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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入冬。
因着阵法与灵脉关系,四季对无忧阁来说,并未有多大的变化。
苍山深沉,并未白头。今年的冬雪还没来,比往年要晚一些。
入冬后,赵芙却爱往误谢溪跑。有时是谢无忌陪着,大多时候是赵芙带着阿芷,在靡靡桃林间消磨岁月。
等到天魔岛大雪弥漫,多数山头都覆了雪,赵芙也不来回跑了,直接在听海阁住下。
赵胜除了派三名侍女,五名侍卫过去,对此也睁只眼闭只眼。
来找她的人很少。
元右出岛还没回来,自前年结丹后,就出岛游历了。
醉心酒对修为不怎么上心的谢远发了狠,于去年闭关冲击筑基后期,到现在还没出来。
崔白筑基后还没出关,正在巩固修为。
之涣也很少来,不是在修炼,就是与赵胜凑在一起处理天魔岛的事。
她哥哥赵胜,结丹后期大圆满,据说结婴就差临门一脚了。
她阿爹赵兴,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谢无忌是乐意陪着她的,她却不怎么去招惹他。谢无忌一向是勤勉的人,浪费他修炼的时间,让她有一种犯罪感。
人人都有要紧的事,就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挥霍。
封家对赵芙,很是殷勤,不要说好吃好玩地供着,封家嫡女封芮更是常伴赵芙左右。
漫山桃林不知转了多少遍,渡口处也不知徜徉了多少次。误谢溪对赵芙来说,几乎如同无忧阁一般熟悉。
熟悉了以后,赵芙也不要封芮陪。自个带着阿芷,通常会在渡口那个亭台内支起红泥小炉,温些桃花酿,尝着听海阁特有的私房茶点或是生猛海鲜,听那些出入误谢溪渡口的往来者说着岛外的事。
赵芙不怎么出海,然一个冬天下来,赵芙已经与渡口处的所有船夫们混了个熟。
船不出海的日子,赵芙会邀请他们来亭台一起喝酒,架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大火锅,说些天南地北的,听酒兴上来的他们吹着各种牛,不外乎无妄海上的各种航线,各种奇闻怪事,以及离渊大陆上的传闻。
阿芷其实很不愿意赵芙与那些船夫们厮混,然赵芙喜欢做这些,她只能在旁边陪着。
阿芷觉得赵芙变了。
往年下雪的日子,赵芙基本都窝在无忧阁,很少外出,今年是例外。
以前赵芙除了元右他们,几乎从不会跟这些人有交涉,今年却是乐于跟三教九流交道。
是日子太枯燥乏味,所以赵芙要寻找新乐趣?
阿芷当然不会愚蠢地去问,最多也只在心中想想。
等到冬雪消融时,赵芙差不多已经对误谢溪烂熟于胸。
某一日,误谢溪的桃花依然靡靡,小住此间的客人悄然离去。
渡口的船夫们习惯了亭台中的温酒火锅,习惯了亭台中的大方丽人,乍然有一天亭台空空,很是不习惯。
每天有酒喝有美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至于对赵芙,他们除了言语间的讨好,哪敢有胆子肖想,那可是他们小祖宗一样的存在。
误谢溪,听海阁丹室。
封芮这次没有站着,而是坐在封厉下首,往玉杯里徐徐注入灵气馥郁的香茗。
“家主,李大公子这次还真是料事如神。”封芮眼里难得露出赞叹。
封厉端起封芮沏好的香茗慢悠悠地品着,甚是自得:“老夫的眼光一向不会差。”
“李大公子与赵姑娘明明接触不多,为何对赵姑娘了如指掌呢?”封芮还是有一点疑问,“为何李大公子能料到赵姑娘来误谢溪小住?”
“芮儿还是差一点。”封厉感慨,“等你在李景然那个位置,自也会全盘谋算人心了。”
“芮儿定当不负家主所望。”封芮正了神色。
“慢慢来,眼下不是封家高调的时候。芮儿,你且说说赵姑娘来误谢溪小住的目的。”
封芮知道这是家主在考校自己,这一段时间下来她也思考不少,于是凝神答道:“粗看之下是赵姑娘出来散心,率性所为。如是这般,李大公子就不会这般肯定,提前通知我们。赵姑娘来我误谢溪,定有所目的。”
封厉点头,同意封芮看法:“赵家丫头性子娇蛮,虽非修道中人,但也绝非单纯之人。昔日丹比,设计妖宗、北渊,令两方没讨到丝毫便宜,这里可是有赵家丫头的一大份功劳。”
“赵姑娘是与李大公子碰面后来我误谢溪,想来赵姑娘的目的与李大公子交谈的内容有关。”封芮分析着这几日自己所想,“我们误谢溪能让赵姑娘上心的,无非就是不败桃花林、听海阁美食佳酿、游龙殿盛景,以及误谢溪渡口。”
封厉没有插话。
“赵姑娘虽好佳味,然并非我误谢溪不可,且桃花酿及听海阁私房珍馐有定期送去无忧阁,这一点可以排除。赵姑娘居住的这阵子,游龙殿只去了两趟,桃花也只开头一阵子流连,后期都在渡口亭台度日,所以,桃花林及游龙殿也不是赵姑娘目的。”
封芮看着封厉嫣然一笑:“由此可见,误谢溪渡口才是赵姑娘目标。”说着想到什么,神色不由一凛,声音发颤,“家主,莫非这就是李大公子目的?”
“一切皆在李景然算计之中。”封厉搁了茶杯,叹道,“老夫也不得不佩服。”
虽然丹室内没有第三人,封芮还是习惯性地压低声音:“长老和大公子将赵姑娘看得这般紧,我看李大公子的计策不一定会成功。”
“日照港不可能,不见峰渡口也不可能,但我误谢溪就有可能。赵家丫头是聪明人,不然怎么会选择我误谢溪,你看人家已经与船夫混成一片了。”封厉笑道。
“李大公子为何要算计赵姑娘?”这一点一直是封芮心中疑问。
“无忧阁虽有众多宝物,然赵姑娘并非修道中人,无法使用储物袋,出岛也带不了多少东西。赵姑娘除了被挟持用来逼迫天魔岛,好像也没其他用处。再说长老及大公子又是狠厉之辈,挟持赵姑娘能起多大作用也是不定。”封芮摇头,“李大公子花费大功夫安排,好像并不划算。”
“李景然怎会做赔本的买卖。”封厉看了封芮一眼,“这么多年李景然要的消息绝大部分都是关于赵丫头的。”
“是要人?”封芮一楞。
“确切的说,是要她身上的秘密。赵家丫头身上有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
封芮皱眉:“谢无忌的嘴也是牢,这么多年不漏一字,凡事有涉赵姑娘的,一律讳莫如深。”
“不用管他。”封厉不在意道,“你也不用在他身上下功夫,省得引起他怀疑,“但凡赵丫头出了岛,李景然总有法子撬开这个秘密。”
“家主,赵姑娘出岛后肯定瞒不住,到时安期峰追究起来——”封芮担忧道。
“呵呵,毋须担心,老夫自有安排。”
......
安期峰东麓,无忧阁。
是清晨,朝日已出。
很安静,只有远处冬雪消融化成的雪水在山间漴漴。
于是,匆匆的脚步显得突兀。
正睡懒觉的赵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阿芷不告而入,正要撵人。
阿芷急走几步,往赵芙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赵芙忽地跳起,霎时清醒了。
“快快,随便找件男衫。”她不想浪费一点时间在梳妆穿戴上。
“姑娘,消息还没外传呢。这个时候,我们得沉住气。”阿芷小声提醒。
赵芙咬了咬牙,连续几次深呼吸,方才平复,可抓着寝被的手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久神殿的侍卫换了?”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干涩哆嗦。
“为防止人怀疑,外头的人没换,里头的都换上大公子的亲卫了。”阿芷迅速找来一套桃粉色春衫。
“你跟哥哥传个讯,下晌我去找他。”
“大公子正安排人手赴离渊大陆调查情况,腾不出时间来无忧阁。知道姑娘肯定着急,久神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大公子会在那边跟姑娘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