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训练

    

    又是那条拥有着漆黑色翅膀的巨龙，它跟自己的同族们盘旋在天空之中。洁白的云朵却被赤色的火焰所染红，然而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躺倒在被烧成漆黑的草地上，望着它从空中向地面开始俯冲，张开带着血肉的獠牙朝自己袭来......

    “！”

    突然从第一天的睡梦中惊醒，一根木棍被丢到了自己脸上。从僵硬的石床上快速起身，慌乱的汗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起床了，废物。”

    紫发黑衣的矮个子少女，站在门口对着自己如此说道。她的黄色的眼睛冰冷无比，手中握着一根结实的木棍，快速敲打着地面显出了她内心的不耐烦。

    达米安一时间没有认出少女，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事实上就连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房间，达米安也不清楚究竟是在哪里。狭窄的简直跟牢房差不多，既没有窗户也没有日常用品，除了一张石制的床和桌椅之外，房间里就在没了其他东西。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起来！”

    镰望着达米安不悦地呵斥了一声，随后便自己转身从门口离去。达米安此刻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她是谁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被黑打了一顿之后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达米安勉强地穿好放在床头的那一身黑色便衣，自己原先的狼皮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但至少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留了下来。

    “要去哪里？”

    跟上在走廊靠着墙壁等候的镰，达米安拿上了那根结实的棍子。

    “白痴吗？还能有其他什么，当然是训练啊。”

    镰说罢便满脸不情愿地快步离去，达米安尽量保持着能跟上她的速度。两人在走廊里穿梭了许久，窗外的雪还是一如往常地下着，这里似乎永远都迎不来晴天。

    “就是这。”

    转过数个拐角来到一处空旷的平台，这里就是堡垒外面场地的缩小版，但也宽敞的足够挤下上百人。安放魔核的火烛照亮着四周，用来支撑的四根石柱十分粗壮。堡垒内的每一处都保持着阴暗冰冷的色调，你仍然可以看得清东西，但却变得容易忽视某些细节。镰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产生的孤寂感，她默默来到平台的中间，手中转了一圈木棍回身面向了达米安。

    “现在，攻过来。”

    “……”

    达米安闻言站在原地愣了一愣，他以前从未主动用棍子去打过谁，或者是伤害什么活着的生物。道德伦理上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男子汉不应该打女人，尽管达米安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她。

    “……”

    渐渐失去耐心的镰眼神变得越加犀利，如果在犹豫一会她可能会过来杀了自己，达米安只好长舒一口气握紧木棍，直面着镰冲锋向挥剑一样砍了过去。

    “呃！”

    单调的动作毫无技术可言，镰甩手对着达米安的双脚一挥，就将他整个人打倒空中翻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旧伤和新伤同时发痛，达米安刚睁开眼就被镰用脚狠狠踩在了胸口。

    “站起来，再来一次。”

    镰又将一旁的棍子踢到了达米安的脸上，后退段距离又给他腾出了可以进攻的空间。达米安从地上起身慢慢站稳，强忍住疼痛又再次发起了进攻。或许是意识到了近距离自己不可能打赢，他这次改而握住木棍的末端对镰劈下。然而结果就是攻击被棍子挡住，镰趁机抓住木棍将达米安整个人拽了过来，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上。

    “呃！”

    捂住肚子面露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镰望着脚边的达米安眼中尽是藐视。

    “简直弱到令人绝望啊，真不明白界大人到底看中了你哪点？”

    关于这点我也想知道……什么的达米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抬起头看着嘲笑自己的镰，虽然很不爽但也没什么办法。之前担心会伤到她的自己真是太蠢了，而且说到底从最开始，把这个家伙当成女性来看就是错的。

    “......你难道不该告诉我点诀窍什么的吗？”

    “哈，你现在连最基础的体能都是问题，走都不会就想着要会飞吗？真正的实战比什么都容易理解，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老师。”

    “！”

    抬腿一脚将达米安踹到不远处，镰又精准地将棍子砸在了达米安的脸上。

    “再来，直到你站不起来为止。”

    镰将木棍宛如长枪般地对准了达米安，微微眯起的眼神当中透露着严厉和嘲弄。名义上虽然看起来是在训练达米安，但她内心更多的其实是在享受当下的乐趣，而且完全没有掩饰想法的意思。从地上爬起的达米安完全感受到了她此刻的心情，由衷地觉得镰是个爱折磨人的恶魔。达米安再次握紧棍子向镰发起进攻……两人在平台内持续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结局。

    “咔嚓！”

    敲打了无数次的木棍被折断成两段掉在地上，这一次的倒下使得达米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浑身上下遍布肿胀的伤痕，仅剩的力气只能用来在地上颤抖，想起身却又动弹不得。与其对比起来的镰却一身轻松的样子，别说受伤了，达米安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过她。

    “看起来差不多了，别像个乞丐似的趴在地上，今天的时光可还很长呢。”

    镰说罢将木棍随手扔到一边的地上，也不等达米安站起便自顾自地离去。这样地狱般地经历究竟是持续了多久，身心俱疲地达米安此刻已经失去了有关时间的概念。但他还是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尽管都快要咳嗽得吐血了，但还是倔强地跟着镰的背影。

    “……哼。”

    回头看了眼走两步就要跪在地上休息的达米安，他的坚持使镰不屑地皱起了眉头。离开平台来到隔壁的另一处大门的后面，这里与平台的装饰差不多相似，但尽头却多了几具木质的人型木偶。就跟稻草人一样被捆绑在那里，每个的脸上都贴着张潦草又滑稽的人像，看上去像是出自幼儿之手。

    “那是什么鬼……好丑。”

    达米安望着木偶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旁边的镰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暗。她一言不发地走向石柱的角落，那里堆积了十几个装满武器的木桶。种类大多数都是用来投掷的飞刀或匕首，数量多到塞满了一个又一个木桶。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出自那些所被囚禁的罪人手笔，但因为是大量制造带有杂质的残次品，除了拿来练习以外也不可能用到实战之中。

    镰从木桶里抽出了一把还算锋利的匕首，满怀怨气地丢到了达米安的脚边，差点就刺到了他的靴子。

    “拿着，用手指夹住刃身，对着那些木偶投掷。”

    搞不懂她为什么又突然生气，达米安将匕首从地上捡了起来。鼻青脸肿的他看东西都有些模糊，用力投掷出的匕首也是歪了一大截，像皮球似的滑落到了木偶一旁的地上。

    “......很糟糕？”

    达米安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镰，她的眼皮明显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至少镰没有抱着过多的期待。

    “无所谓，我猜的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但幸运的是这种匕首我们有很多，等你全部扔完才能停下。”

    镰说着撇了一眼石柱下所堆积的那些木桶，里面装满的匕首至少有上千把。不管在怎么说这也不可能的吧，等真丢完的那时候到来，达米安感觉自己的胳膊也就废掉了。

    “这些全部？！你认真的吗？”

    “......”

    镰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凶很地瞪着达米安，从最一开始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达米安不管什么都得听她的。

    “……我知道了。”

    “很好，还有就是扔完了记得捡回来。别指望可以偷懒，就凭你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

    镰说罢便独自向大门外走去，留下了一个人崩溃地达米安站在原地。全部扔完后居然还要捡回来吗……到底什么样的恶魔才会想出这种训练。

    “哈……可恶……”

    达米安无奈望着远处痴呆模样的木偶，气不打一处来的又扔出一把匕首投了过去，但还是因为没有掌握好力度落了个空。镰肯定就是因为厌烦了自己，所以才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丢在这吧。她才不会管自己的成长究竟如何，只是再将麻烦给甩进了垃圾堆，暴揍一顿消遣够了也自然就没理由陪着自己。而且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日子……达米安大概都要就这么充满艰辛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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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出来到堡垒对面群山之间某处的断崖边上，昏暗的天空还是让人分不清白天或者黑夜，镰和达米安两人弯下腰望着下方，从这里可以看到堡垒正面的全貌。远离地面的高度让人生怯地咽了口口水，这断崖似乎要比多恩的城墙还更夸张。

    “这个断崖的石壁上有很多裂层，从这距离地面大概有120米左右，比多恩的城墙还高出许多。”

    镰说着回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达米安闻言迅速地后退了几步，过往的经历让他猜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不，你不是认真……！”

    突然被镰甩出的钩锁缠绕住了大腿，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被丢了下去。细长的钩锁一直从镰的袖口中延伸出，缓冲着达米安坠崖的速度，一直到了确保他不会摔死的高度，镰才收回钩锁让达米安摔掉在了雪地上。

    “时限是30分钟！上不来的话就丢下你。嘛，你就努力加油吧！”

    冲着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达米安大喊，镰说罢将能弹射出钩锁的预备装置也丢了下去。那是多恩最高超的铁匠所制造出来的装备，用高等魔兽特制产出的蛛丝精练，不仅承重力强且纤细，极限长度可延伸至接近200米。熟练掌握的话便可当做套索或攀岩工具来使用，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无面者的标准装备。

    “……”

    庆幸自己还没有摔死掉，达米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和怨念。头顶断崖边上的镰已经没了踪影，现在只剩下了自己，还有这个用来捆绑在手臂上装置。达米安原先从来没有用过这个东西，也只有再曾经暴揍过自己的两人身上，见到了几乎等同皮毛般地使用方法。

    达米安起身抬头望着面前这片断崖，明明比多恩的城墙还高出一倍有余，但不知为何自己却没有感觉到压迫感。也许城墙和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吧，断崖会这么高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就算如此达米安也没有能爬上去的自信。

    “哎……”

    悲哀地只能做好会摔死的准备，达米安经历了绝对不只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过程中一次也不敢低下头去看，因为自己肯定会因害怕而变得头晕。只能目视高处越来越近的断崖边上，用钩锁射入石壁上的裂缝缓慢攀岩。虽然中途有好几次差点失足坠落，但达米安总算还是爬回了上来。

    “不出所料超时了呢，嘛，虽说我本来就对你没什么期待。”

    等候已久的镰随意地说了一声，坐在温暖燃烧着的篝火面前，用短剑给刚烤好的兔子翻了个身。而刚爬上来的达米安很明显不能接受这一切，在自己差点被摔死的时候镰居然这么悠闲。

    “......你居然在这烤肉？！”

    “啰嗦，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可别指望我会分给你。”

    镰说罢当着达米安的面咬下了一口兔子熟透的肉，虽然早就明白了，但达米安果然还是觉得她一点都不可爱。

    “差不多要到中午了，该进行下午的课程了。”

    镰说着踢灭篝火起身就准备直接离开，但疲惫地达米安体力还没有缓过来。

    “......等等，先让我休息一下。”

    看着他喘着粗气的没用样子，镰又露出了一如往常地嫌弃表情。没有累到不能动弹也算有了些成长，但现在仍还是弱鸡一个。

    “别担心，下午不需要你在进行锻炼。而且实际上……你会感觉很有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