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岁月长河中的对话

    

    浩浩汤汤的岁月长河一如既往的流淌在如微缩宇宙般的异空间之中，不见始源，亦不知其终途。

    然，璀璨如光之长河的岁月长河上，却从某一截开始，尽染深墨。流淌不息的岁月长河，仿佛也从这一段开始，化作一汪幽潭，静如死水。

    时间在此陷入死亡，空间亦随之一同埋葬于寂静之中，无尽岁月的记载，于此画上句号，宣告一切的终末。

    杨垣站在光暗分明的岁月长河之上，看着自左向右的岁月长河，以自己所占位置为中心点，由动转静，由光转暗。

    目光微微转动，看看左右跟自己都间隔了一段距离的两道身影，杨垣嘴角少见地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你做了什么？”

    站在杨垣左方，身形如礁石般站在岁月长河之中，膝盖以下淹没在岁月长河之下，浑身被一层朦胧光辉包裹的人，听其声音杨垣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他是图根，即那个代表未来某一可能性的杨垣。

    “只是让他知道全部的事情的起因经过罢了。毕竟，只听你的一面之词，为免太过片面了。”

    站在杨垣右边这位，杨垣也晓得，毕竟刚刚才以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分别经历了一遍他的过往，怎么可能不熟悉……

    魔化版杨垣！

    在宇宙有史以来地记载之中，岁月长河从未被任何力量侵蚀过，即便偶尔有天赋绝伦之辈窥得时间根源的奥秘，但他们也只能干涉时间，从岁月长河之上另辟一条分流出去重铸时光，而非对岁月长河进行干涉。

    岁月长河，象征着可不仅仅是时空因果，可连接着支撑整个宇宙运转的根源基石，即便有着撼动整个宇宙的力量，也绝无可能对其进行干涉乃至逆流。

    然而，魔人杨垣却打破了这个定律，愣是在下个纪元属于自己的时空点上，将岁月长河从虚无缥缈的概念之中摘取出来，具现化出实质。

    甚至还亲自踏足岁月长河，承受着来自整个宇宙古往今来一切记录与因果的冲刷，一步步踩着岁月长河逆流而上。

    很早之前说过了，岁月长河是记载了整个宇宙一切事物存在信息与命运因果的概念产物。

    如果将岁月长河比做一个人记忆，那就相当于是把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这其中一切经历都记录下来。包括但不限于那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事件，例如一天喝了几次水，每次喝了多少，每天吃了什么等等之类的。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真的把一个人每天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录下来，换作是写下来的笔记本，恐怕都能堆满十几个集装箱了。

    这还只是一个人的一生，可岁月长河记录的却是整个宇宙所有生灵，包括那些未曾开智的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之类的。

    更别提，连行星、恒星这种年岁随随便便就以万、百万做单位的星辰也是包含在内的。

    也正因此，每个了解到岁月长河代表着什么，象征着什么的存在，才会对魔人杨垣能逆流岁月长河而上感到震惊，乃至惊骇。

    更别提，魔人杨垣还能以己身之力强行同化岁月长河，让其沾染自身气息，从奔流大河变为深谷幽潭。

    不然，当年以云师为首的六大文明所有的封号主宰，也不会点头同意云师的计划，冒着自家文明封号主宰传承断绝和以所有封号主宰的性命为代价，一次次的重演岁月历史。

    这才一次又一次的挡住了魔人杨垣逆流岁月的步伐。

    其实，云师能做到这一点也多亏了魔人杨垣。毕竟，也是因为他先从下个纪元一路逆流岁月，在跨越纪元交替时间点后，引起了这个纪元内岁月长河出现紊乱，乃至定点时空轮回，这才让云师有了操作的机会。

    不然，要是随便一个掌握了时间之力的封号主宰都能随意逆流岁月更改历史，早就出大乱子了。

    图根听了魔人杨垣的话，似是笑了一声，道：“你是在担心他跟我联手，彻底消灭你？你前九次，可都一点不带怕的啊。”

    魔人杨垣不否认：“只是厌倦了而已。”

    没错，就是厌倦。

    “我只是想回去把古漓带走，并不是来跟过去的自己战斗的。”

    魔人杨垣因古漓的殒命而入魔，却又因入魔的执念而唤醒记忆，夺回人性。

    他经历了许多，得到了许多，亦失去了许多。但最后，唯一在心中记着的，依然是那个笑着流泪在他怀中闭目的女子。

    所以，当他在重新演绎文明的地球上苏醒后，他便一直想着逆流岁月，去往她的身边。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你为了存在于记忆中的一个执念，逆流了岁月，时间因你而停滞，命运因果因你而变得紊乱，整个宇宙都在你的行动下陷入崩溃的边缘。”

    “你，该放下了……”

    图根轻叹一声，他和魔人杨垣都是从「杨垣」这个个体上演变出来的未来之影。要说别人还可能因为不了解，但他们本就是一个人，自然更加感同身受，同样的话图根说出来也自然比其他人来说，更加有说服力。

    “放下？呵…”

    魔人杨垣轻轻一笑，似是讥讽似是自嘲。

    “要是能放手，你我三人此刻都不会存在于此。”

    图根沉默，一直看戏的杨垣也陷入哑然。

    他们当然明白魔人杨垣的意思，如果他真的能放下那份因对古漓的感情产生的执念，那么他也不会自魔化状态中挣脱出来，甚至可能变成了一个跟星际虫族一样，在宇宙间肆意屠杀生灵的毁灭者。

    能让魔人杨垣自魔化状态挣脱出来，可想而知他对古漓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更何况，你现在说这些也太虚伪了点。你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在这一次轮回之中解决我的么？”

    魔人杨垣语气中所有的情感瞬间收敛了起来，变得跟图根一样满是冷淡平静的漠然。

    “现在开始你的计划吧，我也想看看，在知道了我的经历与你的计划后，我们的过去，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浑身被黑气环绕的魔人杨垣，头部微微动了动，似是转头看向了杨垣。

    看戏看得好好的杨垣：“？？”

    “也好，你不认同我的理念，我也不赞同你的做法，那就让最后执掌胜利钥匙的人，来决定自己的未来好了。”

    整体好似一团朦胧光雾组成的图根，也偏过头看向了站在岁月长河光暗交界处的杨垣。

    他和魔人杨垣都是已经既定的未来，但依然身处过去的杨垣却还有选择更改地机会。

    当然，如果做出的选择不合图根或者魔人杨垣的心意，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出手。

    原因很简单，你做了选择我就听你的么？谁知道你的选择会不会引导出另一个具现化的未来。

    所以说，让杨垣做决定，并不是代表图根、魔人杨垣决定听从杨垣的话，而是想看看另一个自己会诞生什么理念。

    图根不可能因为杨垣的决定而放弃筹划了九次轮回的计划，魔人杨垣也不可能因为过去的自己就放弃让自己入魔又超脱的执念。

    毕竟，大家都是杨垣，都是一样的在怀抱觉悟方面的事上，异常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