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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然看上去很奇怪吧……”柳泉有丝不自然似的扯了扯浴衣的下摆, 想了一下又追加了一句解释。
“说起来, 呃……我以前也没怎么穿过这种衣服，那个……果然不太适合我吧……”
原田惊讶的表情里突然带上了一种类似同情的情绪。也许是擅自推测为她以前被那个仅仅出现在剧情回忆里、她其实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舅父”所迫，也不得不变装成男子，经受残酷的磨炼以提高身手吧, 一贯十分懂得怜香惜玉的原田, 表情温柔了下来，甚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那回事。……雪叶，穿成这样，很好看哦。”他冲着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柳泉眨了眨眼睛，一脸愉快的模样。
“一定是参加祭典的女孩子里, 最漂亮的那种哦。”
“欸？！”直承赞美, 柳泉一瞬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土方突然有点不太耐烦似的开口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还各自有事情要做啊？”他板着脸, 让柳泉觉得鬼之副长的严厉形象一瞬间又回来了似的。
“喂, 原田, 今晚也给我认真地巡逻！因为白天已经有一群不逞之徒在街上闹过事, 所以今晚要格外小心！……”
原田的脸夸张地垮下来, 不过柳泉看得出来他只是为了逗自己开心而装作被鬼之副长的气势吓倒而已。
“是, 是。我一定格外注意！……呐，雪叶，你的刀我就先带回去了, 今晚就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副长吧？”
柳泉：“……”
……虽然明明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是今晚由带着刀的土方来操心两个人逛祭典时的安全问题, 但是这种话还真不愧是身为岛原大红人的原田左之助会说出来的啊……任是什么人听了都会觉得有歧义吧？！
很显然, 土方也听出来原田故意造成的暧昧效果了。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喂！原田！”
原田笑着接过柳泉的剑，一溜烟地跑远了。
柳泉：……果然他一出现就把场面弄得更尴尬了，肿么破！
走在夜晚的京都的大街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作为新选组的队士，柳泉以前都是一身羽织，在巡逻和偶尔的战斗中经过这些熟悉的街道。
但是，今晚是第一次身着女子浴衣，作为一个女孩子，放下了手中的剑，和一个男人一起为了去参加祭典而走在这些街道上。
看到擦肩而过的路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她这里时，她也感觉有点不太淡定啊……
她怀着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走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土方小声开口说道：“但是，你还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家伙啊。……明明白天不是已经在祭典上逛过了吗？”
“逛、逛过？”柳泉讶然地转过头看着他。
“……白天，你不是和总司那小子一起来过祭典吗？”在月光的映照下，穿着浴衣的土方的侧脸显得有点不真切，颀长的身姿带着一丝潇洒倜傥的感觉。他仿佛并没有生气，侧脸的线条柔和。
“虽然最后在神社大殿前遇见以后，他就和千鹤一起走了，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没有看够祭典上的东西吗？或者没有买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啊……不，”柳泉下意识地脱口解释道，“我……我们走得很快的，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也没有买什么……”
“……哈？！”土方发出意外的疑问声，“真是的，总司那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不管怎样，邀请女孩子参加祭典的话，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自己任性地乱来吧……所以说你们两人到底是为什么要一起来祭典啊！”
不知为何，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恼一瞬间涌上了柳泉的心头。
……为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和冲田君各取所需，不是因为要及时阻止小千鹤进入足以让这个世界崩溃、你们新选组全灭的副长线吗？！
然而今夜她立意要好好利用自己难得穿女式浴衣、做回正常少女（雾！）的机会，好好在副长面前刷一刷自己的女子力和好感度，于是她咽回了那些瞬间在心头刷了屏的吐槽和嘴炮。
“那个……如果您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祭典的话，现在也可以折回去的……”她以退为进，故意使用一种充满了歉意和不安的语气应道，“任务什么的，如果现在去拜托一君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要是一君也不愿意的话那该怎么办？”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的耳边传来一个听上去不太高兴的声音。
“给我等一下。……谁说不愿意了？我只是讨厌在那种时候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而已。所以你那一脸沮丧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刚才为了快速刷好感度、给对方造成【震撼教育】的效果而冒险甩出了那种【玛丽苏女主角专属】的傲娇台词，然而柳泉并没有预期能够得到这样直率的回应。她惊异地抬起头来望着他，“欸？！”
土方一脸不悦之色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近藤先生说，这是对你的犒赏，我也同意。……但是，不管是不是要去执行任务，邀请女孩子参加祭典的话，无论是什么理由，总之还是要自己亲自去邀请比较帅气吧。像那种被人逼迫的感觉算怎么一回事啊！”
听到他这样说，柳泉瞪大了双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张不高兴的脸。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的震惊。
土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当然不是！可是副长，你刚才说的那种话，和原田说的也差不多吧——很容易让心存期待的女孩子误会的好吧！
要不是午后在神社里看到他和千鹤站在树下时他那一脸柔和平静的表情，柳泉真的会在那一瞬间产生某种不良的、疯狂的、远远超出自己能够期待的范围之上的希望。
……但这样是不对的。
这一次的任务非比寻常，假如不小心应对的话，分分钟会走入死路。她要对抗的是一整个世界，不冷静下来是不行的。
即使听到了在预期之外的台词，也不能产生动摇。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困局是无法解脱的。更不可能在这个注定会很快消亡的组织中，某个注定会英勇战死、英年早逝的人身上找到救赎，更不应该在自己努力得疲累和绝望了的时刻，单纯地把解决事情的期望寄托在对方一瞬间的幡然醒悟之上。
何况那些人——那个人，并没有同样的意图想要这样做。
柳泉随便找了个理由。
“不、不是……因为听到土方先生说我是女孩子，感到非常稀奇。”
土方被这个她随口扯的借口果然堵得一阵无言。
“……嘛，那是因为平常你都只穿男装的关系吧。看到现在这副打扮的你，如果还说你不是女孩子的话，那才是有病吧。”
他理所当然似的说道。
……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多想，但在夜晚的这种朦胧光线下，新选组的鬼之副长脸上的表情沉凝柔和了许多，语气也十分平静，和白天的疾言厉色判若两人。
灯笼那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夜色中的参道。月光和灯笼的灯光互相交错的夜景，除了美妙以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词可以形容了。白天的热闹也开始渐渐消退，只有神社的院落内还能听到一些嘈杂的人声。
就这么并肩默默地走着，柳泉感觉这一刻好像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在忍耐着的压力和疲惫都已经消失。心脏仿佛被浸在一泓温水里，懒洋洋的，忽然间感觉宁静得不可思议。
“祭典……果然很美好呢。”柳泉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我以前也没有就这么普通而正式地参加过祭典……不知道自己错过的竟然是这么美好的东西……”
土方好像愣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清原雪叶给他的印象好像从单纯的“一个扮装成男人，混入新选组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的女孩子”渐渐转变成了其他的一些什么。
……女孩子穿着漂亮的浴衣去参加祭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可是她却将穿浴衣和参加祭典都视为一种从来不曾经历过的奢侈……
一些多余的话不由自主地从他嘴里泄漏出来。
“白天也来过这里，就算不特意去看，也知道再也没有别的新鲜事物可以看，但是白天和夜晚，还真是大有不同啊。”
听到他的语气和回应，柳泉好像吓了一跳，不过她的脸上很快绽放出一种宁静的笑意，应道：“是呢。感觉好像来到别的地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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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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