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隐藏的暗手

    

    虽然敲定了交易条件，但总要有契约的保证，龙族那边才会相信江言不会做出违约的事情。

    至于龙族那边违约的话怎么办？其实刚敲定的合作条件，对于龙族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因为它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将自己一族的「龙种」血脉程式对江言公开让他直接扫描复制原型数据，这会在交易的最初就支付结清。

    之后江言这边要做的，除了以一定的优惠价将复制出来的「龙种」血脉程式卖回去给龙族之外，重点就是对这些血脉程式的限定使用上了，既然不可能完全约束江言这边自己不使用，但龙族至少也要求他不能拿去卖给龙族的敌人。

    为此，订立契约是必须的。龙族可不会仅凭一些口头的约定就信任江言了。

    但江言是不会让龙族掌握‘契约’的主动权的，毕竟江言自己清楚自家的实力有多少，万一对方主导的‘契约’能够在他订立契约的时候探测出他的真实的话，那就不妙了。

    所以江言抢先出手了。

    他用异能之力凝聚出来的这种「数据协议」，是可以直接针对灵魂起到执行力的，并且哪怕是外人只要契约成立的那一刻就都可以确认到这个「数据协议」的真实性。

    这一点，在以前就已经被证实了无数次，面对龙族高手的时候也不会例外。

    所以将其当做一种特殊的契约能力来对外人使用也完全是可行的。

    「数据协议」是一种可以对签订该协议的关联方在‘权限’方面进行干涉的特殊能力。不论是谁，只要在「协议」里承认了相关条款，并且有意愿地对「协议」的条款予以了‘同意’这一个步骤，那么「协议」的条款就会对签署者具备强制执行力的制约效果。

    江言的数据异能制作的「协议」契约其实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单方面协议，协议只会对江言的目标起到执行效力。比如说，如果协议条款对江言也进行了某种约束，江言是甲方，而协议条款规定了只要甲方遵守xxx条款，乙方就必须同样遵守yyy条款。这种情况下，江言如果想要违背xxx条款的话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那样做，代价是会使得yyy条款的前置关联条件变得不成立，从而让乙方也不必再遵守yyy条款罢了，最终结果就是协议作废！

    而第二种，则是多方面协议。这种协议与单方面协议的区别，就是江言这边不再掌握有单方面终止协议的主动权了，协议的契约条款是同时对所有关联方平等起效的，不再有主动与被动的区别。

    这样的多方面协议，哪怕江言是作为这种「数据协议」的发起方，只要「协议」的条款里涉及到了他，那么就会同样具有效力！

    一般在面对实力不弱的对象时，除非己方是掌握着绝对强势地位的主导权，否则江言一般都是使用多方面类型的「数据协议」与对方进行交易的。这一点，越是实力强大的人就越是可以察觉到多方面型协议的特殊之处，否则那些被江言使用「协议」签署契约的对象，也不可能轻易信任这种「协议」契约了。

    为了让龙族那边信任自己，江言这一次拿出来的「数据协议」无疑是对己方也同样有平等执行效力的‘多方面’型协议条款。

    当然，作为「数据协议」的源头与发起者，江言终究还是掌握有一定的特权的。

    不论是单方面型的「数据协议」还是多方面型的「协议」，只要江言的实力能够远强于协议另一方，那么他可以用异能对已经成立的「协议」条款进行事后的强制改写。

    不过，因为「数据协议」直接联系到了签约双方的灵魂，江言的这种改写行为，首先就得让彼此的灵魂链接到一起，就跟通过灵魂ip对目标施加数据入侵是类似的，因此会非常容易被协议另一方察觉到，对方也能够进行反抗，甚至借此反噬江言这边！

    所以，想改写「数据协议」的条款是存在着不小风险的，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江言一般不会这么做。

    这一次面对龙族，他自认也是诚意十足，并没有想坑对方的意思，制定的「协议」条款在江言看来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双赢了。

    辛德拉一开始在看到江言制造出来的协议契约文书时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很快的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原因就出在江言的数据异能自带的那种非常神奇的特殊文字编码上。

    与大多数人一样，辛德拉对于这种具有堪称万能的自动翻译效果的特殊文字很是惊奇，因为悠长的龙种寿命而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算上种族传承记忆的完全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的他，自然能够明白这种奇异的‘契约文字’所代表的意义。

    因而辛德拉马上就收起了原先的不以为然，他看向江言：“阁下，您这是……？”

    “吾所执掌的契约之力的一点小手段罢了。吾喜欢以这种方式交易。”江言呵呵一笑，玩味问道：“怎么，是怕吾耍诈坑骗你吗？”

    “您说笑了。”辛德拉摆摆手：“只是，对您的这种契约手法，就算是在我族里也算得上见识广阔的老朽也是前所未闻，稍微有些惊讶罢了。”

    虽然否认了，但辛德拉这些话，其实潜台词就是在说不信任江言。

    契约这种玩意，有些狡猾的邪神妖魔之流可是很喜欢在上面埋藏陷阱的。尤其是很多契约，签订的手法会要求签约者付出自己的力量、甚至灵魂印记，若是契约本身存在问题的话，那这些付出的力量、灵魂印记可就等同于是将要害交到对方手上了。

    邪神恶魔之类的存在向来以手段诡异莫测而著称，只要能坑骗到目标的‘灵魂印记’之类的某样东西，祂们有的是法子凭此坑害目标。

    江言的马甲『梦幻之主』被塑造得很神秘，辛德拉至今都对祂保留有一份警惕之心，哪怕他表面上对江言和和气气的，但暗地里再怎么防备都不算奇怪。

    江言看出了辛德拉的顾忌，于是毫不在意地笑道：“放心吧，吾的契约可不是骗术，此乃吾的权柄！”

    如江言所料的，辛德拉确实是希望跟他以更加具有公正性的天道誓约之类的形式签订交易条款。

    如果是自家出品的「数据协议」的话，哪怕是用会牵扯到己方的多方面型的协议，江言至少也有自信不会被看出自家的实力底细。但换了其他方式可就难说了。

    所以江言是不想让步的，哪怕拒绝交易也在所不惜。

    “阁下，您这样，老实说，老朽有些为难啊。”见江言坚持要以这未知的契约文书确立合作条款的态度，辛德拉微沉着脸色地说道。

    “哼，吾知道你的顾虑！放心，吾这种契约不需要郑重对什么东西立誓，也不需要投入任何媒介，契约人只要确认条款后，在内心里承认条款的内容，那么契约就算是成立了。”眼看辛德拉眼里还是徘徊着怀疑之色，江言面色不屑地嗤笑了一下，解释道。

    啥？

    不需郑重立誓？也不需要任何签约媒介之物？

    这世界上还能存在这么方便的契约能力吗？

    尤其关键的是……辛德拉目光有些惊疑地看着江言问道：“阁下确定？只要内心里承认了‘条款内容’，就可以了？”

    辛德拉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只需要签约人自己在内心里承认‘条款内容’就行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这种契约的条款所描述的含义，是不会存在任何的弄虚作假，也不会存在限于个人理解形式上的意义错漏的！

    这也就意味着，契约若是真实有效，那就几乎可以排除恶意埋藏陷阱的可能性了——如果签订这种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契约，都还会被坑骗到，那就只能说签约者自己的脑子不够好了。

    辛德拉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够用的，所以他对于这『梦幻之主』给出的契约总算是多了一些信任感，前提是，对方刚才没骗他。

    看着飘在自己眼前的契约文书，辛德拉并未从上边感受到威胁，他先是解析了一下契约文书的构成，发现啥秘密都看不出来后，再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条款的内容，确保了没有文字陷阱。

    嗯……如果那条『‘本世界范围内’不会将龙种血脉传承擅自外流』这条也不算有问题的话。

    毕竟，这也就是说，只要不是在‘本世界范围内’，就没有限制了吧？

    辛德拉针对这一项条款，向江言提出了抗议，希望他将‘本世界范围内’这一前提删除掉。

    “你觉得，吾可能答应吗？”江言对此，只是回以了冷笑：“诚意是双方的，尔等索求太过苛刻的话，吾就不得不怀疑尔等是否真有诚意了！”

    ‘真要讲诚意的话，你丫的干脆别用这种奇怪的契约啊！’辛德拉闻言，不爽地在内心暗骂道。

    只是看‘梦幻之主’一副油盐不进、谈不拢就拉倒的态度，他只能将这份怨念压回心底。

    就算条款不怎么让人满意，但没办法，现在偏偏是龙族有需求于对方，谈判主动权在对方手上啊。

    辛德拉暗中就这契约条款的内容与族内联系、商讨了一下后，很快有了决定。

    ‘条款没问题……那么，姑且就试试吧。’

    辛德拉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信心的，哪怕面对的是像『龙神』大人那种层次的大能者，但仅仅只是在内心里做出‘承认’之意这样的程度的话，他就不信自己会被暗算到。

    于是，在辛德拉做出选择了下一瞬间，他面前的「数据协议」契约文书忽然消散为了一团银色的虚幻流光，并一分为二，一道没入了附身在佐斯身上的江言的真灵中，另一道直接就在辛德拉惊骇的目光下没入了他的眉心里。

    “——！！！”面对这种变故，本就有些紧张的辛德拉吓得差点直接爆发力量。

    “你做了什么……嗯？这是……”不过在「数据协议」的力量融入了他的灵魂之后，他很快就以某种难以言喻的形式明悟了「数据协议」的契约带来的变化。

    清晰感受到了契约已经生效后，辛德拉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非常淡定的江言。

    “容老朽为自己之前的质疑表示歉意。阁下……您这手段，确实高明！”

    “闲话少说，辛德拉，虽然你已经算是确定签约了，但似乎……你并不具备代表全族意愿的权限啊。”江言感受了一下刚刚成立的那份「数据协议」的生效范围后，眉头微皱起来，看向辛德拉：“契约目前生效的，仅仅只有你与吾而已！契约指定的对象都还不齐全，这样可不会有任何执行效力！”

    说着，江言再度用异能之力制作出了一份由银色的数据编码组成的契约文书，推到辛德拉面前：“把它带回去给你们一族真正的掌权者吧。至于签约方法。想必不需要吾多解释了？”

    “是的。”并未感受到威胁的辛德拉接过契约文书，以自己懂得的所有方式暗暗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埋藏隐患之后，便对着江言点了点头。

    顺道的他又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这神奇的契约文书，但果然还是无法窥探出这玩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非某种物质性的存在，似乎是涉及到了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特殊规则之力的产物。

    这份契约文书，辛德拉肯定是要交给『龙神』的，因为唯有祂才具有真正的代表龙族全体的决策权，只要『龙神』明确做出了决定，哪怕长老会里的几位激进派代表也不会再违抗祂的意志。

    辛德拉也不担心万一这契约文书隐藏了连他也发现不了的暗手的话该怎么办，因为他对『龙神』非常有信心，特别是那位坐镇在「龙域」里持有着位面权限加持的时候。

    就算万一有问题，那位也必然足以解决。而到时候，再来跟这『梦幻之主』算账也不迟。反正，‘梦幻教国’跑的老和尚跑不了庙。

    收好「数据协议」的契约文书之后，辛德拉就直接对江言提出告辞了。知道他应该是打算返回「龙域」交差的江言当即表示了好走不送。

    目送着对方凌空飞身离开尼德莱斯往着帝国那边飞掠而去，江言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让智脑们暗中跟踪的想法。

    虽然挺想要借此探一探「龙域」可能存在的位面通道，但辛德拉这种已经达到了三级九阶实力的强者，直觉感应那是非常敏锐的，江言可不想因为智脑们的跟踪行为被发现后导致双方关系恶化。

    况且……反正，暗手已经下了。

    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江言相信自己不用等多久，就可以得到「龙域」的位面坐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