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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经纶当初专宠敏妃,闹得轰轰烈烈。
如今废了敏妃打入冷宫,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慈宁宫里。
秋景正在给杨太后汇报着乾清宫那头的状况。
得知李敏薇被废,还打入了冷宫,杨太后颇感意外。
“可见,皇上还是在意皇后娘娘腹中胎儿的。”秋葵道:“只是可惜了……”
杨太后久居后宫,浸淫宫斗多年,早在听得“皇后小产”的消息时,便已经嗅到了不对劲。
皇后刚怀上身子,而且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按理说应该更为重视才对,怎么会突然想着往宫外跑?
什么祈福,也就是骗骗那些愚昧的朝官和百姓。
敏妃手上那只猫,是在皇后离宫期间突然出现的,八成是皇后一手安排,为的,便是提前把自己摘干净,再挑准先帝忌日这个百官和妃嫔都在的日子回来,利用那只猫让她“流产”。
到时那么多人在场,敏妃想赖都赖不掉,朝中多少人早就对敏妃独得专宠不满,一定会借着这次机会大力弹劾她。
由此推算,“怀孕”一事,从一开始就是皇后的一场骗局。
因为那个时候谢家犯了事儿,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皇后别无他法,只能谎称怀孕以期皇帝能网开一面。
既然是骗局,那么这个本就没有的“皇嗣”,一定会“流产”,这才会有了后来的局,以至于到现在,敏妃悲催落幕。
想通关键,杨太后冷笑一声。
虽然谢韵铤而走险胆敢欺君,但这蠢妇总算是长了一回脑子,顺理成章把敏妃给除了。
既如此,那她这个当太后的,便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全然不知怀孕真相。
……
定王府。
姜妙得了李敏薇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傅经纶是瞎了吗?谢皇后刚巧在谢家出事儿的时候探出喜脉,又刚巧在先帝忌日这天回宫,被一只猫惊吓到“小产”,他竟然看不出来这一切只是个局?
可惜肖彻不在,有要事回了驿馆,姜妙又不能跟姚氏和下人们说这些,便只得闷在心里,闷得都快抑郁了。
这时,青杏打帘进来跟她说:“姑娘,田姑娘来了。”
田幼微?
还真是好久没见这姑娘了啊!
“快请进来。”
不多会儿,一身平绣缠枝褙子的田幼微随着青杏来到姜妙的正屋。
姜妙仔细想了想,她们大概有半年多未见了。
“你和邹先生的这台喜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一见着人,姜妙就忍不住调侃。
田幼微半点不害臊,坐下来就抱怨,“我比你还着急呢,可今年没几个好日子,我爹我娘还恨不得我在家里多留两年,这不,婚期就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姜妙知道这个人来,肯定是为了邹衡,她看看天色,“眼瞅着快到下衙时辰了,你在我这儿坐坐,等他回来再过去。”
田幼微嘻嘻笑着,“你果然懂我。”
姜妙翻了个白眼,“我认识的姑娘里面,就你一个不知羞的,哪次上门来不是嚷嚷着为了未婚夫?难不成,你还能为了我专程跑一趟?”
田幼微轻咳两声,“虽然事实如此,但你大可以说得委婉一点儿,好歹,我还是要面子的。”
听到她说要面子,姜妙微微抽了抽嘴角。
“哎,你什么时候嫁到北梁去?”田幼微忽然问。
“为什么要嫁?”姜妙挑眉。
“你家相公都成北梁太子了,难不成你想一直待在南齐为定王守寡?”
“守寡就守寡吧,反正我不走。”
“唉你真是……”田幼微摇摇头。
“怎么了?”姜妙忽然神秘兮兮地望着她,“你是不是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
她总觉得,田幼微是有几分本事的,但这小妮子从来不肯外露,问她什么都不说,越发勾得姜妙满心好奇。
“没看出来。”田幼微坚决不说,她最近夜观星象,那颗战神之星越来越亮了,这是很快要打仗的征兆。
顿了下,田幼微出声,“妙娘,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不去北梁,楚太子为了你对南齐发起战争,你还会坚持现在的选择吗?”
姜妙轻哼,“你别把我说得像个红颜祸水,好像我不去北梁,就会害死多少百姓似的。
很明显,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北梁和南齐必有一战,但不是为了我,这是大势所趋。
一个权欲熏心时时想着垂帘听政的太后,一个半道上被赶鸭子上架的皇帝,南齐有这样的当政者,已经从根儿上烂了,扶不起来的,不如尽快统一,把北梁的优秀技术传过来,早早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
田幼微笑着,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去年她是先看到姜妙的凤命,后又从傅经纶身上看到的帝命。
那个时候,她没得见过肖彻,以为定王“死”后,姜妙和傅经纶之间会有一段牵扯。
直到北梁使臣入京,直到肖彻摘下面具,她才明白过来,姜妙这只凤凰,落的不是南齐皇室。
反正她也不爱掺和那些,爱谁谁吧!
邹衡下衙之后,姜妙要送小宝去学堂,田幼微也跟着去了。
得见田幼微,邹衡有些意外,问她,“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田幼微笑嘻嘻的。
邹衡眼角跳了跳,俊脸有些黑。
“那你呢,你想不想我?”完全把姜妙和小宝当空气,田幼微朝他走过去。
邹衡俊脸更黑,后退几步,咬牙切齿,“田幼微,你知不知羞?”
姜妙假装咳了两声,拉着小宝转身,“要不,今儿小宝就不上学了吧,我先带他回去。”
“夫人。”邹衡唤住她,“学业不可荒废,况且……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姜妙只得把小宝交付给他,又低声嘱咐了小家伙几句,让他好好上课,不能分心。
之后,姜妙便离开了邹衡的院子。
小宝看了看笑眯眯的田幼微,又看了看一脸紧绷的邹衡,挎着自己的小书包走了进去。
邹衡看了田幼微一眼,“你先回去。”
“我不。”田幼微拒绝,“我今儿是学生,来听你讲课的。”
“别闹。”
“我没闹。”田幼微据理力争,“为师者,一视同仁,你把我当学生就好了呀,非要想些乱七八糟的,邹先生,你不对劲哦!”
邹衡眉心皱得更紧。
不等他反应过来,田幼微已经大步走进学堂,就坐在小宝旁边。
邹衡深吸口气,跟了进去,打开书本,让小宝翻到上次讲的那一页。
田幼微没有课本,她托着腮,专心致志地看着讲台上的人。
小宝低声抱怨:“田姐姐你追夫都追到我课堂上来了。”
“谁是你姐姐?”田幼微捏他包子脸,“我是你师娘,已经订了婚的。”
小宝嘟着嘴巴。
总的就两个人坐下面,邹衡一眼便看到这二人在说悄悄话,他眉眼沉了沉,直接点名,“田幼微,出去罚站。”
“啊?”田幼微懵了,“我也没做什么呀!”
“书本都没有,你来上课,还开小差?”邹衡格外严厉。
田幼微嘟囔,“你给我我不就有了?”
但见讲台上的人一脸严肃,她吸吸鼻子,行吧,罚站就罚站,谁让她乐意呢?
站起身,她懒洋洋地走出学堂门外。
不多会儿,邹衡又开始给小宝上课。
田幼微便扒在门框上,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看她的美人未婚夫。
邹衡这次直接无视她,课上的很投入。
田幼微一边偷看一边跟蚊子大战。
等小宝下课,她手背上已经被叮了好几口,痒得直挠。
小宝出来时,从书包里摸了个小瓷瓶给她,“娘亲给的药药。”
说着,指了指田幼微手背上的包。
“哎呀,小家伙真贴心。”田幼微俯下身,吧唧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这时,妙言轩的青杏来接小宝。
小家伙肚子饿,便跟着走了。
田幼微还站在门口。
邹衡收了书走出来,看着她,“你还不走?”
“哪有你这样的?”田幼微委屈道,“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你不说想我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地把我往外撵,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邹衡八风不动,“你我还未大婚。”
“那就是陌生人了?”田幼微哼了哼,见他一本正经,她忽然挑眉,“想要我走也行,要么,你帮我抹药,要么,你亲我一口。”
邹衡再度黑脸。
见他一脸被调戏的羞恼样,田幼微笑得更欢,“我一个姑娘家都豁得开,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反正你是我未来的相公,跑不掉的,你对我流氓一点儿,我大概也不会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