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次县城南门外,又一个木制高台,尽管已经很破烂很没有人敢把它拆除,宁愿自己冻死也没有人敢动这上面的一根木条。
因为这个高台就是当初审判厌次县官吏的地方。
田学臣把这里当成了警戒官僚的地方,百姓们则把这里当成了正义之地。不少人早上出去做工路过这里都会拜上一拜。
赶上什么节或者是自家被那些贪官污吏害死的人忌的时候,许多百姓特意跑过来祭拜。
这天早上,出工的人习惯过来拜的时候却发现高台这里围了不少人。走近一看赫然是衙门的人在这里清扫布置。
又要杀人了?这是大家的第一想法。
不过随即就发觉不对,要是在这里杀人不应该这样悄无声息的,而且最近也没听说哪家有冤案啊。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异常聚集在这里,窃窃私语讨论衙门想干什么。
衙门的那个管事儿见人越聚越多,就出来说道:“都散了散了,等会儿冲撞了贵人有你们好受的。”
见有人出来说话,围观的人里有胆子比较大的站出来谄笑道:“这位差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是不是又要……”说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位管事儿没好气的道:“杀什么杀,清水候要在这里见德州……不,是棣州所有有品级的官吏,我们就是过来清扫布置。”
“在这里见官吏?这位差人别拿我开玩笑了,这里可是杀人的地方,怎么可能。”那人不信的道。
那管事儿讥笑道:“你大字不识一个的粗汉懂什么,清水候这是老谋……咳咳,总之他老人家的想法岂是你能揣测的到的。”
“是是是,差人您说的对。我就是不懂才问的您呀,您肯定知道。”那人也不生气,笑着道。
“我当然知道。”那管事得意的道,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拉长声音道:“可就是不告诉你们。”
“哎呀,您真不痛快。”“就是就是,说说吗。”周围人纷纷说道。
“玩笑也开过了,你们该走了。等会儿水师的官兵要过来戒备,小心把你们当成乱匪给抓起来。”那管事儿忽然变脸驱赶道。
周围的人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又听说当兵的要过来,顿作鸟兽散。
和这些人一起散开的还有五个大汉。
“大哥,你说这位清水候是怎么想的,在这里召见棣州的官吏,就不怕瘆得慌吗。”其中一个说道。
“四哥就是胆小。有什么瘆不瘆的,传说清水候可是可是神仙弟子有**力,会怕那些死人?”那位老五说道。
“你不瘆?那好,今天晚上你在这睡一夜怎么样。”那四哥说道。
“你讲不讲理……”老五气道。
“行了别吵了,那位清水候是不是神仙弟子有没有法力我不知道,但他此举确实很高明。”那位大哥说道。
“高明?怎么个高明法?”其他人都朝他望来。
“意在震慑棣州上下官吏。这里杀过太多人到现在都能闻到血腥味儿。你说在这里逛一圈,那些官吏会不会被吓破胆?以后谁还敢忤逆他的意思?”那位大哥说道。
“啊?原来如此。清水候果然智谋过人,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看以后这些当官的还敢不敢欺负咱们老百姓。”老五欢喜的道。
“走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这位大哥左右看了看,就准备随着人群离开。
“别啊,等会清水候要过来,我们看看他长什么样再走呗。”老五劝阻道。
“胡闹,今天是什么子?全棣州的官都来了戒备肯定森严,在这看不是找死吗。”那大哥喝骂道。
“是,我知道错了。”老五垂头丧气的道。
见他沮丧的样子,那位二哥心中不忍,在一旁说道:“三五天内我们又不走,有的是机会见他。放心,绝对让你见过他之后再走。”
“你啊,就惯着他吧。”那大哥说了一句就不在言语,显然也同意了。
“真的?谢谢二哥,谢谢大哥。”老五激动的道。
“行了,赶紧走吧。”那大哥无奈的道。
于是一行五人顺着人流去往码头方向走去。
巳时初,水师到来开始清场戒备。巳时中,一位位或着青色或绿色官服的人出现在高台前。
从这些人的脸上不难看出,此时他们的心并不好,甚至有些难受,但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周围的同僚寒暄。
巳时末,远远见到一大群人从城门口走了过来,这些官吏犹如被砍了一刀般,一个二个精神抖擞站的比旁边的士兵还直,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等这群人走进了,果然是岳山、李道彦一行人。
“见过清水候,见过胶东公,见过于刺史。”这些人马上行礼道。
“诸位来的早啊,怎么不去里面坐?”岳山随意的打着招呼。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当那个出头的椽子。岳山也没指望他们回答,接着说道:“走吧,咱们进去说。”
说完还邀请李道彦同行,两人一起踏上了高台,众人这才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此时高台上方搭了一个建议的木头框子,周围用褐色的布围成了房间的模样。
岳山和李道彦一起坐在了主位上,其他人各自落座。
平时碰到这种会议大家都巴不得往前坐,座位代表的就是地位。但今天不同,大家都变得谦让起来,都想让别人坐在前面自己坐在角落里。
不过有些人并不怕这些,比如渤海县的官员。贾宜章这个县令是岳山提拔的,算是他的门生,知道岳山来了昨晚连夜就过来拜访了。
有这这层关系,他直接坐在了右首第二个位置,只在田学臣之下。
不管再怎么磨蹭地方就那么大,没多久大家就各自落座。坐在前方的心惊胆颤只敢坐半个股比站着还累,坐在后方的心中暗自庆幸。
对于这些人的丑态岳山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强项令之所以能被大家歌颂被历史记载,是因为这种官太少了。
更多的是庸俗无原则的官,指望他们变得刚正不阿不现实,只要肯办事事儿就行。
“诸位,朝廷旨意德州改为棣州,地域由六县改为九县,你们就是棣州九县的父母官。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决定着棣州的兴衰。今天本候把你们叫过来,一是大家见一见熟悉一下。”
“二是有几件事和你们通个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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