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
太阳已经慢慢的偏西了。
秋后的太阳,在此时被称之为二十四个秋老虎,那威力简直了。
入夜,凉的你恨不得把袄子穿上,但是一到正午的时候,你恨不得想把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给他扒光。
张峰很讨厌坐轿子。
虽然能躲避刺目的阳光,但是这也让他失去了很多趣味性,比如看街边上在篮球场上飞奔的呼喝的众人。
比如那街边上诱人的奇形怪状的美食。
每一样,即便是看的久了,但是每一次看的心情不一样,那看到的东西,就更不一样了。
滑竿上,张峰捧着怀中的一颗橄榄球,戴着墨镜这里瞅瞅哪里瞅瞅,嘴角时长挂着一幅和讯的笑容,迷的街上的小姑娘小媳妇是一阵阵的尖叫。
而正此时,当滑竿刚刚抵达城门的时候,一定熟悉的轿子,出现在了张峰的前方,而前方的城门口似乎是出现了什么争执。
让此时的城门,居然还堵上了。
张峰也懒得理会,一边把玩着橄榄球,一边与街边的人闲聊,偶尔吟唱的一首诗,瞬间还排队等候出城的人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而这边的声音,不由得让城门守卫一怒,咣咣咣的敲击了几声陌刀吼道:"都在吵什么?还要不要出城了?不出城都他娘的给我滚蛋!”
那守卫的怒喝声却是在看到张峰的一刹那戛然而止,然后如狗子一边急忙咧着嘴笑道:"哟!这不是张公子吗?您这是要出城吗?”
"来来来,前面的让开道儿!给张公子让道!”
张公子?
城门口子的人一惊。
而坐在轿中的玉人儿更是浑身一颤。
此时,那城门口一阵阵骚乱中,张峰不由得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子,他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余玉儿之前去找他的时候经常乘坐的轿子吗?
难道……
他突然想到了尉迟玉儿昨天晚上说过的话,不由得心中隐隐一疼,难道她真的要回江南?
张峰不由得有些急了,但是这里人多眼杂他还真不好在这里问余玉儿。
只得无奈的催促着轿夫快速出城,在路过余玉儿轿子的时候,张峰以及那轿中的尉迟玉儿两人都异常的紧张,就像是偷晴被抓住了一般。
但最终,张峰还是被理智战胜,叹息一声就出了城门,一出城,张峰就要看着岔道口问道:"去江南的路是哪个?”
轿夫闻言楞了一下,眼珠子一转道:"您要是想等人的话,那渭水河畔是个好地方,要不小的给您停哪儿,您处理完事儿了,小的再去接您?”
作为轿夫,而且还是经常在篑山等活儿的轿夫,哪里不清楚一些这位院长大人的事情?
对别的东西,他们可能不清楚不认识,上等的瓷器之类的他们不懂,大字儿都不认识,但是老本行轿子马车的类型他们却是能给你说上一整天还不带重样的。
此时张峰不说,他们都知道张峰要做什么。
毕竟在通惠坊的小酒馆前,他们是看到过尉迟玉儿上这个轿子来来去去的。
此时在看到,在看张公子的表情,谁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张峰闻言不由得老脸一红,算是默认了四人的话,在渭水河变停下之后,张峰一人给塞了一张银票大发四人离去之后,这才认真的看起了眼前的渭水河。
这里可是历史上的渭水之盟的地方。
那座能容纳下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的木桥上,虽然过去快一年多时间了,但是上面的刀斧砍凿的痕迹,依旧在像世人彰显着他内心的苦楚与故事。
桥下滚滚的,有些浑浊的,夹杂着从秦岭深处冲刷下来的树枝,在河水中翻滚。
而就在此时,一阵阵淡淡的香味,让张峰猛然回过头来,不过下一刻,他不禁痴了。
身后秦岭与篑山的轮廓下,尉迟玉儿身穿粉色的纱衣,绝美中带着一丝丝哀愁的脸庞,让张峰在痴迷中,心脏仿佛被狠狠的锤了一下似的。
"你……来了。”
张峰傻傻的问了一句。
而尉迟玉儿淡淡一笑,低垂的眸子中两滴晶莹的泪滴,在阳光中掉在了张峰脚下的桥面上。
"嗯……”
尉迟玉儿强忍着泪,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虽然眼睛很红,但是眼中的泪水早已消失不见。
"今天的风好大。”尉迟玉儿笑着笑着,又止不住的哭了。
张峰心头一痛,伸手就想搂住她,但是尉迟玉儿倔强的往后倒退了一步笑道:"张公子,请自重。”
张峰咂咂嘴叹息了一声。
尉迟玉儿说的没错,他现在算什么?
是她的丈夫?
还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是!
他有什么资格去拥抱人家?
张峰苦笑一声,然后收回了手道:"别走了行不行?我这边李老爷子他们不反对你了,你……”
"不用了,长安不适合我,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一下,好好的想一想这段时间的事情,等我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或者是等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你来八抬大轿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