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变故横生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般令人压抑而又兴奋。

    十二月十五，北风呼啸而过，一片片雪花纷纷而落，好像要为这场武林大会平添几分肃杀之气一样，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京师三大营的士兵一大早就分列京城各个主要街道维持秩序，沿途不时地有东厂幡子、锦衣卫和普天卫在街道上巡逻，刀枪辉映之中，一股铁血肃杀之气开始在整个京城蔓延。

    有外出买早餐的百姓看到店家整衣外出，一把手拉住掌柜就问道：“哎，刘掌柜，今个儿怎么不开业了？”

    兴许是被人拉住而有些不耐烦，刘掌柜挣了一下，好气地道：“废话，今天可是武林大会的日子，咱得早去占个好位子。”

    “那也不能不做生意吧？”

    “狗屁！你看看今天这城里有几个还有心思做生意的？武林大会啊！你懂不懂，这可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说着，这位刘掌柜就挣脱了客人的手，一矮身混入了出城的人群之中。

    “师父，没想到这次的武林大会这么热闹，听说华山派的剑圣风清扬也来了，嘿嘿，五毒教的那位毒尊可是接连杀了华山派许多人，两人一旦遇上肯定会打起来，不知道谁能获胜啊？”人群中，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娇俏地向旁边的老者问道。

    “这还用说吗？风老前辈在江湖上大杀四方的时候，那位毒尊还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呢？我相信风老前辈一定会胜的！”老者右边的一个青年人扬头说道。

    老者闻言，脸色一变的同时瞪了年轻人一眼：“李衡！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懂得明哲保身，少说浑话！

    不论是华山派的风老前辈还是五毒教的杨教主都不是咱们一个小小的海河帮可以得罪的，你们在天津卫地界目中无人也就罢了，怎么在这京城之内还如此狂妄？

    若是你刚才的话传入杨教主耳中，即便是咱们整个海河帮给你陪葬都不够，你知道吗？”

    名叫李衡的年轻人被自己师父严厉的话吓了一跳，一张脸涨得通红，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强忍着怒气低头跟在了自己师父后面。

    另一边的少女小嘴一撅，不岔地道：“师父，师兄说的没错啊！咱们海河帮是正道门派，风老前辈又是出生于华山派这样的名门正派，咱们不帮他帮谁呀？”

    老者横了少女一眼，又瞥了眼独自生闷气的杜衡，叹了一口气后低声说道：“唉，我就不应该带你们出来的，江湖险恶，又哪里这么容易分辨是非黑白。

    五毒教雄霸西南十几年，五毒岭一役中那位杨教主更是掌毙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五岳派掌门令狐冲和东厂督主林化营，这三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角色？

    尤其是那位东厂督主，背靠刘公公那样的大人物，杨教主还不是说杀就杀？华山派风老前辈虽然剑术高绝，但也未必有杨教主这份实力和魄力。

    我之所带你们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多见见世面，省得在天津卫那一亩三分地不知天高地厚，你们记住，从今天开始，无论是见到什么大人物都不许在私底下胡乱议论！”

    “哦，明白了师父！”

    ……

    呜呜呜……

    苍凉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向城外涌动的人潮顿时加快了速度，耗时一个多月建成的演武场矗立在城外，整个演武场占地足有几十亩，通体由青岩铺就而成，中间有一个长宽各约十丈左右的石台，石台四面边缘分别立着四只圣兽雕塑，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和南方朱雀，栩栩如生震人心魄。

    石台下面四周以八卦之势分布着八个看台，看台上摆满了兵器架，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更有分水刺、判官笔、日月轮、龙头拐等各式各样的奇门兵器。

    杨易率领五毒教的人来到演武场的时候，整个演武场看台上已经站满了人，一眼望去人头攒动，怕是有上万人之多。

    “五毒教的人来了！”

    “毒尊杨易来了！”

    “听说这位毒尊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比少林寺的那位老和尚还要厉害？”

    ……

    当五毒教的旗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的时候，人群中顿时议论声四起，这些议论的焦点都放在了杨易身上。

    在演武场入口，早有普天府的人等候在旁，看到杨易等人的一刹那就上前将他们迎了进来，五毒教的安置处是石台北面的青龙雕塑后面，左右两边分别是左冷禅带领的嵩山派和冲虚道长带领的武当派，令杨易有些惊异的是那日所见的文渊阁大学士张凤府此刻也在武当派的队伍中，看到杨易注视过来的目光后，张凤府双手抱拳向其微微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时近巳时，京城的这第一场大雪仍不见停的迹象，就连石台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放眼远望，四周都盖上了一层雪白。

    咚咚咚……

    不远处城墙上突然传来沉闷如雷的鼓声，常延庆的身影自城墙急掠而下，在一片惊哗声中稳稳地落在了石台之上。

    “好厉害的轻功！”

    “这……还是人吗？”

    在一片恭维和惊叹声中，常延庆抱拳道：“各位江湖同道，感慨于最近江湖上杀戮之盛，陛下忧国忧民，为保江湖太平特降下圣喻，派遣本国公出面举办这个屠魔大会。”

    屠魔大会？

    不是武林大会吗？怎么改成屠魔大会了？屠的又是哪个魔？

    正当众人惊骇不已的时候，常延庆的衣袖中滑落出一道金黄色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有西南五毒教枉顾官府政令为祸一方，贼首杨易德行有亏，骄纵无道，蔑视皇权，杀人无数，此乃大逆不赦之罪，着普天府府主常延庆擒下此贼，下押天牢，钦此！”

    合上圣旨，常延庆脸上寒意森然，望着一脸平淡的杨易道：“杨易，你可知罪？”

    身后的五毒教弟子尽皆是一脸惊慌之色，而杨易却不动如山，缓缓地自座位上起身道：“朱厚照要杀我吗？”

    “大胆！陛下的名号也是你这个罪民可直呼的？”

    伴随着一阵怒喝声，一个头发银白，身材高大，寿眉垂肩身穿紫色官府的老者从演武场门口迈步而入，后面跟着的十几人全都戴圆帽，着皂靴，身穿褐色华服，赫然是东厂幡子的打扮，为首两人正是林平之和锦衣卫指挥使娄剑卿。

    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