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两人之后。
张峰又无所事事了起来。
今儿太阳被一大片乌云给兜住了,所以长安城路上的人,都精神了一些,但是最精神的还是那漫天飞舞的蝗虫。
蝗虫所过之处,虽然说不上是寸草不生,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街边上的树叶子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眼,以及上面趴着的密密麻麻的蝗虫,无一不是蝗虫在向人类宣告领土的方式。
看着满天飞舞的蝗虫,张峰却是没心情去想太多。
现在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一个张家的婚事,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又多出来静姝这么个人,他不烦才怪。
现在还不知道,那王婆,会不会在哪那条街上蹲着自己,但是说来也奇怪,今儿个,也不见那老秀才,也不见张家点心铺开张,似乎今儿一切都透着古怪。
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想着心事,不自觉的,张峰居然走上了东市的街头上,瞬间被那漫天的叫卖声,以及一阵阵能熏晕人的汗臭,以及那西域胡子商人特有的狐臭味差点没把张峰熏死。
索性张峰也不再想了,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
先看看能不能从胡子的手中淘换到一点包贝为妙,毕竟长安自从从水道上解除了关陇集团的打压之后,这长安的商业,已然有了火爆的趋势。
此时,长安是东市,基本上集中的全都是胡商,亦或者是南诏国的商人,而西市,就成了大唐境内本土的一些集贸市场。
一边看着形形色色的外域之人,甚至,在其中,张峰还发现,一个拿着皮鞭赶着一群胡姬当牲口叫卖的人。
虽然做的很隐秘,但是最后还是为官府的人,请去喝茶去了,敢在大唐,尤其是长安买卖人口?
来来来,先喝一杯茶再说!
还有的胡商,拿着狗头金在叫卖,看的张峰都眼馋了,但是当张峰稀罕的拿起一块脑袋那么大的狗头金放在牙花子上一啃,苦涩的味道,差一点让张峰把昨儿晚上的酒都吐出来了。
这他娘的作假也做得像一点嘛!
你大爷,弄块石头,上面涂抹一点金粉,这他娘的是坑人啊!
无良!
奸商!
张峰愤愤不平的叫骂着奸商走了,别看那一脸无辜一脸老实的胡商,这他娘的心黑的,就是他们这种货色。
拿着一张和善的脸,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至此,张峰看到那精致的琉璃制品,亦或者是皮毛,玉石,宝石之类的玩意儿,只是一眼,就觉得这是假货!
为嘛?
你没见那人贼眉鼠眼的?
不知不觉,张峰已然逛完了整个东市,兴致缺缺的准备回小酒馆的时候,他的目光,却落在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上面。
一个裹着头巾的南邵人,正盘坐在摊位前打盹,在他的摊位前的一张羊皮上,放着磨盘大的三块黑乌漆嘛黑的,还散发着刺鼻味道的东西,这东西居然还沾着几个苍蝇,还有密密麻麻的蝗虫!
就这,这懒货都不打算清理一下,难怪没人看了。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张峰的心里,才有了一阵阵的狂喜!
这他娘的是什么?
这是橡胶啊!
而且看模样是陈年的老橡胶!
这东西,可是个包贝啊!
"掌柜的,你这个乌漆嘛黑的玩意儿,咋卖?”
张峰压下心中的惊喜,不动声色的捏着鼻子问道。
商人很黑,而且眼眶深陷,花白的串脸胡,很像山上的猴子,中年商人见有人问价,瞬间也不打瞌睡了,舔着脸问道:"这位爷,您看上了咱这三块包贝了?”
"你这个……是啥玩意儿?”
张峰捏着鼻子装糊涂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就是见他稀罕,我才从南诏带来,原本想碰碰运气,但是却无人识得此物……”
"停!我问你,这是何物?”
张峰也失去了性子。
他现在最怕的是啰嗦。
要是谁敢比他啰嗦,他分分钟就会揍人。
但是现在,出现了好玩意儿,他只得耐心下来。
那人见张峰失去了兴致,这才急忙说道:"这是我南邵的一种树脂,异常的坚固,若是涂抹在草鞋上,能让草鞋异常耐穿,是我南诏造船所使用的粘合剂……”
"停!你这三块,多少钱?”
一见张峰出价。
商人的眼睛瞬间炙热了起来。
差一点就给张峰跪下来了。
"看您是长安人,咱也不多要,这三块,您就给一百贯钱就成!”
"一百?你他娘的还真把老子当成猪猡去宰了啊!”
张峰怒了。
起身喝骂一声就准备离去。
而这边的叫骂声,瞬间吸引来了两个维护治安的衙役,商人见状,瞬间魂不附体,连忙带着哭腔拉住张峰的裤腿道:"爷,您给个饭钱就成……”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