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个小饭馆里坐着两个老人。
"老顾，今天怎么过来了？”
郑建军端起酒杯和顾父碰了一个。
原来顾父从顾宸那看到林清后，就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郑建军。
把他给喊出来。
郑建军看着面前的顾父，心里也有些感慨。
他们两人是一起被分配到学校去的。
顾父的能力比他还要强些。
所有人都很看好顾父。
哪知他后来做的那些事，把自己在学校的事业都给毁了。
和顾母离婚，娶了现在的妻子，他就到了另外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只是虽然还是在学校，不过那个学校是个私人的。
如果当时顾父没走的话，现在校长的位置应该是他的。
"年纪大了，总会想着回忆从前，也知道以前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顾父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了。
紧皱的眉头里似乎带着懊悔，更多的却是苦涩。
"不过谢谢你，那时候让顾宸进了市一中。”
顾父并不知道顾宸和赵劲合伙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回来的最大原因是因为顾母。
顾父当时知道顾宸考了一中的编制后，就给郑建军打了电话。
这些年郑建军对顾宸也颇为照顾。
"我没做什么，那时候也是因为顾宸自己优秀。”
郑建军摆摆手，现在所有的入职考试都是公开公正的。
他在中间帮不了什么忙。
不过那时候他做的一点就是让顾宸更快的成长。
所以当时顾宸一进来，就是带班主任。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那个决定倒是影响了两个人。
郑建军想起那天在停车场看到顾宸和林清两个人的画面，他好像无意中还充当了月老的角色。
"我知道这么些年，你对他也特别的照顾，我现在想想有一次顾宸拿着刀对着我的样子，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那时候自己到底是有多混蛋，把孩子逼成了那样。”
顾父说着手都颤抖了起来。
最近他总是会梦到那晚的情景，被惊醒后，他就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郑建军听了也低声叹了口气。
"你现在也别想那么多，顾宸已经走出来了，你自己也要想开点。”
郑建军把纸盒往顾父那推推。
当时多么英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却如此的沧桑。
人还真不能轻易犯错。
年轻时欠的债，一辈子都会跟着自己。
"对对，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我看见顾宸带了个姑娘回去了，他恋爱了，你知道吗？”
顾父把眼泪擦擦，想起他今天找郑建军出来的目的。
郑建军一听，突然脸色就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那个姑娘人不怎么样吗？”
顾父也注意到了，赶紧追问到。
只是他自己觉得不太可能，看那姑娘的样子，人应该很不错。
"不是不是，那姑娘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今年才来的，人挺不错的。”
郑建军知道顾父想偏了，赶紧解释到。
"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古怪啊？”
郑建军刚才还为自己做了把月老高兴。
可是看见顾父如今的样子，他竟然有些茫然。
因为林清也是顾宸的学生。
而且他也听说林清上学的时候就喜欢顾宸。
也追求了很多年。
"那个姑娘叫林清，原来也是顾宸的学生。”
郑建军说完，顾父顿了下。
他把自己的酒杯倒满。
刚刚兴奋的心情好像浇了一盆冰水。
他其实不反对顾宸和林清在一起。
当然他反对也是无效的。
只是他不想让别人说顾宸的闲话，就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
"林清虽然是顾宸的学生，不过因为顾宸上学跳级的原因，他比林清也大不了几岁。”
郑建军安慰到。
如果顾宸和林清这样的情况放在别人家，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顾父当年也是这样的情况，就会让人多想。
"嗯，我知道的，来，喝一个。”
顾父又一口干掉。
"你慢点喝，吃点菜。”
郑建军看顾父这样喝下去，没一会就要醉倒了，赶紧给他招呼他吃点菜。
"没事，我这些年，别的没干成什么，就是这酒量见长。”
顾父笑着说到。
多少个不眠夜，他都是靠着酒陪着过来的。
当时和顾母离婚后，他觉得自己才是找到了爱情。
和现在的妻子去了别的城市，那里没人认识他，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他以为会在那里美满地过完他的下半辈子。
可是出去后，才知道一切都是刚刚开始。
他进了个私立学校，工资待遇还可以。
只是程琳因为高中还没毕业，学历太低，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太苦太累的工作她也不愿意做。
所以家整个负担全压在他的身上。
那时候他想着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
他得趁着自己还没老去之前，赶紧和程琳再要个小孩。
程琳就在家带带小孩，操持下家务就行。
一家人也能和和美美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程琳年龄小，也属于叛逆期，所以家务这块也不怎么动。
都是要等顾父放学后回到家里再做。
顾父因为也在新鲜期，虽然心里想着以前都是顾母做这些，但他也没多说过什么。
就想着等有了孩子，程琳估计会改变下。
可是两人几年都没能要上孩子。
去医院一检查，说是他的精子活力太差。
怀上的可能性很小。
顾父每次回到家，程琳要么是在睡觉，要么就在看电视。
有时候还见不到人。
家里也乱糟糟的。
他就会想，这是不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顾父和程琳两个人也常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最近这一两年，程琳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和人打麻将。
顾父最开始还阻止下。
可程琳一回来，两人不是吵就是闹。
顾父也累了，就随着她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家里，他就特别怀念那时候他和顾母还有顾宸一家三口的日子。
虽然日子清苦，但顾母贤惠，顾宸乖巧。
他每天都过得很舒心。
有时候人总会有那种犯贱的时候。
舒适的环境里待久了，就会向往外面多彩的世界。
最后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是回来吗？”
郑建军看着眼前的顾父，也知道他估计是有些打算。
"在外面飘久了，还是想回到这里。”
顾父倒是痛快的承认了。
"回来也好，在外面总归是没家里好。”
虽然这里现在也不算顾父的家了，但是这里有他熟悉的一切。
"你今天去找顾宸了，他怎么说？”
郑建军听他说在顾家见到林清，知道他肯定是去了顾家。
"他还是那样，不愿搭理我。”
顾父苦涩地说到。
"我其实也没想打扰他们的生活，就想着能在这定下来，他有空的时候能看看我就行。”
但看顾宸的态度，他恨不得自己永不出现才好，他的愿望估计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