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程连钰隐藏不住身形,在远空中若隐若现,拂衣却无法再继续输送更多灵力,亦无法再让攻击提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金丹与元婴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哪怕拂衣身为玉清后裔,也无法忽略掉境界的差异对战元婴真人。她一直隐匿在阵法屏障中向乾坤输送灵力,尽管如此,压力仍是重如山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似强势至极的双鱼剑光仍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质的飞跃,唯有她跨越元婴期的门槛,才能够真正与元婴圆满一战。
不过拂衣并不气馁,她早知道杀不了程连钰,但此人肉身与神魂具有重大缺陷,她只需将这缺陷无限放大即可亲手毁掉这具新肉身。
元婴修士剥离出来的神念想要重获新生,要么如元婴夺舍一样去占据旁人身体,要么就是投入早就准备好的“炼制肉身”中。
一缕神念较为脆弱,想要吞噬原主神魂占据肉身十分困难,除非是炼气期与筑基低阶修士,否则最后一缕神念都容易被反吞噬。
如此一来风险极大,若早就有心剥离神念做好准备,必定会选择第二种方法,用自己的精血辅以各种材料,炼制一具带有自己气息的肉身。
炼制出来的肉身无境界,无思维,只需占据即可恢复生机。但炼制肉身最难的一点的在于,丹田识海与经脉等虚物无法炼制,所以在占领时需要辅以秘术,否则无法生成。
没有丹田识海与经脉,活过来就如凡人一般,但神念中具有元婴修士的记忆及能力,被阻隔在魂灵中无法通过肉身发挥,迟早会发生肉身魂灵分离之祸。
程连钰显然得到了复生秘术,与这具肉身的融合程度很高,且一步步修炼到了元婴圆满。然而非天然的肉身始终是外物,再融合亦无法赶得上原身。
拂衣正因为知晓这一点,才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攻击,她无所谓能不能杀了程连钰,只要尽全力做到最好就足够。
“乾坤,变——”
嗡嗡嗡——
阵阵清吟响彻天际,剑鸣悠然回荡,盖过了空间震荡与气流之声。原本纯白如无物的双鱼之一,忽然显现出一缕极其浓郁的黑色。
那黑色气息不同于邪气魔气,不同于世间任何一种气息,明明具有阴的力量,却丝毫不显得阴森可怖。那是一种囊括了星月、寒夜、雨雪、杀戮等一切力量的本源气息。
那一缕缕黑色是大地,是至静,是死亡,而另一边不曾改变的白色小鱼是天,是灵动,亦是生机。
轰、轰轰——
天道似乎无法承受如此巨大压力,从极远极深的虚空中传来滚滚雷声,天空时而光明如白昼,时而暗黑如深夜,紫色雷光劈下时,又在即将触及到双鱼剑光时溃散消失。
天地间,唯剑光独尊。
程连钰无法再隐匿,他能仗着境界避开空间裂缝,抵御剑气攻击,但眼前这一切已经超过了所有生灵的境界。
他身形在高空晃动着,摇摇欲坠,本就苍白的脸因这重压变成了紫白,原本殷红的唇瓣褪去血色,魂灵似有离开肉身逃命的冲动。
他的本能告诉他,这具肉身已是保不住了,这念头一起,果然就听得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从体内传来。他的皮肤上寸寸开裂,绽开的裂口中,露出黑色骨骼与材料熔炼而成的血肉。
嗖——
伴随一声隐匿在剧震中的轻响,程连钰的元婴脱体而出,颇有些机智地借助空间裂缝的力量,穿梭在重重可怕的剑气中。
他虽对失去这具肉身感到万分可惜,但他元婴已是圆满之境,重新占据一具肉身也是轻轻松松。早知道会再次陷入这等境地,就该多留存一份精血多炼制一具肉身才对。
不过他转念一想,炼制肉身耗费极大,几乎耗尽了他当时的全副身家,后来悄悄抢夺了好几处四大阁的灵脉才缓过气来,多炼制一具又谈何容易。
正是因为他当时手紧,行事才比平时更加急躁,恶灵谷才被四大阁连根拔除......
他一想到拂衣正是从那时崛起,心中怨恨就更加浓烈,堂堂元婴真人竟被个小辈逼至这等境地,说出去都引人耻笑。这回再联络到主上,肯定又会有一场严厉责罚。
心中杂念不断,穿梭在重重攻击下的元婴愈加缓慢,他倒是想尽快逃出黑白双鱼的笼罩,那里面的气息令他发憷。令他稍感心安的是,求生本能激发了最快速度,他比预料更快地离开了攻势最强的范围。
“哼,待我缓过气来有你好看!”程连钰想着占据一具陌生肉身,到时候寻到拂衣下落再暗中偷袭,以他元婴圆满的神魂之力,定能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识海震溃。
这美滋滋的想法还没持续到三息,十二到元婴圆满威压从四面八方荡至近前,丝丝缕缕的灵光在空中汇聚成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将他半黑半透明的元婴困在其中。
四大阁十二名长老凌空走来,看到他只余下受伤的元婴,心中皆有一丝惊讶。当靠近还未彻底散去的黑白双鱼剑光时,十二人只觉程连钰还算幸运,当然,遇上他们,这份幸运也是到头了。
“活捉,留着他还有用。”
明素玉的声音回荡在空中,顺势一挥散去了紊乱气流与细碎裂缝,乾坤早在他们抵达时就已化作灵光归体,拂衣白着一张脸观察着高空情况,直到确信程连钰不可能逃出灵光牢笼才钻出去。
“拂衣,你没事吧?”明素玉缓缓降下,看到她面无血色,身旁小佛修亦是一副摇摇欲倒的模样,还以为两人受了伤。
拂衣收起阵盘托在手中,道:“多亏了当年四大阁赠的阵盘,站在屏障之中,半点儿伤都没受,就是刚刚消耗过大有些疲惫。”她说完就见旁边的圆厄浑身无力,双脚发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圆厄大师,抱歉啊,刚刚御剑时太过忘乎所以,不小心牵连了你。”
圆厄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刚刚被阵阵古怪威压惊得差点半死,虽说不是冲着他去的,但紧挨着威压的源头,多多少少有些波及到。“伤势不重,打坐几日就好了,拂道友不必客气。”
看到高空中一名真人将黑色元婴收入一只白瓶内,圆厄彻底舒了口气,宗门的大仇总算是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