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愿意,老朽我这就替他们答应下来了!”芈老丈脸上充满了激动的神色。
“如此就说定了!”
正在此时,司马欣端过一碗热汤面过来,扶苏立即接过,放到芈老丈面前,然后递上筷子道:“老丈,试试此物。”
看着碗中的面条,芈老丈面露惊奇,道:“公子,这是何物?”
扶苏却是笑而不语,芈老丈当即拿起筷子,当第一口面条,进入芈老丈的口中,立即便征服了芈老丈的味蕾。
吃到最后,芈老丈还发现碗下面有一个鸡蛋和两块肉,顿时便停下了筷子。
扶苏见芈老丈脸色有异,似乎有些为难,道:“老丈,这肉味道不对?”
“不不,公子。”芈老丈急忙放下筷子,摇手道:“我是想问问公子能否让老丈我将这个鸡蛋和这两块肉带回去,我那孙儿已有许久没有吃肉了!”
闻言,扶苏哑然,话似乎都堵在了喉咙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扶苏安慰道:“老丈放心,以后这肉会有的,这鸡蛋也会有的,老丈,吃。”
见芈老丈含泪吃完了碗中的鸡蛋和两块肉,扶苏拳头不由地握了起来。
送走了芈老丈,扶苏一拳砸在了案几之上,司马欣看到这副情景,心中也是一震。
“长史,都看到了?”
“百姓衣不裹体,食不果腹,此乃朝廷与官府之过失。”
“孟子曾云: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
“长史你在此见证,孤此生立志,定要让我大秦百姓食能果腹,衣可蔽体,今日之事,孤有生之年,不欲再见。”
司马欣看着扶苏的样子呐呐不言,良久,方才反应过来,道:“臣愿为公子见证。”
伴随着这一句誓言,扶苏的心绪方才渐渐平复下来,道:“去将那些各地的祭司叫来。”
“诺。”司马欣立即走到门外,片刻之后,便将之前在祭台上跳大神的那些巫婆神棍都叫到这件房屋之中。
看着面前这些人一个个眼中都带着些许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扶苏心中和明镜一般,知道是因为那场甘霖的缘故。
扶苏笑道:“诸位,孤今日要告诉你们第一件事情,就是今日未来参加祭祀祈雨的那些道场神庙,一律被视为淫祀,刚才,校尉已经领兵前去查封此类庙宇。”
“诸位有什么想说的么?”
对于这一点,扶苏真的是要感谢上天助他,原本此事,扶苏还欲再拖一拖,甚至于要留待之后继任的郡守来解决。
可是,一场甘霖,为扶苏提供了一统楚地宗教界的契机。
因为,这场甘霖之后,扶苏在楚地的声望已然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扶苏说哪个是淫祀,然后查封,楚地的百姓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眼见为实,在老百姓眼中,扶苏这尊真神比庙宇里供奉的那些鬼神明显灵验的多。
众多神棍巫婆皆是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在众人看来,扶苏此时脸上挂着的笑意,可着实有些渗人!
扶苏扫了众人一眼,道:“吴滨,此事你以为如何?”
见众人不说话,扶苏可没心思继续在此空耗下去,直接开始点名。扶苏所点的第一个人,便是来的这些人当中最大的一个神棍。
吴滨站了出来,道:“小民以为公子此举实乃是利民之举,亦是铲除我辈之中害群之马。”
“公子所说不错,那些人所操办的祭祀仪式乃是淫祀,其中甚至有人以人为祭品,祭祀鬼邪,此举乃是罪大恶极,若非公子来九江郡,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被此等祸害戕害……”
看着吴滨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扶苏眉毛挑了挑。
这翻脸速度,比朝中一些老狐狸也是不遑多让啊!
说起来,若无这一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也干不来神棍这一份差事。
看吴滨表演的差不多了,扶苏扫视了众人一眼,道:“诸位莫要担心,今日诸位来参加祭祀仪式,为九江百姓祈雨,孤看的见,知道诸位与那些操办淫祀神棍不同。”
扶苏话说到此处,众人也是放下心来,不禁为自己的决定暗暗感到庆幸,倘若今日不来,只怕这会儿秦兵已经打上门来,将庙宇尽数砸毁了!
“然扶苏以为,凡事皆需要有章程,诸位当中日后难保不会混迹一些害群之马,故而,孤以为,以后诸位庙宇之中人员皆需在官府登记造册,诸位庙宇之中,亦不可留有坏法之徒。”
这是自然的,扶苏可记得后世佛教传到中国之后,不就有一些罪大恶极之徒剃发藏到寺庙之中,这种情况,扶苏绝对不允许出现。
庙宇,绝对不可以成为坏法之徒隐匿藏身的伪劣糟粕之所,扶苏亦不允许这些神棍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公开抵抗国法。
“且诸位以后所操办之祭祀皆需在官府报备,得官府允许,方可举行祭祀仪式。”
这亦是扶苏拿捏控制这些神棍的手段,日后这些神棍若是想搞什么幺蛾子,开始之前,最好思量几分。
“这……”吴滨等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们如何不知,如此一来,他们的生死就全然被官府所掌控,而他们却无半分还手之力。
扶苏却是没有说完,继续道:“孤听闻诸位手中都握有不少田地,从今日起,这些田地一律收归官府,诸位的收益进项,比照列侯封地,到期之后,可自行前去官府领取。”
“至于诸位谁多谁少,就看你们之中谁的信众多。”
扶苏说完这些,众多神棍巫婆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如此一来,后果可是显而易见。
日后他们若是再想借田地以及祭祀仪式牟取百姓之利,可有着官府在一旁盯着,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