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虞世南不明白,就算是杜如晦此时也不禁有些担忧。
军事与书院,本身就存在很多不和谐的存在,不然草堂上,文臣武将也不会分庭抗礼,但是现在张峰要做什么?
他这是要把这二者合二为一?
这怎么可能?
兵者,从来有个忌讳,那就是从政。
而政客,亦是如此,但是此时张峰的做法,岂不是……
两人都不敢想了。
所以,才有了刚刚房玄龄脸色骤变的一幕。
他是在担心,若是朝中得知张峰的白鹿书院,会是这么个情况的话,那这里将会是整个大唐攻击的对象啊!
那时候,即便是皇上想一力抵挡下来,都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张峰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反而是摆摆手道:"这个伯施先生请放心,老房啊,你的心,就踏踏实实的放下肚子里,你以为我傻啊,这东西,能随便教人?”
"还是老规矩,这东西其实说白了,还真不说给一般人弄出来的,你以为这玩意儿,是给一般人弄出来的?错了!”
"这个东西,我是给有准备的人弄的,就像是铁牛几个极具天赋的人。”
房玄龄似懂非懂,但是虞世南是真的不懂了。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因为听说这几个小子,说了什么刀枪不入的盾,还有什么无物不破的矛,他就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这东西你要说严重,他还真的是很严重的一个问题,若是说他不严重吧,他一点点问题都没有!
正如张峰所说,程处默几人,那都是行伍出身,就拿魏征的儿子,魏书玉以及房遗爱来说,此时,都在重要的枢纽任职,但哪一个热血少年,不会对于读书,亦或者是行武,有天生想吸引力?
正此时,张峰也给出了一个答案。
"有的人,一出生,就会对一件事痴迷积极。”
"亦或者是受到父辈的影响,从而会选择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亦或者是从哪些坊间传闻的英雄中,让他们向往的那种沙场秋点兵的豪迈。”
"而更有的人,却是沉溺与书本之中无法自拔。”
"比如,杜大饼。”
"他之所以对书那么痴迷,老房,你应该能明白吧?你们整日里都在外奔波,操持家务,甚至是在外打拼,回到家后之后,又会压力苛责他们,务必要出人头地!”
"当然,我不是说这份关心有错,而是你们长时间这么的灌输你们的东西给你们的儿子,你想过你们的儿子没有?”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此以往,他们的性格,从小就会定性。”
"而我这白鹿书院,则是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这样的问题,第一点,就是从入院的那一刻起,若是没有能力,去给自己盖一所能屈居的庇护所,这样的书呆子,老子不要!”
"而另一种人,就是那种羁傲不逊的人,老子会磨的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这,就是一种熬炼!”
"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一句话,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无法承受风吹雨打,而相反,若是长时间饱受风吹雨打的人,亦是想迫切是爬起来!我所要做的是,让温室里的花,给他一点成长的时间,而长时间饱受风吹雨淋的人,我会压住他心中的欲望!”
"所以……小友的意思是……”
伯施终于忍不住了。
虽然这小子说的都对,但是这还真的……啰嗦啊!
他忍不住了。
张峰说的一切看似没有一是根据,但是却说的恰到好处,尤其是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连当代大儒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啊!
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由得让虞世南有些刮目相看了起来。
而对于张峰所说的那种军事理念,虞世南也由衷隐隐的期待起来。
不由得,虞世南再次问道:"小友,你所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是出自哪里?”
张峰有些懵。
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确定虞世南居然不知道这个,但是看着虞世南的眼神,这才说道:"这个不就是出自,晋·傅玄《太子少傅箴》中的一段话么?难道伯施先生不知道?”
这可是千古名句啊!
他居然不知道?
一代大儒不知?
这怎么可能?
虞世南闻言,眯着眼想了很久。
晋书,等等,他都看过,但是这个什么太子少傅箴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但是猛然间,虞世南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博览古书的褚遂良,不知道这货哪里,有没有这个珍本?
这家伙听说这两年在潜读各种孤本,莫不是这个东西也是孤本?
不然他怎么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