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碍于赵昆洋的关系,旭光不好说的太绝。直到几日前被赵昆彤快逼进死胡同,旭光才放下狠话,你换下女装,根本就一纯汉子。刚过了几天清静日子,这赵昆彤又呈死灰复燃状。
出了门赵昆彤娇说去你房间说吧。
旭光像怕遭**似的,说我胆小。甚至下了逐客令,要么在这说,要么别说。
赵昆彤拉着旭光的胳膊,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旭光铁青着脸拿开她的手,你不走,我走!
赵昆彤很是委屈地说,好不容易给你搞到的,还送上你,换你这冷脸冷心的,真是亏大了!
“竹居图”乃八大山人朱耷所作,朱耷是明末清初书画双绝的艺术大师,他的作品真迹实难搞到。旭光三个月前,他曾承诺如果赵越帮他找到朱耷的作品,他就陪他到杭州游玩,没想到,她还真给找来了。
旭光说,现在就一手交钱一手交画。
赵昆彤清楚这画是旭光要定的,说你得先陪我去参加同学的婚宴!我再交画。
成交!可你听好了,别再到处跟说我们是恋爱关系!否则,就没有下次了!旭光说这话时,语气强硬。
赵昆彤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个婚宴,旭光觉得何止无趣,简直是折磨。当着一众人的面,赵昆彤一会儿挽着他,一会儿又喂吃喂喝、抛魅眼的,就算不挑明说他们的关系,别人怕也是认定他们是一对儿。
聚会结束后,旭光开车将赵昆彤送到家。
在家门口,赵昆彤一付娇滴滴的样子,向旭光再提要求,你能吻我一下吗?就一下!
你还有完没完,要我提醒多少次,我当你是我妹妹!旭光再次回绝,转身就要离开。
那抱我一下总是可以的吧!赵昆彤拉回旭光。赵昆彤有时自己也搞不明白,是喜欢旭光的帅,还是喜欢旭光这高不可攀的那股劲。
旭光先注视了她一眼,简单抱了一下。赵昆彤这才蹦蹦跳跳进屋,并拿着一幅画出来交给旭光。
不会是赝品吧!旭光觉得这个赵昆彤会不会拿着假画来糊弄自己?
赵昆彤说,比我对你的爱还要真!这个画已经找人验过了,不会假的。
旭光料想昆彤也未必有胆敢拿假画糊弄自己,他将一张填好数目的支票交给了她。
驶往回法租界公寓的路上,旭光骂了自己好多遍自作自受,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耻,竟为一幅画,不惜作贱自己。朱耷的这幅画,是他即将执行一项特殊使命的敲门砖,为一个很特别的人准备的。
这一夜,喝过药的冷凡总算睡了一个踏实觉,第二日便觉得精气神好了很多。
在府里她觉得无聊,就跟父母说想出去逛一逛。怕她不认路,也怕她出意外,就差了坠儿跟着去。
有坠儿引路,两人一上午逛了多家文玩店。这回冷凡真是开了眼了。无论字画、瓷器、漆器、鼻烟壶等都让她大开眼界。尤其运笔或繁或简的写意水墨画,在她眼中堪称神来之笔,这与以写实的油画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手法。冷凡确定,这就是她想找寻的根儿,只要能学到其中一二分的精髓,看那些蓝眼黄毛的还敢轻视自己不。趁兴致正浓,冷凡又买了文房四宝。各文玩店的老板很热情,只是冷凡听得十分心虚,他们口中的那些书画大家,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她涌起恶补国画知识的欲望。
正午时分,两个人逛累了,坠儿说前面就有一家水煎包,是极好吃的,说的冷凡胃口大开!
这是冷凡第一次吃纯正水煎包,味道果然很好,她一口气吃了七八个。
饱食后,冷凡问,这附近有书局吗?
坠儿想了想说,再过两条街就有一家。
拐过十字街角,就有一家书局,可书局却大门紧锁。不止如此,街两侧的好多商铺都关张了,偶尔看到几个人也都神色惊慌的。这条街平时人很多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怕是又出什么乱子了,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已经出了租界,治安很乱的。否则出了事,我可吃罪不起。坠儿感觉这的气氛不大对劲,劝冷凡商量回家。
原本生性好奇的冷凡此时也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点头同意。
刚好一辆黄包车迎面过来,坠儿拦下,两人坐上车。谁知这拉脚的车夫是个话唠。边跑边问,你们刚才可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冷凡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人头啊。听说前天,一个男的被一枪爆头。也不知怎么着,第二天一大早儿,就有人看见他的人头被割下来,就挂在离你们上车那不远的一棵树上,身子扔在地上,旁边还立了一块牌子,听人说写的是‘下场’两个字,很吓人的,也不知这杀鸡给谁看的!
停车!停车!冷凡感觉一阵恶心,没等车停稳,就从黄包车上跳下车,并在路边呕吐起来,中午吃的包子恨不得全给呕了出来。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人头被悬挂的血腥场面,可血淋淋地画面感还是清楚地呈现在头脑中,更让冷凡感到心惊肉跳。
车夫没想到,这小女子就听说反应会这么大,一边看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冷凡才觉好过了一些。进贺府前,她对坠儿说,别跟别人提起我们听到的。回到房间后,她赶紧躺下,并让坠端了一碗压惊汤药过来,别说一碗,现在两碗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喝下。
冷凡醒来的时候,已过晚饭时间。又过了一会,冷母端着晚餐走了进来,当冷凡看到鸭血汤时,又禁不住吐了起来。一连多日,冷凡都见不得鸭血、肉、肝脏之类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