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房,扶苏也是暗松一口气,未曾想到取得蒙恬最亲信的三万精锐的控制权,如此容易。
原本,在扶苏的预料之中,还要多费几番周折,甚至于会与蒙恬生出一些嫌隙,才会最终拿到这三万人马。
蒙恬之忠肝义胆,扶苏也是深有感触,可越是如此,这蒙恬的兵权就越要解除。
扶苏不愿意看到最终蒙恬因为被猜忌,死在嬴政的手中。
为了大秦江山的稳固,他清楚嬴政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别说一个蒙恬,就连他扶苏,是他的亲生儿子,说利用也就利用了!
想到这里,扶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自嘲。
正在此时,一名吏员走了进来,扶苏认识此人,乃是蒙恬身边的亲信之人,刚一进门,便见吏员将将印等一众物品拿了过来。
扶苏见此,当即明白,这是蒙恬将自己的三万精锐交割给自己。
只不过,怎么会如此急迫?
扶苏询问了一句,只听吏员答道:“启禀公子,蒙恬将军旧伤复发,如今已经卧床不起,所以,才令我与公子从速交接。”
扶苏当即明白过来,没有想到蒙恬竟是如此迅速,自己才刚刚离开那里不久,蒙恬便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然后开始装病。
或许不能说是装病,因为蒙恬本就抱病在身,只不过,如今的伤势,因为扶苏所献的计策,变的“加重”了。
扶苏相信,这其中的分寸,蒙恬一定会处置妥当,比如以何种形式,何种途径传播到胡人之中,想必蒙恬都已经有了周密的筹划。
心中暗叹一声,扶苏还是接过符令。
待吏员走后,扶苏将三千新军尽数召集起来。然后奔赴距离不过肤施几十里之外的一处地方。
这里宽敞无比,在其中,时不时有骏马奔腾的声音传出,不单单是扶苏对这种声音很熟悉,三千新军自组建以来,可以说,就是整日与这种声音为伴。
也只有安装了马蹄铁的战马,进行训练之时,才会发出如雷鸣般的轰鸣声,若不是知晓这其中有着三万秦军,旁的人听见了估摸着,这其中有着十数万之众。
扶苏带着三千新军径直步入军营之中,与新军随行的,还有着诸多上等的战马,皆是扶苏当日在长水乡的收获。
蒙恬的三万亲军皆是目光汇聚在新军之上,一直以来,这支新军,在三十万秦军当中,就属于天之骄子的地位。
的确,他们也有着骄傲的资本。
因为他们是蒙恬亲自掌管调动,他们的主将是蒙恬的长子蒙阖,他们所获得的一切军需补给都是最精良的。
如果只是这些,当日不足以让他们俯视别人,他们在三十万秦军当中,处于救火员的位置。
长城防线,哪里有漏洞,最先赶到那里的一定是这支秦军,最令人放心的也是这支秦军。
即便面对数倍之敌,这支军队也显得格外的从容,他们每当加入战场之中,便会立即改变战场的局势。
他们是从三十万秦军当中精挑细选编组成的一支队伍,他们所值得自豪的便是,这累累的功勋。
故而,他们可以安心享受比其他秦军优渥的资源配置。
在边疆戍守的秦军,亦是对这支部队心向神往,但凡是有志男儿,皆想在这支军队中效力,只不过,这样的选拔条件却是极为的苛刻。
这里的训练,比之其他秦军,亦是要艰苦的多!
而如今,从装备上,扶苏的三千新军,很明显的就将蒙恬这支新军给比下去了。
比如,这三万秦军,所拥有的战马不过六七万匹,平均下来,一人连三匹战马都没有。
而扶苏的新军,一人三匹战马,则是标准配置。
还有,在穿着上面,明显扶苏的新军更好一些,毕竟嬴政已然为新军调配了少府最顶尖的资源。
蒙恬的亲军此刻虽然没有口出秽语,或是一些挑衅之词,只是,目光都不由地瞪向了新军,充满了战意。
看着面前这些如狼似虎的目光,扶苏的新军亦是毫不畏惧,同样反瞪回去。
这支新军在英布的调教下,已然不知道畏惧为何物。自成立之初,英布便一直告诉他们,他们是大秦的新军,秦军之中,第一,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故而,面对蒙恬亲军投射过来的目光,扶苏的新军反倒是被激的战意盎然。
这样的情况扶苏自然察觉了,然后,心中亦是不觉得奇怪,英布作为新军的第一任统领,自然,英布什么样,大致就可以猜出这支新军是什么样子。
不符合英布脾性的,早就被剔除出去了,以后,不管岁月如何流逝,英布在这支新军上打下的烙印永远不可磨灭。
至于场中越发浓厚的火药味,扶苏置若罔闻。
这平时嘛,若是不能较量个高低,到了战场上,若是因此生出什么嫌隙,那时是悔之晚矣。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不较量个高低,彼此的心中都不会服气,扶苏的心中,亦是很好奇,这两支军队,如果打起来,在同样的人数之下,谁能够占据上风。
一支是自己耗费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新军,而另一支,则是三十万秦军当中的佼佼者。
扶苏知道,新军如果说目前为止,还有什么缺陷,那么,应该就是缺少实战经验了,作为新组建的一支队伍,新军目前的战绩还是白板。
这也是对比起蒙恬的亲军,唯一的劣势之处。
蒙恬的亲军,给扶苏的感觉明显不一样,这支军队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在战场上获得过战功,这也意味着他们在战场上杀过人。
军功勋爵制,已然确保了秦人要想获得战功的途径只有一条,就是砍下敌人的脑袋,作为自己的晋升之资。
除此以外,再无它图!
故而,扶苏感觉,蒙恬的亲军,给他的感觉,杀意浓厚的多!
百战之师,自然有着其骄傲的资格!
扶苏知道,要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军队放在一起磨合,对他来说,亦是一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