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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若也知道这么做有不妥,不然她也不会担心了好些天,落在别人手里就算了,安胎药长的像香珠,估计都当香珠用了,可方才见到王妃让人送来的如纸,她就更担心了。
这荷包她只做了一个,这会子见展墨羽的目光,气的骂道,“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毁我闺誉,那是给我姨娘的,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展墨羽听了辛若的解释,竟没有半点的怀疑,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了,竟还带着一丝喜色,拿出荷包递到辛若手上。
辛若见他没多问反而相信她,心下大安还带着点开心的感觉,打开荷包,取出那个拿油纸包着的药丸,皱着眉头拿眼睛觑他,“你没拿手碰吧?”
展墨羽眨巴眨巴眼睛,老实的点点头,辛若见了,鼓着嘴又把药丸原样包好放进荷包,塞他胸前,闷闷的道,“给你。”
“我不过就是碰了两下,怎么不要了?”展墨羽拿着荷包看着辛若,刚刚还非要不可,怎么转眼就改了主意,不是说他用不到吗?
辛若嘟着嘴瞪着他,“碰一下都不成,你还碰两下,都被你弄脏了,万一姨娘吃坏了肚子怎么办?这是安胎药,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又不知道这是药,谁让你搁在荷包里还和香珠放一块的,再说了,我手又不脏,”展墨羽一双剪水双瞳如墨般漆黑发亮,纯净而不含半点杂质,含的只有委屈和无辜。
他是有洁癖的好不好,他还怕碰香珠把他手弄脏了呢,他要是知道是药,而且还是安胎药,肯定会给她送来的啊。
说着,把手举到她面前,证实他所言非虚,才拿出来一下,就赶紧的把手给缩了回去,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下意识的他不想让她看见。
辛若真是无力了,她也是闲的没事,竟把安胎药做的跟香珠一般,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一般人见了也只会以为是香珠,也怨不得他。
辛若兀自生闷气,好不容易才从跃王府要了点儿稀罕药材来,得了这么颗药,岂料就这么被毁了,不过,看他的手白皙葱嫩,应该也不脏,顶多把外面一层弄掉就是了,只是手上那层茧子,瞧着让人心疼。
这么一想,辛若又把荷包拿了过来,取出油纸包塞进随身带着的荷包里,这才道:“天色都晚了,你快放我下去吧。”
展墨羽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的夕阳,还有那绚丽的晚霞,竟觉得比往日见到的都要美,见远处有丫鬟走过来,便道:“绣个一模一样的荷包给我,明儿我来取。”
说完,一拍树干,辛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明知道自己很安全,可还是忍不住吓的闭上了眼睛,就听见耳畔的戏谑声,“既舍不得我,干嘛还要下来,天色还早我们再去树上待会儿。”
辛若一听,立马睁开了眼睛,松了搂着人家手臂的手,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子,不再看他一眼,急急的往门口方向走去,走了两三步,再回头时,哪里还有人影,靠,要不要溜的这么快。
紫兰乐不可支的回院子,就见辛若正在门口等她,忙提着裙摆跑了起来,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还有些气喘吁吁。
见了辛若,见她右侧脸颊有点黑,忙道:“怎么就姑娘一人在呢,天冷了也不加件披风,南儿北儿还有墨兰都去哪儿了,姑娘脸都脏了,也不知道打水来。”说着,四下瞄瞄,张嘴就准备喊人了。
辛若一听,脸颊赫羞,忙拿帕子擦脸,果然,帕子上粘着黑色,辛若见着就有些咬牙,狠狠的擦了擦,见紫兰要大声喊人,忙阻止道:“她们三个可能出去了,都不在院子里呢。”
紫兰就皱了皱眉,鼓起了嘴,“太不像话了,有什么事非得她们都出去,留姑娘在家守院子呢。”
辛若也正很好奇呢,是谁来把三人都差遣了出去,紫兰拉着辛若的手径直往屋里走。
一边走一边笑道:“奴婢刚刚听到一个奇闻,大夫人大声训斥丫鬟吓着了树上的蛇,掉下来砸到她身上,有两条呢,这么粗。”说着,用手比出来个大小,觉得小了点,又把圈子圈大了点。
“大夫人吓坏了,现在院里正乱成一团,奴婢刚溜去瞄了一眼,那些丫鬟婆子路过院门口那树的时候不是跑过去就是缩着不敢走,一大群人堵在院门口看树呢。”
辛若听着也解气,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你敢使阴招,活该被自己找来的蛇吓到,说着,眼睛就不自主的往大槐树上瞄。
今儿多亏了有他,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如何,想起先前他说的话,也不进门了,吩咐紫兰道:“我们去烧了水来,今儿仔仔细细的把屋子洗一遍,还有被褥什么的也全扔掉,换新的。”
紫兰不疑有他,转身便往烧水房走去,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姑娘的被子也该换新的了,只是见辛若也跟了去,忙阻止道:“奴婢一人去烧就成了,姑娘进屋歇会儿吧。”
辛若才不要一个人进屋呢,强行跟了去,紫兰不知道原因,辛若也怕说出来吓坏她,当下感动的紫兰稀里哗啦,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辛若真的好想告诉她,她是怕蛇才不敢进屋的,明知道屋里已经没蛇了,可眼前还是晃着那两条蛇的样子,有点杯弓蛇影了都。
烧好一壶水,墨兰跟南儿北儿就回来了,问过才知道,原来是绣坊的妈妈将她们找了去,理由是辛若已经议了亲,该着手备嫁妆了。
让她们去拿些花样还有选布料带回来,这可是大事,三人屁颠屁颠的一起去了,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弄好,抱着一大摞画纸还有布料回来。
一进门见辛若和紫兰正在擦桌子,打扫,狠狠的愣了一下,姑娘怎么可以干这事,忙把东西搬到外屋去了,几人撸袖子,接过辛若手里的抹布就干起来,干脆直接将辛若给轰了出去。
好在衣服都放在柜子里,外面就一床被褥,还有软榻上的垫子,都拿去扔了,五个人里里外外将辛若住的屋子清洗了一遍,将炭炉也烧起了火,换了新被褥,焕然一新。
辛若也没先前那么惧怕了,那毒液怎么着也给洗没了吧,大不了制颗解蛇毒的药丸备用着。
干完活,辛若拿出二两银子让紫兰跟北儿去厨房置桌席面来,没了陈妈妈这个眼线,五人就围着桌子吃起来,才不管大夫人那儿已经连夜点灯伐树了。
几人头一回跟主子同桌而食,心里感动就不用说了,又是担心坏了规矩,心里虽然忐忑,但吃的还是很欢畅,因为今儿谁也不会有心思来管她们,可以放肆一回。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几人就围着火炉讨论先绣哪个才好,辛若看着那足有一百来张绣纸,每样都要绣成双数,脸色就沉了下来。
那不意味着,她接下来直到出嫁都闲不了了,这里有一大半该绣坊准备的,都拿来要她绣,不用说,肯定是大夫人帮着辛柔报复她呢。
辛若直接吩咐墨兰道:“都拿下去收好,你们只需要绣荷包和我吩咐的就可以了,其余一概不用理会。”
吩咐完,辛若便拿起今儿去库房拿来的布料绣起来,绣的异常的用心,只是绣到一半的时候,才发觉出不对劲。
她手里这荷包老太太是要送去福宁王府给王妃的,那他要的呢?她今晚不就得绣两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了?
不敢马虎了,当下用心绣起来,紫兰见她绣完一个又绣一个,不知为何,三姑娘只要她们一晚绣一个就成了,她自己怎么倒绣了两个,便又拿起针线,陪着辛若绣起来。
绣完两个荷包,辛若燃了点安神香,这才睡下,第二日一早,辛若便带着墨兰拿着荷包和绣纸去了老太太院里,大夫人起不来床,请安就免了,辛若乐的自在。
老太太接过辛若绣的荷包,细细的检查起来,针脚细密,图案精致,闻着还有一股令人异常的心情舒畅的淡淡香味,老太太问道:“这里面装的可是兰香?”
辛若点点头,“祖母鼻子真灵,拿油纸包裹了祖母都闻见了,祖母可喜欢兰香,回头我也给祖母做一个送来。”
老太太见辛若这么孝顺,慈爱的摸了摸辛若的头发,笑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也议了亲,该着手准备自己的嫁妆了,六礼都已经过了二,说来今儿还是福宁王世子十八岁的生辰呢。”
老太太说着,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的荷包上,猜测这是不是福宁王妃给世子要的礼物。
辛若也猜出来了,不过不是老太太手里的,而是还呆在屋里的那个,脸色暗红,过生日就直说嘛,想要礼物还非得拐了又拐,真是别扭,没差点吓的她肝胆俱碎。
辛若摇了摇头甩掉那张黑乎乎的脸,笑道:“就算是备嫁妆,给祖母绣个荷包的功夫还是有的,肯定是祖母嫌弃我手艺差了,要不,我把兰香送来,想来祖母身边手艺好的大有人在,祖母身上戴的就漂亮极了。”
老太太解下荷包一看,笑道:“这还是王妈妈绣的呢,手艺的确不错。”
王妈妈在一旁听着,忙谢老太太和辛若的夸赞,又道:“回头三姑娘拿了香来,奴婢给老太太绣。”
辛若笑着应了,回去便让紫兰将兰香送了来,当然另外包了六粒拿荷包装了送给王妈妈,自是不提。
又闲聊了几句,老太太便差人将荷包和送展墨羽寿辰的礼物一并送去福宁王府,转眼瞥见墨兰手里抱着的图纸,有些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