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很是觉得悲凉。
这些事情,虽然孔颖达早就在那日从篑山坊市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但是此时听到圣旨的时候,孔颖达就懂了。
一切都完了。
而且今日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了。
唐家百佳米家高家,这四家本身与他毫无瓜葛,但是孔颖达犯了个大忌,那就是吧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当初他也未曾多想什么。
但是在今日得知了那山上的事情之后,孔颖达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人就是想要他死啊!
借他的名义,去篑山搞事情,而且还是这样的事情,即便此时真不是他干的,谁会相信?
就算是皇上恐怕都不会相信吧?
此时看着禁卫军一队队的进入自己的府中,在看着身后家眷的哭泣声,孔颖达愤怒的吼道:"都不准哭!谁若是在哭,老夫亲自在这里送他一程!”
"孔大人,您老请吧?”
正此时。
一辆由红椿木打造的囚车缓缓停在了孔颖达的面前,而在这两囚车之后,两条硕大的,布满血迹的足足有婴孩手臂粗的麻绳,正在被十几个禁卫军一点点的散开,而孔府的家丁,下人,家眷等人,恐惧了。
孔颖达看了看身旁的禁卫军,再看看身后凄凉的场景,扬天悲叹道:"万里悲秋凉人心,凉人凉心凉江山!:”
那禁卫军脸色一冷道:"孔颖达,需要再次胡言乱语!你若敢在胡言乱语我不介意吧你的嘴巴给你封上!”
"你可知,就是因为你,今日长安城才会大乱!要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么会如此震怒?”
"你还觉得凉人心?但凡你当初就呆在家里别乱跑,会有这档子事儿?”
"行了行了,别说了,走吧!”
孔颖达的身份毕竟在哪摆着,他也真不好说什么,此时见如此,也只得催促起来,毕竟孔颖达不是别人,这家伙的影响力太大了,万一路上在出一点什么事情的话,那后果……
简直是不堪设想。
上次就是因为他,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情,要是今日他在说些什么的话,那他也只好把孔颖达的嘴巴给堵上。
孔颖达看了一眼身后,众人被那粗大的绳子,一个个的如同烧烤一般串上,被串在了一起,这如何不让孔颖达悲凉?
想当初,门庭如市,此时再看看,除了那些痛打落水狗的,哪里还有一个门客站出来给他鸣冤?
"哎!”
孔颖达悲叹一声,缓缓走上了囚车,任由禁卫军给他戴上沉重的锁链,脖颈上箍着带着倒刺的项圈。
随后,浩浩荡荡的囚车以及跟随者囚车的长长的队伍晃晃悠悠的穿过东市,然后沿着长安的主街道,一路朝着刑部大牢走去。、
一瞬间。
沿途,所有百姓,都愤怒的冲着囚车,以及那长长的托在囚车后面的人身上,不出一会儿就挂满了各种东西。
甚至连禁卫军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但是等囚车走到主街的时候,房玄龄与魏征两人,却是出现在了囚车前方。
看着孔颖达,两人无不痛心难当。
"孔公!”
房玄龄有些悲叹的拱了拱手,但是孔颖达就像是没看到没听到一般,木讷的站在囚车之上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睛都一眨不眨。
见孔颖达不说话,魏征拉了拉房玄龄道:"我们还是去办正事儿吧,等日后再去看他。”
说话间,魏征来到囚车前方,从袖袍中拿出一个令牌晃了晃道:"孔公毕竟还未圣裁,多注意一些影响,还有,没得皇上应许,不得任何人欺辱孔公以及孔公家人,请妥善安置!”
虽然魏征二人均是化了妆,但是当那个令牌出现之后,那最前方的禁卫军急忙下马,魏征小声在禁卫军耳畔吩咐。
完事之后,魏征再次看了看众人,道:"注意仪容!”
随后,魏征与房玄龄二人朝着钱家的方向,一步三回头而去。
此时两人的心,未免也有些兔死狗烹起来。
孔颖达就是太轴了。
要不是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会抓他?
前两日他一回长安的时候,皇上就知晓了事情,但是皇上却是一直在朝中力排众议,没有对孔颖达做出决断。
直到今日,在得知山上出了人命,以及张峰暴怒之后,皇上才终于下了决断。
毕竟,张峰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发怒,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何事来,而且张峰还是第一次把出入皇宫的凭证,以及太上皇当初在禅让的时候,都未曾叫出来的血玉符交给了张峰,这次张峰居然把这个也一并拿了出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峰是真的动了怒。
万一让张峰来长安城中杀人,那后果……
房玄龄目露苦涩的拍了拍魏征的肩膀道:"魏相,走吧,估计峰子的送葬队伍,也要到钱府了,我们也要早一些去做一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