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浑浊的眼眸中,不由得隐隐的闪烁着一抹激动的炙热。
刚刚他还在想,如何能在有生之年,能干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现在,不是有了?
那个人,不想干一番事业出来?
哪个人不想?
谁都想!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基本上官职都当到头了的人。
若是能在即将告老还乡的时候,能那么轰轰烈烈一把,那即便是当场去世,都不枉此生了,这就是光宗耀祖啊!
这,就是他给他杜家下一代树立起来的福祉。
一想到此。
杜如晦激动的再次想要起身鞠躬,被张峰无语的按在了板凳上。
"行了行了,你还真想给我折寿不成?”
"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好好搞,多给我赚钱银钱,这才是关键,这个壮骨粉,他娘的,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们几个了,我闷声不发大财他不香吗?”
张峰颇有些郁闷。
"那张峰兄弟,今日老哥哥我多谢你的解惑,今日……我就不多叨扰了,你的大恩,我杜家必定会永世不忘!”
"得得得!”
"没事儿了你就赶紧滚蛋,文绉绉的作甚?你以为你是那一代大文豪啊!”
张峰起身,无语的撵人了。
杜如晦也识趣。
急忙起身,扣扣搜搜的从绣袍中抠出三两银子的银票放在桌上这才走了。
不是他抠搜,实在是他身上就这么点钱。
当走出小酒馆。
看着满天的蝗虫。
杜如晦看来,这哪里是蝗虫?
这简直就是那漫天飞舞的铜钱啊!
转身看了一眼张峰的小酒馆,杜如晦这才行了个同辈官礼,然后这才匆匆的离去。
显然他都忘记了,找张峰要乘法表的事情。
而此时,他那里还记得?
就算记得了,那又怎样?
这东西又不会跑,到时候再来就是了,但是这张峰兄弟说的办法,必须要尽快施行下来,这对于皇上的计划,那可是会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甚至,在今后的朝堂,以及所有官吏,都要使用的一种新型规章制度,这对于吏部尚书的他来说,这可是举足轻重的事情啊!
他能预感,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到时候的朝堂上,就会是另一种景象了。
谁敢怠工?
谁敢拖延?
那些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就会想尽办法把你搞下去!
虽然这么做有些可耻,但是那又怎样?
但是……
张峰兄弟说的这个东西。
真的能适用吗?
不由得杜如晦又迷茫了。
这件事一旦做好了,那么必定会千古留名,但万一呢?
万一这个东西做出来,不但不会有奇效,反而还会让人反感怎么办?
不由得杜如晦的步伐,慢慢的顿住了。
看着满天的蝗虫,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朝中的每一个人的面孔。
哪怕是从皇上,诸位皇子,王爷,再到地方上的官吏,不由得,杜如晦悟了。
他的脑门上一层细密的冷汗,不仅忍不住的往下滴落。
若是按照之前张峰说的,照搬的话,那么不出一日,他必定会被百官口诛笔伐,这根本就是商业模式。
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们至死至终,给张峰说的是他们是商人!
那这个东西,适用于商道,但是却不适用于朝堂的管理制度。
现在朝中有自己的一套完善的制度,若是此时把这个东西弄出来的话,虽然说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的,但是效果……
却是与太上皇,以及皇上制定的东西背道而驰。
虽说沿用的前朝的制度,但是很大程度上,都是有些稍稍改动的。
但现在这个制度,却是与之前的东西背道而驰!
一旦他敢提出来,那么必定会被扣上谋逆罪名!
皇上与太上皇制定的东西,他都敢改,这是什么?
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杜如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索性也不走了。
坐在惠通坊口口上的那诛皂角树下,愣愣的看着那依稀没有被蝗虫霍霍光的树冠发呆。
重新把原本朝中的制度,刑律,全部都回想了一遍然后把此时自己心中的一个模糊的东西,一一去比对。
慢慢的。
慢慢的。
他终于想通了。
"原来,关键点就在于这个制度的完整度啊!”
"这个制度的完整度太高了,而且还是需要朝中大臣自己去监督实施,但是一旦有不法之人利用这个空子的话,那么必定会对朝中的秩序造成极大的冲击!”
"但是,若是在原本的朝臣制度上,稍稍的加上赏善罚恶,以及这个上朝签到的东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