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迹象

    

    赵凌又和方竞星找了另外几个商客打问消息，对于此次科考队失踪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眉目。

    从往年的联合考察来看，因为考虑到野外调查研究的持续性和可携带的补给量，一般的考察期限是在一周左右，所以这一回虽然考察队已经出去了五天，不过确实还没有到值得引起各方注意的地步。

    目前只有威廉和巴拉哈诺夫的一个约定将科考队去向界定为了“失踪”。

    考虑到方竞星现在的身份，赵凌也没有打算再去从官方层面上去寻求更多的线索。

    在备足了足够十天的补给量之后，赵凌车队便按照科考队的考察路线向m市西南方向而去。

    在经过市区外三十公里的一处游牧小镇之后，就是彻彻底底的茫茫草原了。

    赵凌在游牧小镇又打听到，前几天确实有人看到一只十几人规模的混杂着华俄两国面孔的科考队经过这里继续向西深入。

    “世道要变了！”车队在离开游牧小镇的时候，在镇口站着的一个眼神浑浊的苍老牧民呆呆看着远方，口中一只重复着一句话。

    方竞星皱了皱眉头，车队没有停留径自出了小镇，他回头看看那个牧民，恍惚间感觉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可能就是蕴藏在大不敬的疯言疯语当中。

    “停车！”方竞星心中一动，急忙叫道。

    司机闻言一惊，先是看了一眼赵凌，赵凌看到方竞星目光死死看着那个苍老牧民，轻点了点头。

    头车停下之后，车队其余车辆自然也减速停下，方竞星下车快步跑向那个苍老牧民，牧民对于靠近的方竞星恍若不觉，仍自喃喃自语着。

    方竞星听着他好像预言一般的自语，心里七上八下，定了定神才温言问道：“老人家，什么要变了？”

    牧民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污秽，对于方竞星的问话仍是恍若未闻。方竞星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牧民才缓缓抬起了手指了指远处的草场。

    此时是八月间天气，草原正是最为丰茂之时，方竞星顺着牧民手指方向望去，半人高的草丛正随风晃动着。

    但方竞星听着风声，却隐隐听到其中夹杂着“吱吱”的窸窣杂音，就好像有什么鼠类动物正在草丛里面啃噬着食物。

    那声音瞬间从方竞星耳中传入脑海，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而身旁那个苍老牧民就这么怔怔手指着草丛。

    方竞星放心不下，走到车旁朝车上一个队员要了一把俄制突击步枪朝着不远处那片草场走去。

    方竞星走到草场边缘，那吱吱的声音更见清楚密集，他甚至有一种被密密麻麻的啮齿动物爬满全身胡乱啃噬的错觉。

    但更加的奇怪的地方在于，方竞星面对这一片似乎包藏了百万雄兵的草场，精神世界里竟然没有反馈出任何活物的信号。

    方竞星有些受不了那宛如跗骨之蛆的吱吱声，轻吸一口气拉枪栓上膛，就要迈步进入草场。

    “等等。”身旁忽然传来了赵凌的声音，方竞星微微吃惊，自己竟是没有察觉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

    “先让侦察尖兵进去看看。”赵凌声音严肃，不似平时狂放粗豪的风格。

    “尖兵不也是人么？”方竞星疑惑问道，那和自己进去又有什么分别，他却有些不愿意将本该自己面对的危险转嫁到别人身上。

    赵凌却自顾自朝身后招了招手，方竞星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队员操纵者类似无人机的操控台，指挥着一个比书包大不了多少的履带机器人缓缓移动了过来。

    “这就是侦察尖兵？”方竞星疑惑道。

    “能用非人力解决的问题，就不要让队员进去冒险了。”赵凌轻轻一笑，目送着履带机器人进入了草丛。

    那个操控机器人的队员走了过来，方星星从他操控屏幕上看到了操场里面的景象。

    他略分辨了一下屏幕上面有些掉帧的图像，顿时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袭遍了全身。

    屏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的啮齿鼠类，机器人附近的十几只鼠类对于突然闯入的庞然大物好奇而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而有几只胆子大些的却爬到了机器人的身上，透过机器人的摄像头看向屏幕后面的方竞星等人。

    那吱吱声就是这一大群老鼠互相交叠爬行的声音！

    而这明明是一群活物，居然没有给到方竞星任何的精神信号反馈，他不由又轻轻打了个寒颤。

    “鼠类活动果然进入活跃期了。”赵凌不由皱了皱眉，在距离市区不远的地方鼠类活动已经猖獗到了如此地步，遑论草原腹地？

    对于科考队的命运，众人心头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操控机器人的队员小心翼翼将侦察尖兵收了回来，几只爬在机器人身上的老鼠看到几人之后，居然不闪不避，仍是满眼好奇地盯着几人。

    知道赵凌猛地抬起枪，那几只老鼠才纷纷吱叫一声从机器人身上跳开，窜入到了草场里面。

    “用酒精把尖兵仔细喷洒一遍，往后的路可是更加难走了。”赵凌面沉似水，对手下队员吩咐道。

    方竞星却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这些活物的信号反馈不到自己精神世界里面呢？

    现在也只能带着疑问重新上路了。

    “这就是那老牧民说的世道要变了？”重新上路，方竞星仍心有余悸地看着道旁那一片规模并不大的草场。

    如果不计其数的啮齿动物冲出草原冲向牧民小镇，再冲向m市，末日世界脆弱的城市防护可能抵挡得住么？

    “大家都把招子放亮点儿。”赵凌通过车载对讲朝各车队员下达了命令，“全部换上外穿防护服，咱们可能要遭遇大群鼠类了。”

    赵凌说着从车上拿了一包没有开封的防护服递给了方竞星：“穿上吧，老鼠这个东西，传染烈度太强了。”

    方竞星换上防护服刚没多久，就感觉到车身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好像在持续碾压过什么。

    他定睛朝外面放弃，一股强烈的恐惧顿时冲出心头。

    不计其数的大小不一的啮齿动物，此时正肆无忌惮地横穿过不怎么平整的草原公路，对着将不少同类碾压成肉块的车队，纷纷龇牙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