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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那孩子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
“小几个月。”
“那我就是兄长了。可惜不知男女,看来我得两手准备见面礼了。”
“肯定是女孩儿。”
“怎么知道?”
“我猜的。臭小子,真是闺女,老子说过,给你做小!”
给你做小、做小、小……
吴万年猛地睁开眼,继而长吁口气:还好还好,原来是梦。
宋谷雨那张大脸唰地一下在头顶出现,吴万年吓得一机灵,抓紧了被子挣扎着起身,“干、干嘛?”
宋谷雨眉头一皱,“你心虚什么。”
“谁、谁心虚了?”
“你啊?”宋谷雨凑上来,“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吴万年:“不、不能说。”
宋谷雨:“我是他亲闺女,在我面前你都不说?”
吴万年:“我发过誓,师父死后,绝不在别人面前提他的名字。”
宋谷雨:“我是别人吗?我不是他亲生的吗?在我这儿也不能说?”
吴万年:“别人就是,除了我跟师父之外的,任何人。”
宋谷雨气急:“你这人是榆木脑袋吗?平时看着还蛮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固执起来。”起身拿了纸笔,甩在吴万年怀里,“既然不能说,那就写。”
吴万年正色道:“你这叫投机取巧。我答应师父绝口不提他名号,自是会帮他隐瞒下去。”
宋谷雨冷笑一声,单脚踩着床沿儿,怒道:“那好,那就请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他女儿的。”
吴万年刚想说自己看过胎记确认无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及时被嚼碎了咽下去——开玩笑,师父刚才还托梦替他回忆以前师徒二人的对话,这要是说出来,不做小也得做小了!吓得吴万年赶紧换位思考,“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我对一下就知道了。”
宋谷雨火冒三丈:“开玩笑!你耍我?!”
吴万年:“女儿家能不能矜持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撩裤腿儿、撸袖子。我确实发过誓不会再提起师父的名字,可你又没有发过这种誓,自是可以说与我听。咱们两相一碰,便知真假。”
宋谷雨:“滚你妈的蛋!老娘问你之前是怎么知道,我是你师父女儿的!”
系统:啧啧啧,这可真是一道送命题。
宋谷雨:“你不说话,我只能认为你还是在诓我!”
吴万年:“宋谷雨,你给我讲点儿道理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诓过你!”
宋谷雨:“那就说啊,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我是他的女儿!一旦要是认错了呢?”一旦发现认错了,这人是不是就立刻反水,投靠到吴家庄或是永泉山庄了?
吴万年怒道:“我怎会认错!休得胡言乱语!”
宋谷雨:“你既没有证据,也不肯说出那人名字。陈阿三,你当我是个傻瓜吗!”
吴万年:“宋谷雨,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让你信一个人这么困难吗?!”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宋谷雨一声“进来”,小花推门而入。
“尚阳堡那边果然与我们猜想的一致,那人已被解决,现在他们要派新人过来。”
吴万年在尚阳堡的名单上已经是个“死人”,而无故失踪许久的黑衣人即便回去,也是送死的命。宋谷雨等人自然不会相信黑衣人所谓的效忠,即便他是真心实意,可一向谨慎的尚阳堡,也绝不允许任何潜在风险的存在。所以黑衣人的结局已经注定,而宋谷雨要他做的,不过是带一句话而已。
——一句:永泉山庄和花怜教圣女已经联手针对尚阳堡的肯定句而已。
试问当面对“秘籍中途被他人截胡,盗窃者和苦主联手逼问中间商”时,中间商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在尚阳堡看来,这很可能是一出阴谋。永泉山庄凭什么相信东西不是宋谷雨偷的?又凭什么认定东西就是尚阳堡偷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秘籍,根本没丢。
这是永泉山庄和花怜教联手演的一出好戏。至于为什么,那还需要解释吗?
——搞尚阳堡这个饱藏武林一流功法的“土匪窝”,需要理由吗?
宋谷雨:“把流言散播出去。也别提名字,只说,永泉山庄丢了的那本顶级功法——是尚阳堡偷的。”
小花:“如此直白,永泉山庄未必会信。”
宋谷雨嗤笑一声:“谁让他们信了?只要江湖上的人信,就够了。”
小花行礼退下,宋谷雨扭头继续捡起刚才的话题来吵:“今儿你不把话说明白,别想下这个床!”
吴万年:你这话有歧义你自己知道吗?
宋谷雨:“我宋谷雨见识过的骗子多了,拿我爹做文章的也不少。不过你运气好,我愿意听你的解释。其他打着他名头接近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吴万年长叹口气,忽地就能体会宋谷雨的心情了。
同样没爹没娘,同样寄人篱下,一定曾经有过同样的复仇之心。只是他很早就被断了念想,而她恐怕从未放下过念头。
吴万年:“宋谷雨,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害你。”
宋谷雨:“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吴万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总不能真的说自己看过那胎记吧?说了要被宋谷雨锤死,不说,现在也快被她逼死了,“总之,我不会害你。我承诺过师父的话,也一定会做到。”
宋谷雨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把拽住他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小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吴万年猴屁股脸爆红。
宋谷雨危险地加重力度,就差贴吴万年脸上了:“你之前还跟吴婉儿不清不楚的,该不会是打着坐享齐人之福的念头?怎么,想让她做大?我做小?”
吴万年:“胡说八道!你、你别乱说啊!姑娘家怎么半点儿不知羞!什么话都敢拿出来咧咧!话我就撂这儿,你就当得了我这个便宜兄罢!我不可能害你!永远不可能!”
做小这两个字,吴万年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了。
宋谷雨唰地放开手,扬起下巴鼻孔视人:“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总不能我也一口一个阿三哥的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