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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的预产期到了,海哲陪她去了县城医院,医院的房舍刚从旧楼改造成了四层带电梯的楼房,妇产科在三楼,医院新装修的味道还未散去,小乙捂着鼻子,在海哲的搀扶下,进了电梯。
小乙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整个前身就行一艘轮船,横在肚子上,大家见了她都要避让。
“你们也够大胆的,怎么现在才来,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双胞胎可不像单胎,能顺产,双胞胎都要做手术的。”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医生对他们说,她说的手术就是剖腹产。
“我自己能生,不需要手术,”小乙说,有点胆怯地看着对面的医生,“我生过双胞胎,就是顺产。”
“那你这次是超生了?”医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不是,医生,”海哲连忙解释,“是的,医生,你听我说,我们的户口不在本地……”
“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医生问,“医院有规定,不给超生的人接生。”
“那我们怎么办?”
“没有领导的批文,我不敢接受你们的请求。你去找我们领导吧,他在四楼。”
海哲领着小乙走出医生办公室。
“还有两天就要生了,现在改地方也来不及了,”小乙忧心忡忡地说。
“你放心,我去找领导,不就是花几个钱吗?”
海哲去了医院领导办公室,很快就出来了,他对小乙说,“原来医院的领导就是我小学的同学,他给我们一路绿灯,就连出生证明都给我们开……”
小乙看到海哲高兴的样子,自己的心情立刻变得轻松了。
小乙被安排在一个高档病房,高档病房自带护士,连饭都是免费的。
一个县城医院,居然比大都市的医院条件都好,小乙上次生龙泽和龙溪的时候,提前一周去排号才住上院,这次住院居然这么顺利。还是有熟人好办事啊,小乙感慨。
因为是超生,小乙自从在美国做完手术之后,就一直没有做过检查了,至于她怀的男孩女孩,也是没有一点把握。
也许是因为小乙的身体素质好,就在预产期的当天,她开始有了生孩子的感觉。她被送到手术室,以防万一,如有意外,马上准备手术。
可她的生产非常顺利,海哲的同学派了本院最好的医生为她接生。
他的同学也一直在产房外陪着海哲聊天。
生龙泽和龙溪的时候,海哲是一直在她身边的,可县医院比较保守,女人生孩子,不让男人靠近。
海哲只好在病房外等候。
“第一个是个男孩。”一个护士小姐打开手术室的小门,露出半个脸对院长和海哲说道。
“谢谢,辛苦了!”海哲礼貌地说道。
“恭喜!恭喜!”院长说,“你是不是希望是男孩子?咱们家乡人都喜欢男孩子。”
海哲笑笑,没有回答。
“你去了大城市,也许认为生男生女都一样。可咱家乡还是老观念,为了生男孩,一直超生。”院长说。他没想到海哲这也是超生。
“你之前的孩子是不是女孩?”院长又问。
海哲不好意思的看了院长一眼。
“说了也没关系,我理解,理解……”院长说着看着海哲笑。
“第二个也是男孩。”护士小姐又伸出头对他们说了一句。
海哲一直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他长嘘了一口气。
“母子平安!”护士小姐又补充一句。
当海哲和他的同学兼院长都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小乙依然躺在产床上呻吟,她感觉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医生和护士把注意力都用在了两个孩子身上,他们一阵忙乎,一会儿给婴儿称体重,一会儿给婴儿洗澡,一会儿又向院长的同学海哲报喜,描述孩子们的小动作以及他们可爱的长相。
海哲不用问,就知道孩子们的长相都随了小乙,因为他没有高鼻梁,根据护士的描述,孩子都是高鼻梁,大眼睛,他的眼睛也不大。
正在大家都准备把孩子包裹好了,送到小乙身边的时候,又一个孩子出生了,小乙血流不止,大家立刻展开了抢救。
“你怎么说是双胞胎呢?原来是三胞胎。”给小乙接生的医生一脸无奈,“你不是说之前做过b超吗?”
小乙只顾疼了,根本听不见医生的话。
一个有经验的护士小姐说,“我看她生了两个孩子,肚子一点没有瘪下去,就猜测一定还没生完。”
“你就是马后炮,刚才咋不说。”医生训斥道。
“这哪有我说话的份,你当医生的不懂吗?”
怎么?县医院的护士,居然敢顶撞医生,小乙想。
医生自知理亏,差点没出人命,她刚才让小乙连裤子都穿上了,她看了那个顶撞她的护士一眼,没再说话。
“第三个也是男孩。”护士对海哲说。
院长一个劲地对海哲说着“恭喜!恭喜!……”
海哲也蒙了,他是太高兴了,一定是上帝对他的补偿,因为他对龙泽一直像对自己亲生的儿子,龙泽一定是他家的天使,给他们带来了三个亲儿子。
海哲一时不知道要感谢谁,他立刻给母亲拨去了电话,“喂,妈,生了,都是男孩。”
“那就好,那就好……”海哲的母亲就怕丛家断了香火,甚至对龙泽都比对龙溪还要好。
海哲又给父亲打去了电话。父亲只说,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海哲忘记告诉父母是三个男孩了,他高兴地晕了头,只说都是男孩。
一般试管婴儿最多是两个,可美国的医生也告诉他们是两个,不知为何成了三个。
“难道又有一个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海哲想到此,觉得自己和小乙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他和小乙商量,这次他们要做亲子鉴定。
小乙不同意,她认为,没有必要做亲子鉴定,在美国做的试管婴儿,不会出错。
既然是自己亲自生下的孩子,就是别人的血脉也和她小乙有着牵扯不断的血缘,小乙想,无论如何,她不会再去做亲子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