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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云礼数不敢马虎,虽然他比宋谷雨大不少,可这三年来忙于武林盟之事,武功并无进益,反观这位圣女,日夜不停地练功,半是排解半是泄愤,这功夫可谓是一日千里,且有怜花教主亲自指导,一年前的那次他就已经不是对手了,何况一年后。
“盟主派你来的?”宋谷雨并没有让他坐的意思,周海云只好苦笑应是。
“那老匹夫,可有什么交待?”
“圣女慎言。盟主听闻圣女来阳城,恐招待不周,特意命我来……”
“请我住到你们武林盟去?”宋谷雨冷嘲热讽人的时候,从来不屑于掩饰,明晃晃的嘲讽脸就摆在眼前,周海云连客气话都说不出来。
“就跟杜门主似的,觉得招待不周,就统一请去门里。感情你们武林盟如今不理江湖事情,反倒干起了客栈的生意。那倒也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上房一夜几钱,本圣女这次出门,可没带多少银两。”
周海云被说得脸色通红,但他脾性极好,不然也不会在盟中这么得人心,哪怕是宋谷雨这种直白的嘲讽话,也一样安奈得住,“圣女何苦为难我,我不过是听从盟中的吩咐。在下斗胆问一句,圣女此次来阳城……”
宋谷雨把筷子一摔,怒道:“对,我就是来找事儿的,怎么,吴山刚的仇家多得是,再算我一个,也没什么吧?”
周海云急道:“圣女不要说气话,如今那赤面笑魔横行霸道,已经让盟中弟子焦头烂额,若是圣女趁这个时候闹事,江湖人恐怕要说圣女趁火打劫,行为卑劣……”
宋谷雨得意道:“我就是行为卑劣了,你奈我何?跟你们那个道貌岸然的盟主不同,他卑劣背过人身,我卑劣明明白白。话我就撂这,我这次来阳城,就是奔着报仇而来的。”
周海云无语地看着她。
宋谷雨:“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一旁满脸麻子的吴万年替她换了副碗筷,夹了几块儿肉进去,强势地将筷子塞回圣女手中,“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
使劲儿扒饭的苗黑子和阿古拓两人左看看右看看,不敢搭话,只能疯狂往嘴里塞吃的。
周海云这才关注起这位瘦削的麻子脸。
“阁下是……”
“仆从。”吴万年随口道:“周公子可否用过膳?不然跟我们一起吧?”
被苗黑子扒拉的满桌子大米粒儿,周海云又亲眼瞧见苗人女子的那只蜘蛛爬过好几道菜边儿,别说用餐,就是看着他们吃,都觉得倒胃口。想圣女当年也是个讲究体面的人,怎么如今竟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唉……
“我还要去给盟主复命,只是……”总不能真的回说宋谷雨就是来找茬的吧?上次他故意掩去宋谷雨没说,就是不想横生枝节,谁知道这位非但没趁机离开,反而大张旗鼓地嚷嚷起来,如今周海云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吴万年又道:“我知周公子为难。”
周海云以为此人能给他个体面的说法,熟料吴万年吃饱喝足,一抹嘴,撇开这个话题不谈,转而问起了吴万全和袁立。周海云随口道:“袁帮主护送吴小公子回吴家庄,说是要送他妹妹入祠堂。”
吴万年哈地笑了一声。
周海云单从这一个字上,听出了浓浓地嘲讽之意,眉头顿时狠狠地皱起来。
吴万年:“这么说,盟中如今,只盟主一人?”
周海云立时警惕,“还有花公子和明姑娘。”
宋谷雨抚掌大乐,“妙极妙极。你还差多少钱?”
吴万年暗自盘算,“差不多三四万吧。”
宋谷雨乐道:“正好补足了,也省的你天天到处打劫。”
周海云直觉不妙,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左看看右看看,还没等说话,却见宋谷雨忽然转了脸色,从刚才的吹毛求疵瞬间化为绕指柔,言笑晏晏地看着他,关怀备至,“周公子辛苦,既然武林盟好意,我们断难拒绝。吃了饭我们就搬去武林盟,总不能辜负了盟主和周公子的一番美意。”
周海云:……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宋谷雨瞪一眼还在呼哧呼哧吃红烧肉的苗黑子,“差不多得了,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等到了武林盟,山珍海味的什么没有,现在吃这么多,还有肚子享受么?”
苗黑子打个饱嗝,放了碗筷,一脸期待地看向周海云:当真有山珍海味?
周海云恨不得从没提起过这话头,“这么说,圣女是同意随我住进盟中……”
宋谷雨:“自然要给周大哥这个面子。”
一句大哥说得千回百转,只把周海云浑身鸡皮疙瘩都说了出来,可偏偏宋谷雨一脸赤城,跃跃欲试,他只好干笑两声,暗自祈祷这些人不要再闹出事情来。
然而怎么可能呢?
这一次他们盯上的,便是武林盟的银库。因为赤面笑魔的一番作闹,很多人都忘记了那个七日之约,真真算起来,因为武林盟至今未能找到“小娃娃”,所以下一个七日之约,就在今夜。
宋谷雨夹一条肉丝,放入吴万年碗中,“瞧你瘦的,跟个柴火棍儿似的,可得好生补补。”
吴万年噗嗤一笑,就着宋谷雨的筷子,将肉丝咬入嘴中。
周海云:……我今天真多余来,真的,我应该在外面等他们吃饱了再进来。
等宋谷雨等人搬进武林盟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被指使一下午团团转的周海云筋疲力尽,这一下午不是帮着圣女铺被褥,就是被要求买什么铜镜梳妆台的,仆从干的活儿他全都干了一遍不说,还把丫鬟端茶倒水的活儿也揽上了,谁让人圣女说那黑矮子的苗人女孩儿是手下不是仆人,而武林盟来伺候的仆从又全被她安了个“不怀好意”的名头来?
周海云被这位圣女折腾得差点儿当场去世,好容易歇下来时,月挂柳梢头,一天竟就这么过去了。
他实在疲惫,翻身躺进被褥中,沾枕就睡。
而戏耍了他一天的这帮人,却连那床褥都没沾一下,苗黑子已经将地图画了出来,阿古拓准备好了一只黑鸟,宋谷雨一个人坐在房中,点上蜡烛,打开窗户,正对明月,而吴万年掏出短笛,抵在嘴边,轻声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