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尔时期的施法者没有魔网,那是他们自称为奥术师,如今,魔法女神殿下凭借一手编织的魔网,晋升强大神力,在诸神中,魔法女神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善良、怜悯,信仰对她的影响很低……”尤里斯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一不小心就跑题了,总之,从今晚你的表现来看,或许另外一条路更加适应你。”
"奥术师?”吴辰呆呆的道。
利亚斯:"是的!”
吴辰:"可是老师,该如何做?”
尤里斯看向帐篷外,还能活动的佣兵只有两三个,躺下还能喘气的很少很少,此时他们正强忍身体的伤痛收拾大包行李,马车已经重新套上,人员的大幅减少,进程有些慢,尤里斯估算着,时间还有一些。
"在我的法师塔,有一部分这样的资料,在奥赛灰袍魔法师协会,应该也有一部分资料,剩下的就要靠你去游历和感悟了…………诸神厌恶法师,更加厌恶奥术师,所以你的职业目前要保密,以免过早引人注目。等到了都灵,完成了你和利亚斯的考评登记,你们就去游历吧,或者接受某个贵族的供奉,或者参加一个探索遗迹的队伍。”
尤里斯越说越低,授业解惑,他做的循循善诱,这是真正的因材施教,不得不说,这是吴辰的幸运。
送走了两人,吴辰孜然一身,连身上的这件灰色的法师袍都是借利亚斯的,没有魔法典籍,更没有施法材料和积蓄,帐篷里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他走了出去。
"嗨~~,山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嘛?”吴辰跟大胡子佣兵打着招呼。
"请登上马车,大人,很快救可以启程了!”山姆虚弱的鞠躬微笑。
吴辰耸耸肩膀,登上马车,坐定。
这时才有空闲检讨昨晚发生的战斗。
严格来说,那是第一次。
至于在地下赌场的那次,完全是情急之下的误打误撞。
魔力……
注意力一转移,一股泉水样的凉意从身体的各个部分向胸口汇集,吴辰一个恍惚,心脏,心脏沉浸在清凉舒服的"泉水”里,它是有形的,在吴辰的精神里,它是无形的,在物理观察的角度里。
精神力量……
吴辰将注意力集中身前的水杯上,一杯残水,还带着一层薄薄的冰,两眼紧紧的盯住,银光开始在双眸中汇集,水杯开始震颤,逐渐的脱离桌面,慢悠悠摇摇晃晃的向吴辰飞了过来。
吴辰接过水杯,大喜。
"很好,很精彩,菲戈!”利亚斯掀开车帘登上车厢,在吴辰的对面盘坐,"不动魔力的情况下,我都做不到你刚才的那种程度!”
吴辰心里得意,表面上谦虚道:"你过奖了,利亚斯法师阁下!”
"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利亚斯……”利亚斯皱眉提醒,"一个提议或者说一个邀请。”
吴辰:"请讲!”
利亚斯:"都灵就要到了,我代表猎狐佣兵团正式邀请你入驻。”
吴辰好奇:"猎狐佣兵团?”
"一个大型的佣兵团,长期受雇与奥赛王室,这次他们发现了一个远古遗迹……”利亚斯加重语气:"瑟尔时期!”
"噢~~”吴辰对瑟尔对奥术师完全没什么概念,对以后的道路也是蒙蒙憧憧,自然没什么强烈反应和动力。
利亚斯:"考虑一下吧,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吴辰连忙点头:"好的~~”
利亚斯不在说话,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的状态中去,吴辰的心中一动,眼中的银光泛起。
"你这样做很不礼貌,菲戈。”
吴辰连忙散去窥视的精神力量,恭敬的低头:"老师~~”
尤里斯登上车厢,在两人的中间坐定,"每一个法师的冥想都是极度的隐私,只有最信赖和亲近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靠近,现在的条件不允许,我们就更应该为对方考虑。”
吴辰汗颜,他是真不知道这种禁忌,"我记住了,老师!”
"好吧,做功课吧,前面的路会很平静。”
吴辰也闭上眼睛端坐,脑海中左一个念头右一个想法就是不能很快入定,直到车身一震,队伍重新启程,才放弃努力,掀开车帘,轻手轻脚的向外看去。
三名佣兵每人背负着一个同伴,拖着一个沉重的木筏艰难的走在马车的左右,大量的器物抛弃在营地里,清晨的阳光耀眼,温度很高,这些人不到一会就汗流浃背,气喘兮兮。
经过昨天的那次不分敌我的"千里冰封”,没有休息,没有悲伤,埋葬同伴,整理营地,一直到现在启程,这些人……
吴辰现在理解他们脸上的风霜和沟渠是怎么来的了,启程的时候,他们有二十五个同伴,现在却只有小猫两三只,还个个都去了半条命,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尤里斯两人,对这生命的逝去平淡的近乎麻木,尤里斯还有一整套的职责和公平的说辞教训自己。
仅仅是一点自责和怜悯……
莉莉安,那名像头棕熊更甚于像一个女人的佣兵,是唯一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对同伴死亡、对自己命运担心的人,她死了,死在自己拙虐的法术控制之下,死的轻飘飘的,轻到得不到一点注意力……
这些告诉了吴辰一个血淋淋的真实,这个世界虽然有强大而神秘的个体力量,满目秀丽而奇诡的大自然风景,却也有森严的阶级等级,信奉的是力量、血统、武力,就是没有对弱者的维护和同情……
法律和规则……
也许有,但也被力量和武力的掌握者们所书写的,目的当然是为他们而服务的,二十一世纪地球社会的普世价值,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存在的土壤。
"老师,我想补偿他们一些……”
尤里斯睁开眼,看了会吴辰的眼睛,丢过来一个黑皮袋子,又沉浸到自己的功课中去。
吴辰将袋子打开,金色、银色的硬币沉甸甸的份量不轻,他松了口气,不管如何,这是唯一补偿的办法。
至此,心中仅有的那一点愧疚也就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