
摆好轮椅,岚冰抱着展墨羽下马车,其实展墨羽一只脚活动自如了,不用岚冰帮他也成,只是他腿渐好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
他总觉得当年那匹马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浑身无力,坠下马时动弹不得,总该是有人害他,如今还未查出来,一切得谨慎行事。
展墨羽下了马车之后,那边墨兰和紫兰上前扶了辛若下马。
见阮文浩可怜巴巴的像个受了气的小丫鬟似地站在那儿,忍不住微鼓了嘴憋笑,展墨羽就没那么好脸色了,瞪了他道,“还不快带路!”
阮文浩一个激灵,立时昂首挺胸,脸上一朵化不开的笑,“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请进,快请进,今晚在这里住一宿不,屋子都干净的呢。”
辛若抚额,这也太过热情了点吧,见他们相处,辛若总觉得怪怪的,应该是打小就认识的,而且展墨羽见他就没好脸色,阮文浩倒是巴巴的往上贴,有点狗皮膏药的感觉。
得找个机会问问,阮文浩是丞相之子,应该是可以出入宫廷的,当年的事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也说不一定呢。
由着他领着,一路穿堂过屋往里走,那边辛柔的贴身丫鬟玉心迎上来了,展墨羽是男子不好去辛柔的住处,辛若便跟他说了两句,便随着玉心去了辛柔的屋子。
辛柔正坐在床上,碧月正服侍着她吃燕窝,见辛若来也没站起来,好在碗里没剩多少了,辛柔也吃不下,见辛若走近,挥手让碧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