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没有想到,他与斗宿七位星君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样一副情境下。
如果说之前他是希望能与斗宿七星君见面,并以自己比他们高出一级的职阶来压制他们的话,那此时,他是当真不愿与他们见面。
而在心中,他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是否依旧还有投靠了黄龙的内奸,否则,怎么可能他才刚刚得到消息,带着心月狐与房日兔加速赶到宁波府城不久,之前一直不急不忙赶路的斗宿七星君就突然一改慵懒,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在他身后追赶,并与他近乎同时赶到。
不过,是否有内奸,在眼下已经不是青龙最优先考虑的问题了,眼下最棘手的,是他该如何应付这七个明显来意不善的家伙。
。。。
“哟,春官大人是何时跑到这宁波府城来的?”
虽然看不到青龙藏在面具下的脸色,但却丝毫不影响斗宿七星君的老大贪狼的“兴致”,难得能够抓住这样可以尽情揶揄、嘲笑青龙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您也不提前告知一下我等,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呵,在应天城里老夫都已经给你们留了那么就的准备时间了,你们还不是没有勇气来见老夫,现在若是提前告知你们老夫来了,你们岂不是就该直接被吓跑了?”
面对贪狼的揶揄、嘲讽,青龙立刻反击道。
“嘿,春官大人日理万机,我们也只是担心会打扰到春官大人您罢了,若是知道春官大人你竟然还有闲暇跑到这宁波府城来帮我们对付那个方巽,我们肯定早就登门拜见春官大人你了。”
贪狼面具下的脸上,笑容不变,语气之中的嘲讽却似乎又浓了几分。
“老夫做事自有章法,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来教我。”
“哎呀,春官大人这话就有些言重了,在下怎敢教春官大人做事,只是来到这里见到春官大人,有感而发罢了。”
贪狼似乎很是惊讶的连忙摆手,用怪声怪气的腔调回答道。
“对了,既然春官大人在此,想必那方巽定然已经被春官大人您擒获了,不过,我等百里迢迢赶来,为的就是这个方巽,若是不亲眼见见这个方巽,心中着实有些遗憾,不知春官大人可否让我等见一见这个方巽到底长什么模样?”
不想再和青龙进行这种无意义对话的贪狼,问起了关键的问题。
“哼!有人泄露了秘密,让方巽有所警觉,他在昨日已然离开了宁波府城,不见踪迹!”
知道对方肯定就是奔着这件事来的青龙,忍不住怒哼一声,没有半分好气的说道。
“什么?”
贪狼故作夸张的叫道。
“春官大人,向来听闻您手下都是精明强干之辈,这现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嗬嗬,这话不要说得太早,到底是不是老夫手下的人将消息泄露出去的,现在可还不能确定呢。”
听着贪狼阴阳怪气的话语,青龙不由的发出阵阵冷笑,先下手为强,他必须将责任尽量的往对方头上推,才能让对方找不到趁机向他发难的机会。
就算最后不能把责任推脱干净,把问题变成双方的争吵,也远比责任全压在他的身上要强百倍。
“哈,难道春官大人觉得这消息还会是我们七人泄露出去的不成?”
果然,听到青龙这般“强词夺理”的无耻话语,贪狼不由的被气得笑了起来,他身后的其他六人,也纷纷眼带不满愤怒的,对着青龙怒目而视。
“哼,就算你们七人能够守口如瓶,可谁知道你们手下那些狂妄之人,会不会不小心将秘密泄露出去。”
“这件事除了我们七人之外,我们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一丝一毫。”
贪狼的声音中终于没有了半分笑意,语气冰冷的说道。
“依我看,是你手下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鼠辈们,在听到要对付方巽的时候,担心会受到连累,所以提前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吧?”
“呵,我收下那些一直在与实力远超他们的高手周旋的人,可比你们这些根本见识过对手实力,只会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的家伙们要强百倍。”
本就是抱着激怒对方目的的青龙,听到贪狼的话,没有半点的愤怒,相反,冷静的他,继续在说着刺激对方的话,希望将水彻底搅浑,最好能够让对方忘记原本的目的。
“哼,对方是否是高手,总要让我们见识过了才能肯定,他们认为对方是高手,也许只是他们太过废物罢了。”
好在贪狼虽然心中愤怒,但还是没有忘记抓住重点,依旧死咬着消失的方巽。
“如果他们心中不服的话,那最好现在就将那个消失的方巽找出来,让我们去证明,他的确是高手,也证明,他们不是废物。”
“耐心多等待几日,我的人已经在去应天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方巽露面,定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老夫只希望,在与方巽对敌之时,你们还能有些现在这般的自负。”
一甩衣袖,青龙撂下一句话,转身进了里屋,消失在了贪狼七人面前。
而这个时候,贪狼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一直在被青龙牵着鼻子走。。。
。。。
两日前收到了白十二的信,离开宁波府城的方巽,在出了城隍庙的那一刻,便已经感受到了有人在跟踪。
知道身后跟踪之人必是天衍门门人的他,利用了城中的复杂地形,甩掉了所有跟踪之人,孤身一人向着应天赶去。
不过,知道天衍门并不是善茬的他,在路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生怕自己会再度暴露行踪。
他知道,城外不比城中,在城中,他只要能逃脱包围,便可以向锦衣卫、东厂求助,若是可能的话,甚至还能再抓住几个天衍门的门人。
但在城外,孤身一人的他,就算武功再高,若是遭到对方的围追堵截,只怕也难以毫发无伤的逃离。
所以,他必须更加的谨慎小心。
不过,孤身一人上路,而不是如白十二那般混迹在商队之中的他,还是有些太过显眼了。
就算不能亲自看到他,那些天衍门的探子也只需要十几枚铜板就能从沿途客栈、茶馆的伙计、掌柜那里打听到他的消息,进而确认他的方位,缩小范围,最终确认他的身份。
因此,在他离开宁波府城不过三天后,他就发觉,他似乎又一次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