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逢场作戏还是动感情了?”女人终究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的。
“他爱的始终是你们的家庭和你。”
“是吗?”
“我觉得是。”
“可能是吧。”
一段漫长的沉默。
被茶水冲泡翩翩起舞的茶叶或漂浮在水中或沉入杯底,一动不动,彷佛静止了般,苏夏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我俩从大学开始恋爱,恋爱了六年,然后结婚,有了可爱的女儿,结婚又十五年,他成了优秀律师,我是机关干部,家庭温馨,事业有成……”韩涛和苏夏述说着婚姻的完美,好像是一个陌生人的倾诉。
“我知道你已经和他没有联系了,还是忍不住过来找你,因我心里恨,我就是想看看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还是我到底哪里不好了。”韩涛说着心里有些激动,不复初始正襟危坐的严肃与凛然。
“你很好,错的是我。”苏夏安慰和忏悔道。
“不是,他现在和他助理好上了,那个女孩儿直接找到了我。”韩涛异常愤怒地说道。
“什么?!”这是苏夏万万没想到的!
苏夏和苏城分开已有一年有余了。自从与苏城分手后,除了刚开始时不适应还偶有几条信息联系,苏城还有一些挽留复合之意,见苏夏态度坚决,也就彻底断了联系。苏夏也自认为苏城回归家庭,这也仅成为他们婚姻生活里的一段插曲而已。
“确定吗?”
“当然啊,那个女的给我发了他们床上的暧昧照片。”
天啊,还可以这样操作?!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胆大妄为的吗!
苏夏平复情绪,问道“刚好上的吗?”
“有一段时间了,至少半年了,我是四个月前回来的,回来前应该就好上了。”韩涛悲切地说道。原来无论是工作中八面威风的女领导,还是赋闲在家的全职太太,面对婚姻危机的来临都是脆弱而悲怆的。
听到这儿,苏夏也明白了几分。尽管和苏城已是物是人非,昨日黄花,但也由此推断出是和苏夏分开不久,最多半年多的时间他就和另一个小姑娘好上了。“这还是当初那个说着爱的誓言和诉说着分离有多痛的人吗,果然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苏夏对苏城封存的爱转化为满满的厌恶。
也就更加同情韩涛了,并由韩涛现在的样子想到了曾经那个遭遇背叛的自己。四个月应该是最难过和煎熬,不断叩问和自我否定的时期。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知道对方的底细,才好做出一些判断。
“是没毕业就在他们律所实习的一个实习生,后来去年毕业留在他们律所做了他的律师助理。”
“现在刚毕业的学生都这么生猛厉害吗?!”苏夏心想,想想当初刚毕业的自己,哪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和魄力。
苏夏本想应该继续女学生的话题谈下去,可是她实在不明白有这个女学生怎么会找到她头上了呢,终于没忍住还是直接问了一句:“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为了找证据,我查了他自我离开后的所有通讯记录,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结果查到了你的电话号码。我去质问他,他坚持说是客户,我不死心查到你,我威胁他来你单位闹,才承认好过一段。”
“哦,对不起。”苏夏心里感谢苏城的保护,也感谢韩涛今天以这样的方式和她相见。
“你已经过去了,我不恨你。我挂职外地,两地分居,男人耐不住寂寞我理解,也确实当时我俩是生了很大的气,闹了很大的矛盾走的,以至后来索性赌气好几个月没回来。”
“谢谢你!”苏夏真诚地对韩涛表达了感谢之情,感谢她的宽容大度与不计前嫌,“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有时我在反思,是不是我选择去挂职真的错了,如果不是工作原因,如果不是两地分居,是不是可能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韩涛陷入一种自责的反思中。
“可能吧……但只是缺少一个试错的机会而已。”苏夏没有过多回应,后半句说的也是若有若无,因为作为共同作案人她是没有资格评判的,唯有倾听。
“其实他还是算一个蛮合格的丈夫,事业有成,不仅挣钱多养家,回家还会做家务、做饭、辅导女儿功课,我爸妈住院也是跑前跑后……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苏夏心想,这个程度上讲,确实比陈轩强一万倍。但很多时候,对配偶而言,无所谓人品,只是有没有试探的机会和资本。在一定的环境与条件下,再老实本分也不一定会坚守原则。
“你觉得我的婚姻还能挽回吗?”
苏夏万万没想到韩涛会突然这样问,但苏夏想她一定是想挽回的,就如同当初第一次遭遇背叛的苏夏一样,否则也不会来找一个前“情敌”刺探情报征求意见,更不会倾诉了如此之多。
苏夏不忍心给她残忍的打击,说道:“你可以和苏城好好谈谈,只要他还爱你,还爱这个家,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实际上,苏夏更想说的是:“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盘算好家中的银两,进可守住婚姻,退是守住自己。”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一个出轨的男人无论选择爱老婆还是爱外面的人,他爱的,其实永远是他自己,当老婆和外面的人二者面临选择时,他选择的是利益和当下自己愉悦的心境,仅此而已。所以,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