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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草长莺飞,柳絮飞扬,软软的白色鹅毛如一朵朵可爱的小精灵,在烂漫的春光里,一团团的落入灵珠的掌心中,被风轻轻一吹又飘走了。
灵珠在小区花园里喂完月亮,抱着月亮一起荡着秋千,说:“天气暖和了,真好,月亮,你又长大了一圈。”
刚吃完罐头的月亮,坐在灵珠的怀中舔爪洗脸。
灵珠望着黄昏的天空说:“月底的运动会,就可以见到水岚了……”
月亮抬起头,眼睛一眯,一脸不屑。
灵珠自从辞去夜间打工,和灵玉每天都在埋头用功,灵玉除了睡觉,随时随地都在看书做题,以前灵珠总希望能和灵玉上不同的学校能远离她,可是现在,她和灵玉的关系变得和谐了许多,交流了更多,虽然都是功课的题目,可是灵玉要考圣义高中,灵珠还是很为她高兴,一直倾尽全力得帮她。
有时候很想念水岚,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就好,可是怯懦的灵珠总是害怕打扰他,几次走到电话亭,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般到了四月底,开完运动会,就要放三天小长假了,这就意味着,中考还有一个月就要来临了。
灵珠太期待运动会了,她几乎是每天数着日子过。
灵珠跳下秋千,和月亮告别,月亮一直看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回到家看到肖猛正在看着电视小品哈哈哈得笑着,自从上次给他300块以后,肖猛总是有意无意得向灵珠暗示水岚,搜刮点灵珠攒下来的零用钱。
他大概去调查了一番水岚在青山一中的口碑,街上的小混混们告诉他青山一中的老大都不敢拿水岚和炎燚怎么样,尤其水岚的弟弟炎燚打架超级厉害,曾经一挑五都毫发无伤,但他俩在学校里也本分不张扬,于是肖猛也不敢去为难水岚。
灵珠回到家看到灵玉正在学习,她放学后再也没有出去玩过,灵珠倍感欣慰,于是给灵玉倒了一杯茶放在书桌上,转身进厨房做饭。
“今天吃什么啊!”姨夫闪了进来。
“吃炒豆角和炒青笋。”灵珠说。
姨夫吧唧下嘴,说:“也没点荤腥。”
灵珠看着姨夫吧唧嘴的样子,内心一阵反感。
“你姨说你哥要上技校,你俩要上高中,这钱要从嘴里抠出来,咱家都一个月没见荤腥了。”姨夫抱怨道。
“吃素可以减少高血压高血糖。”灵珠小声说。
“哎,为了我可爱的外甥女上学,姨夫就忍了。”说完,姨夫往灵珠的屁股上一拍,然后走了。
灵珠身体都僵直了,心口一阵恶心,他看着姨夫的背影,回想他日常看自己的眼神,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晚饭的时候姨妈又在念道着灵珠和灵玉上学的问题,连灵玉成绩进步她也要骂:“我看你卯足劲好好学习,是想考好高中吧,好高中学费也贵,我告诉你俩啊,咱们家可负担不起你俩两个好高中的费用,一个都够呛了。”
“女孩子读书没啥用,我看楼下理发店的洗头小妹才十六七岁就出来学手艺,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挺好的,读书完不还是要嫁人生孩子。”肖猛说。
灵珠不敢抬头搭话,埋头扒饭吃。
灵玉冷笑了一下,说:“灵珠的学费之前不是早就自己打工赚够了吗,没有用家里的钱吧,我的学费也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看把你能耐的,你怎么赚钱你告诉我?你如果会赚钱,能不能给家里贴补点菜钱,让你哥吃点肉!你哥还在长身体呐。”
“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养他?”灵玉毫不客气得回怼。
“诶你个小浪蹄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照你这话,你俩也不是我女儿,我为什么要养着你俩?”姨妈把碗重重得摔在桌子上,说道。
“这是我爸妈的抚恤金买的房子,你们拿着钱买了房子,就该养我俩。”
灵玉话音刚落,姨妈狠狠得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灵珠吓得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只听到姨妈刺耳的叫骂,说:“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把你俩养这么大,没冷着没饿着,到头来你这么对我说话。”
“别人家养条狗也不会冷着饿着!”灵玉猛得转过头,狠狠得看着姨妈。
姨妈被这眼神儿气得大喘气:“你……你!”
灵玉将筷子一摔,刚要起身,被肖猛一把摁住:“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看你把我妈气得,你信不信我抽你!”
灵玉一把甩开肖猛的胳膊,说了一句:“你敢!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灵玉脱口而出这句,自己也吓了一跳。
“卧槽,你还敢杀了我?我给你刀,你试试,你试试?你个小骚货三天不打你你就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眼看着肖猛就要打灵玉,灵珠赶快起身拦住肖猛,说:“哥,你别打灵玉,她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大……”
“你给我起开!”肖猛一把把灵珠推到,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看到灵珠被推到,姨夫赶紧上前扶起跌在地上的灵珠,抱怨道:“哎呀你这是干什么,灵珠一直乖巧听话你冲他撒什么气!”
听到肖猛叫自己小骚货,灵玉气血上涌,满脸憋红,她想到多少次肖猛对自己动手动脚,完全没有做哥哥的样子,如今却被他骂骚货,灵玉觉得这种人渣是自己的哥哥简直令她作呕。
灵玉冷笑道,说:“肖猛,有种今天你就打死我,因为今天你打不死我,明天死的就是你!”
肖猛被灵玉的眼神震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从小对他竭尽讨好妥协的灵玉,如今的眼神这么可怕。
但是打架威名远扬的肖猛,怎么可能会被她一个小姑娘吓到。
“你就让你知道,我有没有种,我曾经青山三中一霸是不是浪得虚名!”肖猛进了厨房就拿了一把菜刀。
姨妈立刻上前拦住,大喊着:“闹人命啦!!!”
灵珠也吓坏了,吓得连滚带牌去抱住肖猛的腿,灵玉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骄傲得扬起脸,鄙夷得看着肖猛。
就在场面混乱之际,姨妈家的门铃响了……
姨夫低吼一声:“都别胡闹了!肯定是隔壁来敲门了!”
肖猛哼了一声扔下菜刀,翘着二郎腿坐到沙发上,甩了一下流海,挑衅得看着灵玉。
姨夫打开门,看到面前一个英姿飒爽、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带着眼镜,长得斯文秀气、气质不凡。
“您好,请问,这里是灵玉家吗?”
灵玉一愣,随即浑身汗毛倒竖,全身毛孔都炸开了,这声音,是夜隐……
“是灵玉家,您是?”姨夫上下打量着来人,一看这人就出身不凡。
“我是灵玉的学校的教导主任,来做个家访。”夜隐说着,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牌。
“哦,哦,是灵玉的老师啊,快,快请进。”姨夫立刻换上客气的笑容。
邀请夜隐进门以后,姨夫立刻朝肖猛和灵玉使个眼色,姨妈整理了下头发,笑脸迎上去,说:“哎呀,是灵玉的老师啊,您贵姓!”
“我姓夜,是灵玉的历史老师,也是青山三中的教导主任,学校派我来做一下灵玉的家访。”夜隐欠身鞠了一躬,十分客气。
“老师,快请坐,肖猛,给老师让个位置,灵珠,去倒茶去!”
灵珠有些疑惑得看着夜隐,她和灵玉同班,历史老师虽然不是班主任,但是个女老师,教导主任是个谢顶的中年男子,并是不眼前这个气质优雅的男人。灵珠恍然大悟,这也许是姐姐的朋友,谎称是老师来看她,但是如果是男朋友,年纪相差甚多……
夜隐环视四周,又朝灵玉使了个颜色,随即微笑应和着姨妈,然后坐到沙发上。
灵珠疑惑得去倒茶,夜隐看到灵珠,微微一惊,又看看灵玉,灵玉看着他的眼神,既委屈又带有一丝愠怒,委屈的是刚才在家里受尽委屈,愠怒的是夜隐突然不打招呼得出现,让他完全不知所措
而夜隐的突然出现,又让灵玉从心底涌出一丝危险的恐惧,他来干什么……
灵珠给夜隐端上茶,他仔细打量着灵珠,灵珠的一双眼睛,内眼角对称的两颗痣,即是区分她们双胞胎两姐妹的特点。
灵珠将茶杯递给夜隐,配合着说了一句:“老师,请喝茶。”
灵玉有些惊讶,灵珠竟然变得机灵,还会配合她们演戏了。
而夜隐在接茶的同时,无意中碰触到灵珠的指尖,他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被震慑住,具体是什么力量,他感觉不出来,但是他被震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在灵珠和灵玉身上来回穿梭,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着夜隐立刻缩回的手,灵珠以为是茶杯烫,便将茶杯放到了夜隐面前的茶几上。
“老师,您吃饭了没,我们也刚吃,一起用点吧!”姨妈客气得到老师另一侧的沙发上。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打扰你们的晚餐,真是不好意思。”
“别这样说,我们家灵珠和灵玉,在学校也多亏老师照顾呢。您来是……”
“我是为灵玉而来的。”
“灵玉是不是在学校里又惹事了?”姨妈说着瞪了一眼灵玉。
“您误会了,恰恰相反,灵玉这一学期,改变特别大,经过几次月考,已经从年级500名进入前一百名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给青山三中的同学们做了特别好的榜样,现在每个班的老师,上课都夸灵玉的进步,让大家朝她学习。”
“哎呦喂,是嘛!我们都还不知道,灵玉还有这出息呢!”姨妈捂嘴大笑着说,可是这话却让灵玉十分不舒服。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中考了,我们还会模拟考试三次,如果灵玉照这个进步的速度,能进青山三中的前五十名的话,就有可能考入圣义高中,如果她能考入圣义高中,我们学校将会为她发放最进步奖学金,这笔奖学金足够她承担圣义高中的学费了,我此次前来,也是想对灵玉的家庭环境做个了解,希望家长能够配合和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和环境,平常不要过多地打扰她。”夜隐慢条斯理得说,可是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十分舒服又有震慑力。
“这样啊,这太好了,不瞒您说,老师,我们家条件实在是困难,就她姨夫一个人上班挣钱,要养活三个孩子,这不,老大没考上大学,上技校还要花不少钱,老三老实,但是小小年级就出去打夜工,白天上学晚上上班,一天睡不了几小时,我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想到灵玉也这么出息了,如果能挣到奖学金,那真是给我们家减轻大负担了!不过……那啥……”姨妈面露难色。
肖猛听到老妈又在埋汰自己,不耐烦得哼了一声,看到夜隐在此,也不好发作。
“您说。”夜隐客气道。
“你说我们灵玉能拿最进步奖学金,那我们灵珠,一直在年级前三名,这孩子懂事啊,没让人操心过,学校有没有什么其他奖学金,奖励这种一直成绩好的孩子呢!”
夜隐一脸尴尬,看看灵玉,原本有些愠怒的灵玉,看到夜隐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姨妈怎么会放过如此占便宜的机会?看着夜隐完全出乎意料的表情,灵玉忍不住想笑。
“对于成绩优异考上圣义高中的同学,学校也是有奖励的。”
灵珠看着夜隐,又看看灵玉忍俊不禁的表情,摸不着头脑的抓抓头,心想,姐姐的朋友演戏欺骗姨妈也无伤大雅,但是如果要负担他俩的学费,这欠的人情也太大了吧。
“哎呀呀,那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老师,在孩子学习上面我们家一直很重视,我们做家长的肯定配合!”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夜隐点点头,“我就不多久留了,打扰你们用餐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师,留下来一起吃吧!”姨妈和姨夫假意拦截道。
“感谢盛情,我确实已经吃过了,我就先走了,您留步,不送,不送。”
夜隐说完,对站在一旁的灵玉使了个眼色,说道:“灵玉同学,好好学习,老师看好你。”
灵玉朝夜隐翻了个白眼,然后配合得说了句:“老师慢走。”
灵玉转身回到餐厅,看到灵珠一脸疑惑得看着她,小声道:“别问那么多,吃你的饭。”
肖猛哼着鼻子说道:“没想到啊,昔日的小太妹成了优等生了,还能拿奖学金了,啧啧啧!”
“我不像你,只会伸手要钱!”
“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还想找打是不是!”肖猛一跃而起。
灵珠赶快推着灵玉进了房门,说:“姐,你也知道哥的脾气,你就别跟他对着干了。”
原本一脸委屈一肚子怒火的灵玉,不知道为何看到夜隐出现,内心有了一种安全感,可是她看着灵珠,猛得惊觉,今晚,夜隐知道了灵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