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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谷雨到底是没有坚持去莫问天的房间。
吴万年曾说过,易容之术的真髓并不在于容貌有多像,而是在其他细微之处,比如举止行动,比如说话的语气和做出的决定。
云若嫣若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跟莫问天撕破脸——虽然宋谷雨很想这么做——那么现在也不会坚持鱼死网破。
宋谷雨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踉跄几步,鸢儿哭着趴在地上并未察觉主人悲伤过度就等着她来扶,宋谷雨又装过了头,脚步不稳,眼瞧着真要倒下来,旁边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拖住了她的半条手臂,一触即离间,甚至还隐晦地勾了勾她的手指头。
宋谷雨恼火地扭头一看,一张秀气的面庞映入眼帘。
乍一看好似曾戊般的白面书生,但此人笑起来的皱纹暴露了年纪,“夫人,当心。”
宋谷雨上下打量着此人,一时间也不敢冒认身份,故而只半遮着脸,不言不语。
鸢儿抬头一看,赶紧擦干净眼泪,小声道:“薛管事。”
宋谷雨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武管事薛平竟然是如此样貌,看起来像个软脚虾一般,还色眯眯地偷偷勾她手指?
宋谷雨疑惑地看着这个薛平,要说他认出来自己身份,恐怕未必,纵观整个花怜教,没有一个敢这么调戏圣女的。
若是没有认出来,那他这个举动,就是对着原本的云夫人。难道说,这个薛平跟这个云夫人,有什么苟且?
宋谷雨想得入了迷,脑子里即将展开十八禁的n多种桥段时,薛平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玉簪,愣了愣,继而拱手道:“夫人可用过早膳?”
宋谷雨直愣愣地摇摇头。
薛平皱起眉头,声音中带了丝严厉,“夫人还是尽早用膳,一会儿粥该凉了。鸢儿,”鸢儿低着头,应了声在,薛平强势道:“扶夫人去用膳。”
鸢儿整理了下衣衫,低眉顺眼地来扶宋谷雨。宋谷雨顺从地跟随她离开,薛平望着两人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另一边,吴万年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实在无聊间,干脆又翻出了那本毒经,看了起来。
后半篇,便是五毒老鬼自己写的毒经。他先是将前半部分关于经络和穴位的很多认识都反驳了一遍,又说了说自己的理解。吴万年看得眼睛疼,稍微将窗户开了条缝儿,让日光透了些进来,这才开始捋顺其中的关系。
毒经上原本认为,经脉是承载真气的通道,经脉若是受损,内功便不能传送,故而也就废了。而五毒老鬼则直接指出,若果真如此,那能不能修炼内功便跟经脉并无关系,也就是说,不管经脉能不能输送内力,只要修炼,真气就会存在于体内,普通人和武林中人的区别其实在经脉而非内功。
五毒老鬼继而又说道:若果真如此,内功真气也未必只能生于丹田。丹田是所有经脉的汇集之地,按照原本的认识,应该是先有了丹田之气,再催生了经脉的输送之法,这种单向的连接方式却最终取决于经脉的宽窄和修行程度,在五毒老鬼看来全是放屁。他认为,丹田顾然能修成内功不错,但其他地方亦然。只不过丹田之处最容易凝神守心,故而最易成功。若是有人愿意以身犯险试验一番,恐怕便是五指、肩头、脚底板等地儿,一样能修炼出内家真法。只是这种修炼并无先人指导,也无人尝试过,故而只是个想法,尚未经证实。
倘若如此,一个经脉尽毁的人也是可以修炼的内功的。只是他的内家真气与常人不同,他恐怕不能将真气修炼个几大周天或者用以疗养内伤。他的真气与筋骨相融,与血肉相连,在对战中能百分百地发挥功效,同样深度的内家功力,这种修炼方式在对战中更为强悍,因为经脉并不能完全将内力输送出去,而融于骨血的内功,却会随着每一次出拳,每一次击掌而贴肉爆发,其伤害不可估量。
吴万年看得热血沸腾。他经脉已经被毒药尽毁,若是能按照五毒老鬼说的修炼……
急急地往下翻,却见秘籍上写道:然此一途实在凶险,若是行将踏错,则有爆体而亡之危。故而以上均为臆想,若是胆小如鼠或自认庸才之辈,本老鬼所言,尔等全当放屁,不读也罢。
后面大片大片的空白页,其厚度足够把前面所有的内容再抄一遍了。
吴万年气得一把丢开毒经,恨不得上去再踩两脚。
——怎么就不知道写完啊!你的臆想到底如何实现好歹也说说吧!
兴奋的小火苗被老鬼一顿嘲讽滋出了烟灰儿,吴万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床顶——看来此生真的与内家功法无缘了。
恰在此时,床下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响声来。吴万年想起了被他胡乱塞进去的云夫人,赶紧弯腰将人拖出来。云夫人衣衫凌乱,头发也乌七八糟,灰头土脸又惊恐地看着他,半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吴万年摘下她嘴中的手帕,威胁道:“你若是敢叫,我就杀了你。”
云夫人涕泗横流,哀求道:“少侠,我不会叫的,真的。我只求你,不要杀我。”
吴万年冷漠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从不留活口。”
云夫人肝胆俱裂,哀泣道:“少侠也可怜可怜我这个半老的妇人吧。你们不知庄中情形,若是真想进入宝库偷得武学秘籍,我可以帮你们内应。只求事后带我出庄,放我浪迹江湖吧。”
吴万年不置可否,打算将手里的帕子重新塞回去时,云夫人再次求道:“少侠,我腹中饥肠辘辘,有吃的吗?”
这不说也便罢了,一提到饭,连吴万年自己的五脏庙也跟着叫起来。
——宋谷雨这丫头!自己倒是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就不能让人送点儿吃食进来么?
吴万年摆摆手,让云夫人稍安勿躁,“暂且忍耐一番。”又去倒了杯水喂云夫人喝下,“我自有办法。”
不一会儿,一只睡眼惺忪的蝙蝠跌跌撞撞地从窗户缝儿里被丢出来,嗅了嗅味道,扑棱着翅膀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