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赫然是一个**岁的小娃娃,正是李神通的嫡次子李孝逸。
李神通眉头一皱不悦的道:“我们大人商量国家大事,你小孩子插什么嘴,退下。”
李孝逸脸色一垮,但并没有就此离开,不服气的道:“阿耶,你们明明相差了,为什么不让我说。”
“你还敢顶嘴。”李神通怒了,喝斥道。
“大兄先不要生气,孝逸自幼聪慧不同与常人,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呢,何不听他说一说。”李神符在一旁劝道。
“你就惯着他吧。”李神通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但也不再坚持把李孝逸撵出去。
李神符转过头和蔼的道:“孝逸,给阿耶和叔父说说,我们哪里相差了?”
“清水候和朱五能的关系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亲密,虽然他们合伙做了几单生意,但更多的只是相互利用。这一点从他们生意做完之后清水候马上抽身就可以看得出来。”李孝逸小脸一正,侃侃而谈:
“况且他收下河间郡王的礼单之后就连忙入宫,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很显然是想利用皇宫躲避外面的麻烦。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阿耶没必要在瞻前顾后。”
“着呀,孝逸说的太对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李神符赞叹道。
“那是因为阿耶叔父当局者迷罢了。”李孝逸得意的道。
“哼,你叔父是故意抬举你,你还真以为我们没有想到吗?”李神通见不得他这般得意的模样,冷哼一声道。
见李孝逸一脸不服,他又说道:“就算你说的对,可你又怎么保证岳山不是迫于我们的权势不得不放弃朱五能?怎么保证他心中没有怨念?”
李孝逸马上说道:“这也很好解决啊。直接找到朱五能,告诉他交出所有产业,供出所有同谋,看在清水候的面子上可以免去他一家的罪行。这样既给了清水候面子,有了他的配合又能快速结束这个案子,更彻底的清除这些人,一举数得。”
“啪。”李神符手一抖杯子被打翻在地。
李神通也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厉声问道:“这是谁教给你的?”
李孝逸吓了一跳,委屈的道:“没有人教,这是孩儿自己想到的。”
李神通不信:“这么老练的法子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想的出来的。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看。”
李孝逸慌了,连忙说道:“真是我想到的。这件事情本来就很简单,是你们想复杂了。既然杀了朱五能会让清水候难堪,那干脆就放过他,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但也不能白放,让他交出所有产业是惩罚他的罪行,让他供出同党是废物利用。这有什么困难的?”
“……”李神通两兄弟面面相觑。
此时他们差不多已经相信这主意确实是李孝逸想出来的,只是……困扰他们兄弟俩这么久的问题,被这孩子一说,好像很简单的样子。显得他们两兄弟这么无能呢。
“哈哈……”李神符突然大笑道:“恭喜大兄,贺喜大兄,得如此麒麟儿。”
李神通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嘴上却谦虚的道:“哪里哪里,神符你过誉了,这样对小孩子不好,会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
然后他又对李孝逸说道:“哼,算你过关。以后不要再这么没礼貌,大人说话的时候不要胡乱插嘴。”
李孝逸撇了撇嘴,有气无力的道:“是,阿耶。”
岳山并没有在宫中住多久。第三天的时候就传来消息,朱五能主动自首供出所有同党,有司以检举有功赦免其罪行,只是罚没了所有家产。
听到这个消息岳山愣了一下,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不过很快他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然后他就苦笑起来,这就是尚公主的好处吗?难怪宋朝以前的人都对公主这么感兴趣,好处太多了。
既然事情意外得到解决,他也就没有继续赖在皇宫,当天就离开了。
李丽质一听他要离开,小嘴噘的都能挂暖壶了。别误会,她不是舍不得自己的驸马,而是岳山走了她又少了一个玩伴。直到岳山保证过几天接她去书院玩,才转怒为喜。
搬进皇宫之后她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宫墙一步,还不如当初在秦王府的时候自由。
就在岳山离开皇宫的时候,长安城的某个角落也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但影响深远的事情。
“滚出去。”几个伙计把一个书生给哄了出来。
“呸,没钱还想住店,穷酸。”一个伙计还吐了一口痰,骂道。
“把我的行囊还给我。”书生从地上爬起来拉住一个伙计的手不放。
“还想要行囊?也不看看你欠了我们店多少钱,行囊用来抵账了。”伙计冷笑道。
“啊?”书生一下傻眼了。见伙计要走,连忙哀求道:“那能把书还给我吗?我还要读书参加科举,如果我考中了定有厚报。”
“就你,还想参加科举?别做梦了穷酸,也不看看你得罪了谁,你要是能考中才有鬼了。”伙计说完一脚把书生踹开了。
“哎,我说这位博士,你把他撵走就行了,何必羞辱与他呢?”这时路过的以为文士说道。
见这人身着华丽,伙计可不敢得罪,陪笑道:“这位郎君,并非我有意羞辱他,这个书生他不是好人呐。”
文士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何出此言?”
“这个书生刚来京城就羞辱清水候,贬低武德犁。前段时间清水候邀请天下大儒去修贞观大字典,他又当着大儒的面去挑衅。结果被清水候不到十岁的弟子给打败。”伙计的嘴巴很顺溜,很快就把书生的事情给说了个明白。
这位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甘元峰,听到伙计的话他一脸愤怒和憋屈。他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借岳山扬名,居然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非但名声臭了,就连别的士子也纷纷远离他。以至于后面的日子他只能一个人孤独研学,连个讨论的人都没有。
因为心中激愤,他很倒霉的病倒了。不过运气比较好的是并没有如话本里所写的那样一命呜呼,吃了几幅药就好了。
但可惜,这场病也让他的钱包瘪了下来。没办法,唐朝看病吃药就是这么贵。没钱的结果就是被撵了出来,连行礼都被扣下抵账了。
文士本来还很同情他,听完博士的话之后再看他眼中就带着鄙夷之色,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甘元峰心中那叫一个憋闷,但却无可奈何。知道哀求无用,也转身离开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天,他被肚子传来的轰鸣声惊醒。
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在看看自己孑然一身,身无分文。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愤,京城这么大,难道就没有我甘元峰的容身之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