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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安全了,可唐笑呢?
赵芙脑袋一片空白,唯有身体的本能,想也没想地往前冲去。
“姑娘!”阿芷惊道,正欲拦住飞奔而去的身影。
“冷静点,笙笙。”谢无忌纵身一跃,拉住急得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少女。
“放开!”赵芙猛烈挣扎,可又如何挣得过,“无忌,你放手!”赵芙抬头,眸中尽是冷色。
“笙笙,”谢无忌默了默,“唐公子他没事。”看着少女道,始终未放手。
赵芙不信,径自看向沧浪石下。
天地沉默。
风不起,云毋动,天穹被定住!海潮息声,海浪静止,海面被僵住。
这天地诡异!
凡气机之内,一切动静皆无。
却有一处,沧浪石下,不起眼矮礁上,蓝衫背影,无风而衣发猎猎。
是面沧海岁岁年年,看世间成一粟;是从蛮荒中出,与这天地一体,与这沧浪礁滩苍凉一体!
“笙笙,”谢无忌低沉道,“他很危险。”
危险,唐笑很危险?
什么意思?是说唐笑处境很危险,还是唐笑本身很危险?
看着沧浪石下的赵芙忽然回头,看向谢无忌,一字一顿:“唐笑很危险?”
“他身上的气息,很危险!”谢无忌再次道。
看着谢无忌的少女,脸上的严肃一点一点转了茫然。
她想不明白,她的担心,怎地突然成了浪费?而她所担心的,却成了她害怕的源头。
……
天地间斗转星移,几千年涛声依旧,昔人却不在。
沧海桑田,曾经洞府,已被千年风霜海浪,侵蚀得只剩了一隅礁石。
识海深处,零星画面,与这沧浪礁滩不断交替,终于席卷而成气机,挟裹这无限蛮荒,直奔更深处。
恍若,推门的人,再次鼓足勇气。
门,应声而开,而非再鼓而衰。
更深处,庞大的白光炸裂,炸得整个识海为之一亮;白光倾巢而出,弥漫整个翻涌识海。
唐笑面色大痛。
他以为,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此时却发现,自己是面对洪水汹涌而来的残堤,根本不堪一击。
望识海内汪洋满目,遍白光,唐笑忽然笑了。
纵是残堤,亦有一守之力啊!
……
不知何时起,沧浪滩无形中成了禁地。天魔岛民出行,皆远远避绕,几乎没有人会靠近礁滩,或者崖顶。
沧浪滩曾经诡异又杀机的一幕,持续不过几息即倏忽消散,见过的人并不过,天魔岛上也没有人谈起。
沧浪滩,还是从前苍凉的沧浪滩,似乎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沧浪石下多了一人。
星夜日色交替,不知凡几。
岁月,让天魔岛民习惯了沧浪石下少年,仿佛他本就是沧浪滩的一部分,而非后来多出来的。
这三年间,只有一人,隔一阵就会去天魔岛西端。有时候是伫立小半天,有时候会临时在山崖附近山中住几天。先是离山崖礁滩远远的,后来次数多了,她的足迹便一步步向崖顶礁滩前进。及至后来,她甚至越过了崖顶,下了礁滩。
这三年来,她一次比一次靠近,而他始终未曾动分毫,仿佛真成了这沧浪礁滩的礁石。
直到现在,她就在他身畔,与他同坐在沧浪石下的矮礁上,不过咫尺。
她学着他的样,盘膝而坐,却不是他打坐的姿势,而是双手托着腮,撑在膝腿上,上身略略弯着。
她学不来他的垂眸,她觉得无趣,她只会眺望远海,发呆发愣打发时间。
天色,是一如既往三年不变的灰茫茫。海风,是四季如同的凛冽。只有潮声,与他处的无妄海一样,时而轻时而重。
他很安静,她也很安静,除了风声、潮声,以及潮水动了礁石声。
风吹不起他的衣服,却掀飞得起她的。
被发迷了眼,赵芙抓了头发别往耳后,转头看少年。
以前她只见过谢无忌修炼的样子,这三年,她见惯了唐笑悟道的样子。
悟道,原来就是这般无趣!
若说谢无忌修炼时的样子是温的,宁静的,那么唐笑的悟道,就是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看谁都不入眼,尽管他没张眼。
譬如,她明明与他只有咫尺距离,却觉遥不可及。好像在他眼里,她与他身旁的礁石一般无二,没有特殊。
悟道了不起么?!赵芙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就算了不起也不用这样啊,她想着,等唐笑结束悟道,她肯定好好奚落他一番,装什么装啊!
阿芷远远地在崖顶上,担心地看着沧浪石下,不敢走近。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赵芙不允许。赵芙说了,唐笑在悟道,不能被打扰,所以她只能候在崖顶上。
别人不能打扰,就赵芙能下滩。
赵芙的标准,从来都是只许官家放火的。
再好的风景,看久了也会厌。礁滩看过多遍,那些千奇百怪的礁石也看活不过来;除了浪花,无妄海也看不出什么花来,所以视线大多停留处,都是身边的少年。
这一回,她已经在沧浪礁滩呆了五日了。
风景会看厌,美人看不倦,何况赵芙这样喜欢鲜活的人呢。
不是在礁滩对着唐笑发呆,就是在琉璃阁谢无忌养眼,无论是唐笑的从小看到大,还是这几年在琉璃阁的朝夕相处,她见他们,都是心里雀跃,心生欢喜,一如看见美食,从不厌——美食美色总能使人心情好。
赵芙歪着头看了半天,总觉得今天的沧浪石下少年有些不同寻常,是哪里不同了?
她狐疑地上下瞅了一番,就差伸手去触碰了,但她不敢。虽然赵芙不是修士,但也知道一些忌讳,修士很多底线不能碰,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比起修士,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绝对弱势一方,出问题的大概率会是自己。
她赵芙也是爱惜自己的人,谁让她怕疼呢!
她自然瞧不出异样,她一介凡人,除了五感敏锐,又能分辨出什么!
“姑娘,快回来!”阿芷在崖顶那边喊着,正待飞身下崖。
“别动!”赵芙赶忙伸手制止,“阿芷,你别乱来啊!你可不要学阿岚不听话。”
阿芷本能地站住脚步,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让她的身体第一时间对赵芙的命令做出了反应。
先是停步,再是反应过来,然而再要下去却已来不及。
阿芷欲哭无泪,惊慌得不知所措:“姑娘,回来,回来啊!”
“什么事啊?”赵芙奇怪地看了眼阿芷,起身朝崖顶走去。
她走得并不快,走了几步,不知怎么了,风好像突然变大了?但风这么大,为什么她突然听不到涛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