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远比一般人想象得难懂,点开豆瓣随便翻翻就是一大群什么都不懂,却还特别喜欢指点江山的懂片帝,张口必称自己最爱《两生花》深受波兰大导演基耶洛夫斯基影响,又看了二十遍瑞典电影的巅峰之作《第七封印》云云。
然而《第七封印却能给《国际市场》这部电影打到8.5分,就足以证明这站子里都是些完全不懂电影为何物的人在自嗨。
《国际市场》在国内很多所谓“专业”的影片中就算受了批评,被讨论得最多的也是流水账一般的叙事和最后突如其来的煽情,而这恰恰说明了大部分影评都是这些看电影只能看个热闹的人在写。这部电影的问题不在于它流水账一样的叙事,也不在于几个演员身上廉价的装扮,而在于它本身的主旨就很歪。
如果不了解历史,就一定看不懂文艺作品,不仅小说、诗歌、戏剧如此,连音乐、绘画、雕塑都是一样,所以电影自然也不可能例外。《国际市场》根本都称不上一部电影,充其量只是歌颂朴正希的谄媚小品罢了,正如其名字一样,宣扬的是“没有朴大统领打开国际市场引入外资,就没有六七十年代经济飞速发展的涵国”这一观念。连这一点都看不懂,还大放厥词谈什么“涵国版的《阿甘正传》”,“长兄如父爱得深沉”,着实有些滑稽。
该片中的时间设定的是从1950年代开始,70年代进入故事的高朝,直到主人公都老去的现代结束。片头那段黑白影像交代得很清楚,给涵国人造成苦难的不是争权夺利的“朝鲜战争”,而是“悍然插手他国内战”的宗国人,至于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却一点都没解释。但凡看了这部电影的涵国人都会对米国感恩戴德,甚至对土鸡感恩戴德,对宗国的误解则会加深很多。
普通观众不懂电影才是正常的,毕竟很多电影编剧、导演、制片其实也不是很懂电影,但林田海不信给电影投资拍摄的CJ娱乐也不懂电影。既然懂电影,还拿一大笔钱拍出这样一部作品出来,只能说明其背后定然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理由也有能力让CJ娱乐拍出这样一部作品的,只有恰好在任的涵国大统领朴姑妈一人而已,朴正希可是她的亲老子。不过CJ集团是做生意的,不是宣传口上的政工,没有好处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去做的,尤其是这种容易落人口实被群起而攻之的谄媚之事。不需要什么强大的推理能力,林田海也能得出CJ与从朴姑妈那边得到了好处的结论,谁让他自己也是个有原则的生意人呢。
“过两日我想去见见你家里人,安排一下吧。”收起手机之后,林田海一把揽住权国家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诶,怎么好好的要去见我咖喱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被吓到,权国家说哈的时候居然都开始舌头打结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提亲这两个字。虽然她总觉得这种好事应该轮不到自己,但那些中了大乐透的,不也一样都是起先不敢确信,之后又欣喜若狂么?
林田海一转头对上了一双内蕴星辉的眸子,就知道这女人怕是误会了什么,但他并不准备在这时候澄清,只是含糊不清地糊弄她一句:“有些事情要谈,你看能不能帮忙约个时间,就这两天最好。”
“爸爸最近都没有时间,只能和妈妈一起吃个饭见个面。”不仅商家会在年末搞促销,就连警方、检方也有年末冲业绩这一说,而权国家的父亲权铁雄去年刚刚升迁,为了能给岳父一个交代正拼了命地在监督几个重要调查,几乎住在办公室里了。
一想到不是未来丈母娘的未来丈母娘四号孟志慧,林田海就想到了去年经历的“海鲜地狱”,本不太爱吃海鲜的他在权国家的家里做客时,硬是被塞了一肚子鳗鱼、生蚝、鲍鱼、对虾之类的东西,结果晚上他的胃部倒没怎么不舒服,就是腰子遭了殃,“令尊没时间,见你外公也是一样的。”
权国家的外公孟相大已经退休好几年了,现在自然是闲得很,而且她父亲就算官升得再大也要听外公的话,所以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她外公谈比见她父亲还要有用。权国家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她妈不仅是孟家唯一的女儿,而且是被外公和舅舅捧在手上的忙内,连带着她也比较受宠爱,估计打个电话回去就能让外公答应下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时差还没调整过来,现在完全没有睡意,要不再看一部电影怎么样,半价呢。”涵国的各大院线除了周四下午的优惠活动之外,每天早晨还会有一个半价的场次,以便让那些在便利店熬通宵打零工的打工人享受观影折扣。早上看电影不仅有优惠,影院里人还特别少,所以许多没什么钱又想体验文化生活的大学情侣,都是前一天在附近找个小旅馆住下,然后定好闹钟早早地来影院观影……
“您有时差我可没有,现在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而且再看电影我屁股底下就要生痱子了,赶紧让我回酒店洗澡吧。”权国家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因为有围巾挡着,别人也看不出她现在的表情来。
“那行吧。”林田海离开纽约之后又在东京住了好几天,哪里还有时差这一说,其实他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是这女人的腿太厉害,让他产生了大白床恐惧症,不然早就回酒店休息去了。
出来的时候是散步,回去的时候却是打的,五分钟不到两人就进了新罗酒店的套房。权国家穿着不透风的皮靴走了好几公里,脚上全都是汗,赶紧去浴室泡起了半身浴。她想喊林田海陪她一起泡澡,结果喊了好几声外面都没人答应,套好浴袍出来一看,某人带着眼罩侧躺在床上,已经发出了细细的鼾声。她咬着下嘴唇,定定地看了能十几秒,“阿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