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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白这次说得没错,唐笑的确打算同时炼制三炉九品丹。
按在桌案上的双手一沉,被筛选的灵植、材料纷纷跳起。
漫天炼丹材料,成了精一般,如雁行,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地自行往属于自己的归处钻去。
神识同时控制三炉,唐笑神情凝重,再无保留,气息全开。
感受到少年刹那气息变化,人群再惊——竟是筑基后期大圆满!
从筑基后期到筑基后期大圆满,这才几日功夫?!
即便如此,妖宗和北渊的人却是心下大定。
唐笑此举,纯属门外汉。哪有炼丹不处理材料,不管药性冲突,不控火候直接投炉的!
柳无道不忍直视,在一旁叹息之余,却也留意着唐笑动作。
唐笑的手印快成了影,材料入炉的速度亦越来越快,最后更甚至不拘一种、两种,一股脑儿全部扎进丹炉。
这简直,乱来啊!
嗤笑的私语不再窃窃,愈来愈重,就连天魔岛民也尴尬起来。
柳无道却直了眼睛,若他没看错的话,虽是漫天材料洋洋洒洒,但归入三炉丹炉的材料,除了数量上稍许差异,品种竟一样未错,是巧合,是运气,还是唐笑真有本事?
全部灵植、材料入炉,炉盖合上一瞬,唐笑闭目。
一模一样的三只丹炉始终未落地,相互间隔着一定距离,浮空围绕着少年,徐徐而转。
爬满炉身的血色丹火忽明忽暗,时而烈烈嚣腾,时而偃旗息鼓,丹炉之间的丹火步调并不统一。
唐笑神情平静,似睡着了一般。或虚指一召,某只丹炉即飘到跟前,只手虚虚按在炉盖上,不见任何动作。
另一只手微抬,偶起手诀。丹炉在他手下时而加速自转,时而又悠哉悠哉,更有甚者静止不动的,一番折腾后被推出,重新加入游转的丹炉队伍。几圈徐徐后,又轮到它,或者另两个。
觉察不出规律,似乎完全是唐笑信手而至,随心所欲。
这是完全不同妖宗、北渊大丹师的炼丹手法。在场丹师都没见过,也闻所未闻。
围观的众人,不乏疑问的,也不乏探究的,然大多都是不屑嗤笑的。少年的这一特立独行,被认作是一意孤行地卖弄唬人。
明明不会炼丹,偏偏要搞这些噱头!除了嗤笑,就只有讥嘲。
不符主流的思想或者行为,通常都是被打压对象,不被绝大多数接受,更不要说被认可。就算有怀疑的,往往没坚持多久,就随波逐流,随大流亦步亦趋了。
第五炷香一寸寸矮下去。
此时,妖宗、北渊大丹师已经开始最后一炉丹的炼制。
第二炉丹,妖宗和北渊不约而同选了紫心破障丹。妖宗成丹六枚,出丹纹六数,虽比不上第一炉七宝力神丹的成绩,但也足以自傲。
同样炼制紫心破障丹,北渊大丹师显然更胜一筹,基本保持着第一炉的水准,成丹七颗,丹纹者六枚。
如此一来,妖宗、北渊第一、第二炉累计所得均为成丹十四丸,丹纹者十二数,双方成绩扳平。
胜负在于最后一炉。
七宝力神丹,效果仿十万大山的大妖妖丹,熟悉大妖的麻婴占了先天便宜。性情喜好偏、奇、怪的北渊大丹师能否超过妖宗第一炉的成绩,赢得头名呢?
胜负就在第三炉,胜者就在妖宗或北渊两者之间,似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了。
场上被三只丹炉围转的安静少年几乎没了存在感,几乎没人相信,这位安静的少年能创造奇迹。
落在妖宗、北渊的视线是紧张,落在唐笑身上,却是看好戏多于期待,当然一大部分是惋惜的——唐笑输了丹比,意味着天魔岛失去三花秘境的资源。
明心堂内发生的一切,唐笑似无所觉,仿佛神游物外。双眼未睁半分,除了控制着丹炉,偶尔打诀,没有再多余动作了。
赵芙目不转睛,一向清澈的黑眸血丝如网。
“笙笙。”有人在她身旁落座。
神情贯注的赵芙没听到,待身旁人又叫了几声,赵芙才回神。
“元九?”见是一玄衣银发少年,赵芙揉了揉酸涩的眼,确认是元右,“你不是在丹室吗?”
“你先吃点。”元右没答,指着桌上几盘精致甜点,“刚出锅,味道应该还行。”
熟悉的香味扑鼻,一下子被勾动馋虫,赵芙这才发觉自己腹中干瘪。
为了不漏下丹比过程,为了减少如厕次数,这几天她不眠不休,吃的也是辟谷丹。
“你去望海楼了?”有她最爱的桂花糕,不折不扣望海楼出品。
“慢点,你先用些桂花粥,不要贪多。”元右自顾自说着,恍似没听见赵芙问话。
塞了一嘴鼓囊囊的赵芙已经没时间说话了,竖了大拇指指了指元右。
元右失笑:“谁让你饿着自己的,这会儿知道吃了。”
几块桂花糕下肚,又食用了半碗粥,赵芙方找回些人间气息,揉了揉肚子狐疑:“肚子饿小了吗,怎么吃了几块就吃不下了?”
她一向是大胃王,往常桂花糕起码三碟打底啊。
“吃不下正好,省得吃多了伤身。”元右让人收拾了案面,“几天没进食,肠胃自然会收缩些。”
见赵芙一脸倦色掩不住,一双濯亮黑眸硬是熬得血丝泛滥。从小到大,眼前的少女可从未有过如此辛苦。疲累的身体,急需睡眠恢复,又哪来欲望接受吃食。
元右声音不自觉地低柔:“累了就歇会,有动静了我叫你。”
赵芙轻轻摇头。
“听话,你这样,回头唐笑赢了丹比也不会高兴。”
想着唐笑一向行为,好像真会像元右说得那样啊。“是有点累。”赵芙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下僵硬的关节。
坐着哪有躺着舒服,她可是在这里坐了几天几夜了。赵胜不是没让人来劝过她,可犯起执拗劲来的赵芙,没人劝得动。
“嗯,你靠着我眯会。”
“也好。”赵芙想了想,身子自然歪向元右肩头,“就一会啊,有动静一定要叫我。”
生怕元右忽悠她,等她睡熟了又不忍心叫她,连着说了好几遍。
“我知道。”元右安抚地拍着赵芙的背,“要是不相信我,谢远和崔小白还在呢。”
崔白拣着剩下的吃食,吃得欢快:“元右哥你姗姗来迟,不够义气啊。我都快被大公子的眼刀子戳得千疮百孔了。我是黔驴技穷了,还是元右哥你有办法,你一来笙笙姐就听你的了。”
崔白不是没劝过赵芙,可他劝不动。于是赵胜对赵芙有多心疼,就对崔白有多不满。还是谢远老滑头,缩在角落装隐形人,避开来自天魔杀神的眼神杀。
“吃你的,小声点,把她吵醒了,赵胜飞你的就不只是眼刀子了!”元右丢了个冷眼给崔小白。
赵芙差不多刚一闭眼就入睡了,她是真累了。
“吵不醒的,这会就算打雷也吵不醒的。”崔白嘻嘻一笑,“这么多天没睡,笙笙姐也是死撑着,唔,那些丹药,”香滑的乳糕滑入喉头,“作用不大嗯。”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元右压低了声音。
崔白一惊:“嗯嗯,我晓得了。”
赵芙的特殊崔白从小知道不少,好像赵芙小时候丹药吃多了,不知是不是产生了丹毒还是什么副作用,反正后来丹药对赵芙,都不怎么起作用。
“这些话,不要对笙笙说。”元右再次警告。
“元右哥我不会说的,我省得的。”
赵芙这几天不眠不休,绝大部分依靠的是她的意志力,赵芙并不知道这些,她一直以为是丹药的作用。或许是出自心理的暗示,才让她坚持至今。
为了让赵芙睡得舒服些,元右调整着自己的肩高。
少女蜷缩着,半靠在他的肩头,依稀还是小时候他们几人相互依靠时的姿态。
十多年过去,他们已是清朗少年,而昔日的小女孩,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到底是男女的差异,在一圈少年中,少女的身子显得愈发娇小。
小时候,吃得白胖软乎的小女娃还能压着他们挥拳头,眼下,只要他微微侧身,就能轻松拥她入怀。
岁月,真是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