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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羽的皮肤已经够白了,可是此时,他被永中气的脸色更加惨白。回阎罗殿这一路上,他耷拉着脸,脸色极其难看。见到他的死神和小鬼们,一看他脸色,都立刻吓得红恭恭敬敬得问安而不敢多问。
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就看到黑翼坐在他的床沿边,一脸严肃得托着腮看着他。
还没等黑翼开口质问他不好好养伤偷跑出去,白羽立刻柔弱、委屈得向黑翼扑过去,大哭道:“黑翼!!!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呵呵,在阴魂界,还有人敢欺负你?”黑翼嘴角抽搐,又开始作妖了。
“是真的!”白羽抽泣道:“永中那个老狐狸……他……他打我!”
“你怎么会惹到他?”黑翼有些惊讶,永中几千年来盛名在外,从来都遇事冷静、事不关己,怎么会跟白羽动手?
“他……他那院儿里,住进去一个可疑的小女孩,我多问了两句,他就打我!呜呜呜,我又打不过他!我现在胸口好痛!咳咳……”白羽扑倒在黑翼的膝盖上,拿着袖子捂嘴咳嗽道。
“可疑的小女孩?就因为这个?鬼泽,怎么回事?”
鬼泽立刻恭敬解释道:“报告黑翼大人,确实是这样,青山孤儿院住进去一个灵力超强的小女孩,而且身上邪气很重,看样子也知道青山孤儿院的秘密,白羽大人觉得这女孩身份可疑,就多问了几句,让那女孩告诉他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女孩吞吞吐吐的,永中大人和男孩们似乎也都很袒护她,主要是,她还有一只异瞳的黑猫,非常有灵性,所以白羽大人就联想到了阎魔,永中大人便出手了,闹得不欢而散!”
白羽气愤得说:“就是就是,他家吃火锅,我都没吃到!”
黑翼无奈得看着白羽,接着说:“一个小女孩而已,为什么会想到阎魔?”
“黑翼,你没有看到她,人间出现水岚他们那种自带特异功能的孩子都已经违背自然了,那女孩灵力超强,属性极邪,再加上她有一只异瞳的黑猫,我怕万一是阎魔转世怎么办,阎魔不是说过他一千年后会回来,我得做好提防啊,想不到他们几个不但什么都不说,永中还对我出手,更可疑了!”白羽委屈道。
“你想多了吧,若是阎魔转世,永中不比你更上心?当初他用陨丹封印了阎魔,要是阎魔转世被他发现,他会放过他?”
“人家为了保险起见嘛!保护人间,是我们死神的职责呀!”白羽拍着胸口真诚道。
“你是为了去吃火锅的吧!结果火锅没吃成,还挨了打!哎……你让我怎么办?去找永中打他一下给你报仇?这种理由去找人家,会不会太丢阴魂界的脸了?”
“你……你就这样看着我受委屈?”白羽发脾气道。
“可是对方是永中啊,一直跟阴魂界友好联合,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哼,你不帮我报仇,等我伤好了,我自己去找永中算账!”
“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想吃火锅,我破例让你在阎罗殿煮一回行不行?本来你伤就没好不能吃这些辛辣荤腥的东西!让彩花部长知道了肯定连我一起骂!”
“哇!”白羽立刻就高兴了,说:“那我现在就要吃!
“鬼泽,你去人间采购一些火锅食材回来,费用就从我工资里扣,另外,柳蝶,你潜伏去青山孤儿院,探探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黑翼安排道。
“是,黑翼大人!”鬼泽和柳蝶同时服从道。
“现在,你去把药喝了,乖乖躺着!别闹了!”黑翼严肃道!
“是……”白羽老老实实答应着,便飘去了床榻上,自己拉过被子盖好,一脸乖巧。
柳蝶化身为一只黑色的蝴蝶,趴在青山孤儿院院子的一个壁灯上,全程听完了水岚和灵珠的对话。
柳蝶飞回阴魂界,大步走进阎罗殿,刚要汇报,看到阎罗殿内,黑翼大人正在左边的办公桌上伏案工作,白羽大人正在右边的办公桌上煮着火锅涮着菜,不亦可乎……
“打探得怎么样?柳蝶!”黑翼头也不抬得问道。
“报告黑翼大人、白羽大人,水岚和灵珠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现在他们正在来阴魂界的路上,叫灵珠的女孩,说要亲自来阴魂界,向白羽大人和阎罗大人自首,接受阴魂界的审判,求得阴魂界原谅。”
“哦?她做了什么?”黑翼问。
“从对话听来,这女孩似乎拥有死而复生的力量,在人间复活过人类,并且,也杀过人……”
“你说什么!!!”白羽惊愕道,白羽夹菜的筷子停在空中。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他们应该快到了。”
“只有水岚和那女孩两个人来?其他人呢?永中大人呢?没有一起跟来?”黑翼问道。
“是,只有他们两个!”
白羽想了想,夹了一口涮羊肉,蘸蘸酱料,说:“有意思,这小女孩,还挺有胆量!柳蝶,去通知鬼门关和奈何桥,一路放灵珠通行,我到要看看,这小丫头什么来头!”
……………………
水岚带灵珠来到自己的房间,衣帽间的落地镜,将是他们前往阴魂界的入口。
就在昨天,灵珠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机会来到水岚的房间,她环顾四周,看着干净整洁的家居布置,空气里还有水岚身上清爽的味道,灵珠忍不住心里一阵紧张悸动。
那是水岚夜下读书的桌子吗?这个沙发看起来好柔软,床单是蓝色的格子,书架上各种神秘学的书籍,他的衣帽间里,都是简单干净的衬衫和t恤,灵珠看着这些,这就是水岚长大的房间,这就是她从前看不到的,水岚的生活。
水岚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这……这是?”从前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可是这是在水岚的房间里,灵珠紧张得心砰砰乱跳。
“我们需要灵出才能前往阴魂界,身体总不能就放任它倒在地上吧,人体失重倒在地上,醒来会很疼的。”
“哦哦……这样啊!”
灵珠红着脸,坐到了水岚旁边,不由自主紧张得拿起一个抱枕,脸颊绯红。
墙上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了,秒针一点点得走着,整个空气安静得只听得到秒针的声音。
“灵珠……”水岚表情忧伤得说:“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一定要去的。”灵珠点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灵珠看着那表的秒针,觉得这五分钟,那么漫长……
五分钟之后,她是不是还能回来,回到青山孤儿院,回到水岚的这个沙发上,灵珠不得而知……
“灵珠……”水岚头靠着沙发,望向钟表,喉结涌动一下,缓缓地说道:“我一直很遗憾一件事……”
灵珠转头看向水岚。
“告白这件事,应该由男孩子主动。”
灵珠睁大眼睛看着水岚。
“从夜隐家出来那个雨夜,你在昏迷之前,向我告白了……我当时真的好开心……”
灵珠的心扑通扑通得剧烈跳起来。
“后来,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就没再提这件事。但是从那以后,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每当想起,总会很高兴……”
灵珠不可思议得捂住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我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的,就变得很担心你、很心疼你、很想见你……在酒店取暖的那天晚上,虽然我体内灵力混乱,忽冷忽热,但是其实取暖……只是因为我想抱你……”
灵珠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一直觉得,我们还小,我本来还打算,等你18岁生日那天,我就立刻跟你告白,跟师父老实交待得到他的认可……可是现实里一切发生得都太出乎意料措手不及……”
灵珠看着水岚,这一刻,她要把水岚说的每一个字都永远记住。
“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被捕的时候我帮不上任何忙,本以为我的力量是强大的,却发现为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本以为你的柔弱的小女生,你却有勇气去面对阴魂界的审判,相比之下,我真是太怂了……”
水岚转过头,对上灵珠的泪眼,笑着说:“什么等我长大想交女朋友了再看看你,灵珠,我的眼睛一直以来只有你啊!”
此时此刻,这一分这一秒,是灵珠此生最幸福的一刻。
水岚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他深情得看着灵珠,用带着乞求的语气说:“所以……一定要从阴魂界平安出来哦,不然,我会一辈子遗憾没有跟你约会的!”
灵珠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神明啊,真的是我吗?这种巨大的幸福,让我忐忑得害怕一切都只是美梦而已,若能跟水岚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让我们拥有彼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灵珠心里默默得说。
“把手伸出来。”水岚说。
灵珠激动得浑身僵硬得伸出自己的右手,水岚伸出自己的左手,他从身旁拿出一根红色丝带,那是今天在超市买巧克力,包装盒上的装饰绸带。
水岚把丝带绕在灵珠和自己的手腕上,将两人的手腕连在一起,说:“这样,进入阴魂界,就不会走丢了。希望这根红线,能冥冥之中,永远链接着我们……”
灵珠看着这根丝带,在她和水岚的手腕之间缠绕,那种宿命感,让她真心祈祷上苍,她和水岚的缘分,永远被红线牵引。
滴答……滴答……
午夜12点终于到来了,水岚擦去灵珠脸颊的眼泪,说:“现在,我们要出发了。”
灵珠点点头,马上,她就要去传说中的阴魂界,那是人死以后魂魄要去的地方,在人类的文化里,死亡和阴间,一直都是不吉利和恐怖的地方。
但是灵珠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身旁有水岚,他们的命运,已经被红线捆绑在一起……
………………
镜子是链接阴魂界的入口,灵珠跟着水岚走过一段大雾弥漫的路,来到鬼门关前。
一阵黑袍、腰配黑玉、手持龙吟剑的水岚,跟现实中便服的水岚完全不同,显得一身英气。灵珠走在她身边,觉得非常安心。
很多幽魂等在鬼门关前,有些惨死的幽魂,灵魂还带着死去的状态模样,十分可怖。
“害怕吗?”水岚问道。
灵珠看着水岚,摇摇头,满眼的依恋和勇敢。
有的同样穿着黑袍手持武器的死神,带着幽魂们挨个进去,看守大门的十八鬼王严格检查着幽魂们的通行证。有一个死神,奇怪得看着水岚,嘱咐道:“水岚,你带的这个灵魂,她肩膀上的灯还没熄灭,说明她还没有死,活人的灵魂是不能进入阴魂界的。”
“我知道,我带她来,是来见阎罗大人的!”
“活人来阴魂界,真是百年不遇的奇观啊!”水岚的死神同事惊叹道。
鬼王看到是水岚和灵珠,便都没有检查,轻松过关,连水岚也觉得诧异,来的路上想好的几套说辞,都没有用上,就直接过关了。
奈何桥桥头的孟婆白音,依然一袭白衣,给每个幽魂发放着孟婆汤。
灵珠惊奇得看着,这些场景,从前都只被认为是封建迷信得听说过。
白音见到水岚,欠身行礼道:“水岚公子,近来可好。”
“托白羽和师父得福,很多事情都化险为夷了。”
“我听说,你们五个在人间收魂,干得还不错呢!”
“过奖了。”
“请过吧,刚才柳蝶大人已经来打过招呼了,放水岚公子和带过来的人间小姐通过。”
“柳蝶知道我们要来?”水岚惊诧道。
“是白羽大人的吩咐,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多谢了。”
“不客气,您慢走。”
水岚和灵珠对望一眼,白羽竟然知道灵珠要来阴魂界自首,白羽还真是不简单,灵珠开始忐忑起来。
走上桥,灵珠才发现桥下的忘川河里,很多凄惨恐怖的灵魂朝他们伸出手,灵珠吓得加快步伐得跑过去。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沿路灵珠能看到很多穿着白袍和黑袍的死神走过,见到肩膀还没灭灯的灵珠,都十分惊奇。
终于到了一座大殿前,灵珠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无常殿”三个字。
身着黑色长袍的鬼泽和白色长袍的柳蝶,已经等在了无常殿外,鬼泽看到水岚和灵珠来了,赶快跑过来,说:“一会儿态度好一点,白羽大人这次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连黑翼大人都得好生哄着他,这是他的地盘,别怼他,别和他讲道理,一切顺着他的毛缕就行了!”
“我知道。”水岚点点头。
鬼泽担忧得看了一眼抓着水岚袖子、怯生生的灵珠,她的眼神单纯干净,怎么也不像是曾经毁天灭地的阎魔。
“跟我来吧。”鬼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