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还真不小,却未遇一耕者。
耕,耕田,大伙都是种地的庄稼人。
但是从进村开始,就没看见过一个庄稼人。
宋里正瘫在车上,用饭勺子敲锅底:“有人吗?有没有人?”
无人回应。
宋福生借着火把的光,回身看到他闺女一手紧紧搂住她妈的胳膊,一手紧紧攥住她奶的手,腿那还有个小脑袋瓜是米寿。而且闺女好像在小声喊四壮,让四壮站在她们跟前。
目光移向后面,基本上所有的妇女和孩子都三五成群瑟缩着。
说句实在的,夜里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走进无人回应的村庄,他心里也直发毛,都不敢往里面深走了。
宋福生唤来田喜发:“姐夫,咱人太多,队伍就停到这等你们。你先带几个人,去寻一寻村里哪有水井,找到水,马上过来喊我们,给你,这是打火机,火把一旦灭了赶紧点上。”
“好。”
“高铁头。”
“在,三叔。”
“你们几个小子,脚程快,挑那看起来体面点的人家,推门进去瞧瞧,是真没人还是怎样。拎着家伙什去。”
安排完,宋福生又对几个人特意强调道:“一定要捂紧口鼻,务必先用火把探路,不要没看清楚就冒然行事。发现不对劲,立马回来。”
几个人一起回喊道:“晓得嘞!”
负责寻活人的高铁头小分队,率先给了回应。
“啊!!!”
高屠户腾的一下蹿了出去。
他家铁头虽不是大儿子也不是老小,但是却最得高屠户稀罕。因为老二铁头最胆大心细,极其像年轻时的他。
眼下胆子大的铁头,都能被吓到喊出声,这是看到啥了。
高铁头他们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一个个吓变脸:“三叔,除了屋里没人的,就是吊死人的,炕上躺着死人的,满哪都是死人。我还看到,耗子在吃他们眼睛。”
有一句话,高铁头没告知,那就是耗子也看见他们了。耗子见到人,不是吓逃跑,而是撵他们,给他们倒吓跑了,真是被吓得不轻。
合着十室九空,九个是全跑了没人,剩下那一个有人的还是装的死人呗。
“老三!”田喜发他们也回来了,“井是枯的,井边许多白骨,井底估摸也有。我从咱这一直跑到村尾,村尾倒是有才死没多久的,一个个全大着肚子,想必是吃土撑的。”
宋福生艰难地咽了咽吐沫:“咱得赶紧离开这,走。”
宋里正心急通知,一急就又敲上了锅喊道:“快,一个也别落下,都跟上,跟上,麻溜的,这地儿不能呆啊!”
手推车的木撵声重新响起,汉子们使劲全力加速推动车轮。女人们扯着背着抱着孩子,扶着老人,一个个也不累了,脚下速度很快,一步不落地跟在男人们身边,深怕被落下。
就在这时,一股微风刮过,凉飕飕的,拂面吹向大伙。
大伙热了两整天,大太阳天天干巴巴地烤他们,哪感受过小凉风啊,真是久违了。
但说句实在的,正因为久违了才受用不住,宁可被烤着。
比如宋福生就觉得这好像是妖风,邪门的狠,大伙一个个还不说说话,刮得那个风声咋那像鬼哭。
他打个哆嗦:
“郭老大!”
“嗳,福生!”
“吹我给你的那个喇叭,不出村别停下!”
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我全家都是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