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淼

    

    发生了什么......？自己稍微有一些，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但惟有身体上传来的痛楚，还是如此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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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做些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达米安闻声转回过身，却被击退到了走廊窗户的旁边。

    他捂住自己酸痛的手臂，这一下根本毫不留情。要是没有及时抬手挡住，头盖骨就会被击碎也说不定。

    苍白色的头发像是没有摄取过营养，毫无光泽也并不柔顺。虽然他的代号叫做黑，但少年却穿着一身洁白的服饰。如果说他身上有哪里是黑色的，或许就只有那双宛如深渊般地眼睛了。

    “啊？真亏你居然挡住了啊。”黑说。然后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刀鞘。倘若是拔出了里面的真剑，现在达米安，就不只是手臂发酸这么简单了。

    “混蛋......你突然间干什么？”达米安恼怒地问。心情刚放松下来一瞬就被偷袭，在经历过一切只有，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嗯？”黑闻言歪着脑袋，用他那双不像是人类会有的空洞双眼，从头到尾仔细地审视着达米安。“你，变了。”

    “？”

    “有意思，我中意你，哈哈哈。”黑突然自顾自地开始大笑了起来，他看上去十分的疯癫。虽然他可能是在夸奖自己，但达米安一点都不感到高兴。“来比试吧，现在就来。”

    “我拒绝，我之后还有事情要做呢。”达米安当机立断地答。这个在第一天，就揍过自己一顿的人，达米安对他是讨厌到了极点。

    黑闻言嬉笑的表情变得震怒了起来，达米安见状立即后退一步，把手谨慎地放在了腰间的剑上。

    “你觉得自己有拒绝我的权力吗？在这个地方，实力才能决定自己的地位。你曾是最低级的那个，但要是打赢我你可是就能证明自己了哦。”黑说。同时用他缠满绷带的双手，将别在腰间的武士刀缓缓拔出。“刀一旦拔出不见血就收回的话，它可是会哭的。”

    刀在黑上前一步的瞬间消失，白色的光影切开了空气，用极快的速度冲着达米安的脖子砍去。就算是在战场厮杀多年的骑士也抵挡不住这一击，黑拔刀斩的威力甚至能切开龙鳞。

    拔剑抵挡的话根本来不及，就算能挡住剑也肯定会被切断。于是达米安只能选择低下头，刀锋从他的头顶划过，一阵凉风吹干了达米安背部上的汗水。

    黑的战击很快，但劫更胜他一筹。多亏之前观赏到了那场战斗，将达米安的身体在无形间把警惕性提升到了最高点。

    “嘿，居然真的躲过去了。”黑一个转身回头嗤笑道。达米安不在迟疑立即拔出了长剑。

    虽然这是由铁匠新打造出来的武器，但跟黑那散发着银白光泽的武士刀比起来，还是完全不够看。

    “你这家伙……脑袋根本就不正常。”达米安长舒一口气说道。同时将光明的魔力牢牢攥紧在手中。

    黑的身影消失了，达米安看不清他的身影。本能地挥剑抵挡住侧身后袭来的银白刀刃，身体不稳地连续向后退后了好几步。

    黑笑着将刀刃从达米安的头顶划过，弹开长剑割伤肩膀，向前刺出划破脸颊，顺势横向一劈，削掉了达米安的耳朵一角。

    “呃！”达米安捂住自己受伤的耳朵后退，鲜血像喷泉一样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炙热的疼痛感清晰无比的传来，他不敢将视线从黑的身上挪开哪怕一瞬。

    “你想杀了我？！”达米安质问道。

    “没错！”黑品尝了下剑刃上达米安的鲜血答。

    他将刀刃搭在化作盾牌的手臂上，快步冲着达米安前进过来。达米安双手握紧长剑不断地被逼退，却只在下一秒便被黑追上了步伐。

    他连续向前刺出致命的三剑，达米安后仰着身体冒险躲过。黑转回过身对达米安下肢挥刀一砍，长剑锋芒触地当做盾牌。达米安挡住了黑阴险的一击，却因冲击力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是以命相搏的厮杀，有什么乐趣和意义？”黑望着跪倒自己面前的达米安说。

    “......说得也是。”达米安露出苦涩的笑容，再继续把这当成只是一场比试的话，就算丢掉性命也只是活该。“我赞同。”

    瞬间抽出腰间后的匕首，黑的瞳孔收缩一瞬，他的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及时地向后退散开来，匕首只划开了一层表皮。

    “......”黑低下头望着自己流下血丝的腹部，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过这样的痛楚。“血......”

    达米安趁着空档站起身，右手持剑，左手握紧匕首。这是灵送给他的礼物，同时也是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用冰原熊的牙齿打造成刃，骨头制作成握把。纯白色的刃身反射不出火芒，能够完全地隐藏自己危险的躯体。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黑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大笑。痛楚难道会让他感到兴奋吗，达米安心想着一阵反胃。“这是对你的敬意，我从现在起就拿出本事，来要你的命吧。”

    黑说罢，双手握紧长刀重新端正自己的仪态。达米安本以为他会直接冲过来，黑却将刀在手中反转一圈，将锋利的寒芒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唉？”

    毫不留情又精准地将刀刺进心脏，达米安不理解黑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算自己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一击致命连治愈的机会都没有。

    黑口吐出大量的鲜血跪倒在地上，他的皮肤渐渐开始变得赤红。额头的眉心浮现出了一个凸起，黑色的修长犄角破皮而出。腹部的伤口在转瞬之间痊愈，胸口也停止了流下血液。

    黑紧闭双目缓缓地重新站起身，他拔出插进心脏的长刀，一滴鲜血也没有溅出。

    他绝对不是人类，达米安望着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如果不是大殿内太暗的原因，就是黑已经彻底的瞎掉了。他没有瞳孔，从中看不到任何感情，唯一存在之物就只有无尽的黑暗。

    “啊......”黑像野兽一般嘶吼着。他身体的肌肉足足扩大膨胀了一倍，本是少年的他，如今身材已经可以匹敌成年人。

    “圣盾！”达米安立即释放魔法金芒庇护自己的全身，只因他看见黑的手指动了一瞬。

    事实证明达米安的判断是对的，当忍不住干渴下一次眨眼的时候，黑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无情的剑刃正面击中达米安的长剑，铁器的碎片四散在半空中，金芒的屏障瞬间炸裂开来。强大的力量让达米安被击飞到了石柱上，断掉的手臂让断掉的长剑脱手而出。达米安感觉自己的肋骨粉碎了，眩晕感止不住地涌上脑袋。

    黑的力量和速度都扩大了数倍，刚才那一招并非任何的剑术或技巧。他只是单纯地挥砍而已，便让达米安几乎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呃啊！”达米安从石柱上摔落下来，灰尘与碎石淋在他的头上。

    现在想想，这座堡垒内部之所以会这么狼藉，大概全都是因为他也说不定。

    达米安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时间，宛如一个恶鬼的黑再一次冲锋过来，强大的力量直接让他的脚陷进了石柱内，但是再次拔出来也不过只花了半秒的时间。

    达米安不稳地摇晃着虚弱的身体，伤口的疼痛是唯一制成他还没有昏迷过去的动力。黑转过头来望着自己，他那鬼一样的身体与外貌令人畏惧。

    张开嘴唇粗壮的獠牙便外露了出来，赤红色的皮肤就跟鲜血一样深红，额头的修长犄角高高竖起。达米安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生物，说到底从最初见到黑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奇怪的异样感。

    那身袖口过大的轻飘衣服，达米安最初以为那是长袍的一种，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那样。那是来自与黑故乡的衣裳，一个远离帝国的遥远地方。

    “鬼……”达米安下意识地说。他想起来了自己曾在哪见过这张脸，在地下看管恶魔们的幽，戴着一副跟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黑发出一声难以形容地震耳咆哮，达米安心中恐惧倍增的同时，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了许多。

    黑直面冲上前劈下一刀，达米安竭尽全力侧身躲闪开来。他寻找空挡试图挥动匕首反击，但黑的速度和反射神经实在是太快。仰身躲过达米安的一击，立即转动身体挥砍将他逼退一步。高高地抬起长刀从上方砍下，达米安唯一能够当做盾牌抵挡的，就只有一条手臂和一把匕首。

    “呃！”

    强大的压力逼得达米安双膝跪地，他的膝盖似乎破裂了开来。黑的长刀压着用来抵挡的匕首砍在肩膀上，匕首的整个身躯都陷进了达米安的锁骨。但这也是个令人值得庆幸的结果，如果这把匕首断掉或是被击飞的话，现在自己的身体就整个被切成两半了。

    黑徒手掐住了达米安的脖子，他手掌的指甲也随着生长变长了许多，尖锐到甚至不需要那把刀，就能够捅穿达米安的心脏。

    但黑还是把手中的长剑提了起来，对准达米安的胸口准备刺下。这是因为出于怜悯想让自己留个全尸，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让他的刀饮血？无论哪一种达米安都不愿意接受，他带着最后的一点意识缓缓举起手臂，对黑释放他最后的魔法。

    “光明枷锁……”

    金芒制成的锁链从达米安的手心飞出，宛如蟒蛇般瞬间锁住了黑身体的每一个关节。他动弹不得，而达米安也同样被掐住了脖子挣脱不开。也许拔出镶进自己锁骨的匕首，然后插进黑的脑袋里或许是个好主意。但达米安已经再没有任何力气了，失血和窒息感共同夺走了他的意识。

    “住手，哥哥！”意料之外又充满希望的声音响起，她正在走廊的尽头朝着里快步奔驰而来。若不是达米安见到过她面具下的真容，只会觉得想把自己分尸的怪物又变多了一个。

    幽一身黑色的蓬松衣服，与黑的和服装扮有些类似。体型也要比达米安看上去更高一些，双臂上缠满了绷带。留着一头普通的黑色短发，脸上戴着鬼族的面具难辨真假。

    她叫黑哥哥，这两个人居然是兄妹不成，真的假的？达米安难以置信地心想着，然而黑牢牢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并没有松开。他不见幽呼唤自己的声音，亦或者说是故意无视了她。

    “去阻止他，小三！”幽说。同时一把扯下了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了那写满一整只手臂的鲜红咒文。

    纯黑的三头恶魔，从她手臂上浮现出的魔法阵中钻出。来自于地狱的三头犬嘶吼着，拍打自己脊背上蝙蝠般的翅膀提速，三张巨大的裂口同时张开，毫不留情地咬在了被锁链束缚的黑身上。

    达米安摔倒在地上，虚弱的身体连颤抖都做不到。幽赶忙来到达米安的身边，单膝跪下查看伤势。虽然差一点就被掐死，但万幸流血的伤口已经开始凝固。

    “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和哥哥进行比试。除了劫大哥以外，还没有人能从哥哥鬼化的状态下撑上一分钟。”幽斥责般地说。她的怒容隐藏在赤鬼面具下，达米安不确定，现在到底哪种脸会更难看一些。

    “鬼……化？”达米安趴倒在地上问。筋疲力尽地他只能微微转动眼球。“是什么……？”

    幽闻言看向黑与自己的使魔，彼此间都异常暴怒的他们纠缠在一起。黑的刀一次又一次劈开三头犬的头颅，但是三位一体的使魔，只要有一颗头还存活着，其余的两颗都会在瞬间再生。

    这是幽专门为黑而准备的使魔，只是专门为了耗尽他而存在。

    “那是隐藏在我们鬼之一族体内的狂暴本能，一旦被激发出来便会变成那样，失去理性纯粹为战斗而活的怪物。”幽望着彼此间相互争斗的两个怪物答。

    “鬼族？你们到底……是……”达米安昏了过去，带着疑问进入了死神的怀抱。此刻的他，现在是堡垒内最轻松的一个人，因为黑的鬼化状态才不过刚刚开始。

    “一旦鬼化，除非力量耗尽，或者是被击碎大脑彻底死亡，不然的话这个状态就不会停止。”幽无助地自言自语道。心中的绝望感正不断涌现。“这下可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