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从天而降的风暴

    

    听得到......浪人先生的声音。

    安娅从溃烂的女神体内爬出，注满了神性的长枪击穿女神的胸脯，由混沌魔力维持的形态，彻底被神性搅乱所净化。她们的身体，如风沙般一点点消散。

    但安娅活了下来，她没有受伤，浑身却鲜血淋淋的。仿佛红色就是她的皮肤一般，是再也蜕不掉的一层皮。

    每一次睁开和闭上自己的双眼，双眼视线内的场景，都会变得越加模糊起来。

    安娅一步步地行走在废墟中，赤裸着脚踝踏上不平坦的地面，每一步都会有刺痛与不适感。但安娅不去在乎那些事情，她看到和所追寻的，是只属于她自己，完全不同的场景。

    与浪人一起围坐在篝火的旁边，听他满不在乎地讲述过去的悲伤往事。一起去冒险，偷偷潜入哥布林的巢穴，被迫用地母神赐予的神迹，去帮助完成在睡梦中，一个个杀死哥布林的计划。浪人甚至也让自己的双手，也染上了鲜血。

    他是个刻薄到极致的人，但是每一个选择，在事后看来却又都是正确的。只是在他的身边，便会感觉到一阵安心。无论身心都受到伤害遍体鳞伤，就连能够安慰地活着，都成为了一种可贵的奢侈。

    所以安娅她很满足，满足于待在浪人的身边，不用在担惊受怕的每一天。

    自己甚至就想成为像他那样......不害怕任何事情，对待凡事都冷漠的存在。

    “呃啊啊啊......！”安娅跪倒在地上，她的身体又一次发生了异变。膨胀然后从内部被突破，无数条连接在一起的白蛇，对着天空发出嘶吼。

    “怎么了?”塞雷娅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只在草地上歇息了数秒，便又立即站起身重新提高警惕。

    随着女神的死去，身后战场上的死灵们，也纷纷溃散开来，成为了一地无用的白骨。

    存活下来的佣兵们在高呼庆祝，他们战胜了不死的黑暗，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就算将手中的弯刀觉得再高，遍布天空的乌云也仍然没有散去，黑色的雨水也一如往常的下着。

    黑色的阴影，又一次重新笼罩了大地。它没完没了，仿佛自己的魔力永远都不会用光。只是这次不在是三头女神的形态，而是变成了一副半人半蛇的模样。

    由千百万条的白蛇组成细发，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微微发亮。它上半身是紫色皮肤的女神，下半身则是漫长粗壮的巨大蛇躯。

    安娅变成了蛇妖族的模样，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及她跟蛇妖族到底有什么关系。相比之前的悲伤与愤怒，这次安娅的力量......来源于她的执念。

    “怎么又来啊，而且还变得这么大，计划这不是都泡汤了吗！”比格鲁幽怨地说道。

    他飞奔到了塞雷娅的身边，伴随着一阵雷鸣和身后的闪电。

    双手被罗夏的火焰烧焦，让他除了握紧双拳以外，也在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大姐，大叔他让我给你传个话。”比格鲁转过头对塞雷娅接着说。“带领着骑兵们一起撤退，大叔和我则会留下来断后。”

    “这怎么行，不能单独留下你们两个面对她！”塞雷娅想都愿意去想，十分干脆地拒绝道。

    “别忘了，你和我契约的内容。”比格鲁突然换了种语气说。塞雷娅闻言瞬间愣住了，那不是来自他所说出的话语，而是罗夏的。

    塞雷娅是为了寻求援兵，支援雪诺他们才来到这里的。本质上说到底也只是帮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凭一己之力，便与混沌的势力进行抗衡。

    这对佣兵们来说不公平，罗夏有必要让塞雷娅清楚这点，而她也确实会想明白。

    “但是......”塞雷娅仍然迟疑地不愿离去。

    如果在这里放任安娅不管，就等于给她更多的喘息时间。也许在未来森林的某一处，又会有一只新的死灵大军横空出世。

    “呜......”比格鲁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一旦变得寂静下来，疼痛感也就随着清晰了起来。

    “你受伤了，我来帮你。”塞雷娅见状，上前握住了比格鲁的双手，用神性帮他治愈烧伤。

    “我没见到过你这样的呢。”比格鲁对塞雷娅好奇地笑着说。“明明是圣职者，却穿着铠甲提着盾，还赤手空拳的上战场。”

    “......我的情况很特殊，而且我也并非算是圣职者，我早就被剥夺了那个称号。”塞雷娅微微皱起眉头答道。比格鲁手掌上的烧伤已经痊愈。

    他说得是事实，自己很奇怪。但如今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保持正常并不会得到幸福。这或许也是安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

    罗夏躲闪开来，一条又一条巨大化的蟒蛇，从他身边嘶吼着猛地穿过。他用燃烧着火焰的双刀，砍断了无数条还会再生的蛇头。脚踏着蟒蛇们的蛇躯，先后闪跃在每一条蟒蛇的身上，尽可能顺着她的这些细发，逼近女神的脸颊。也许一刀突刺进额头，会将不知在哪的安娅本体，一击必杀也说不定。

    炎龙燃起，罗夏脚踏着龙头高高地跃起身，突破千百只白蛇形成的防御，正面击中了女神的面容。

    然而这还是没有用，在罗夏陨落的空档期间，一条蟒蛇抓住空档，从侧面袭击，猛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腰肢。

    虽然他只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转动手腕讯速地挥刀一批。蟒蛇失去了它的脑袋，但尖锐的獠牙，也还是些许的刺进了罗夏的腹中。

    而在经过炎龙一阵灼烧的蛇躯女神，很快地就愈合了她的烧伤。然而罗夏的伤则并不会痊愈，他渐渐地开始落入下风了。

    所有人都感到疲惫，无论比格鲁还是塞雷娅，乃至战场上浴血奋战过后的佣兵们。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塞雷娅说着，不甘心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她确实感受到了绝望......

    “哈......”从口中吐出一口冰冷的寒意，佐兰已经几乎要忘记了，温暖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可以拜托你吗？”他转回过头问。法比安闻言慎重地点了点头。

    “啊，但是在那之后降落就......”他迟疑着说不出话，因为两人正处于几乎要与云层并肩，深深远离大地的高空之中。

    而承载着两人的，则是法比安的使魔，蔻蔻。那是一只拥有着幽蓝色，同时也带着深紫色翅膀的美丽蝴蝶。两根垂落的纤细触角，闪烁着淡淡的青光。圆滚滚的眼睛和身体，则都毫无疑问地是一只虫。

    天使蝶，因拥有着全帝国公认最美丽的翅膀，而被学者给与了这个圣洁的名字。但是如今它们一族，早就在200多年之前，便因冒险者的大量猎杀，而彻底灭绝的生物。

    但是在过去，仍是一个不成熟的学者学徒，却被幸运女神眷顾的法比安。还是在冒险者只为金钱而猎杀中，顽强保留下来了这最后一只幼蝶。

    然而就算蔻蔻再怎么美丽，也无法做到像真正的天使一样，能随意地翱翔在千尺余高的空中。

    她的翅膀抵达这里已经是极限，在接下来的短时间内，恐怕会无法继续飞行了也说不定。所以在让佐兰跳下之后，他就必须带着蔻蔻回归到大地上。

    “不需要担心我，我会活下来的。”佐兰淡淡地说。他挺直地在蔻蔻的背上，丝毫不受高空吹过的寒风影响，只有一头的黄色碎发会摇摆起来。而法比安就算是在自己使魔的背上，也必须要坐在上面压低身子。

    仿佛风对于佐兰来说，就像是朋友一般那么亲切。

    “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吧。”佐兰说着上前一步，他望向下方那片遥远的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好渺小，就连巨大的蛇躯女神，也渺小的宛如蝼蚁一般。

    “我们一会见。”佐兰转过身对法比安说。紧接着下一秒，他就跳起到更高的遥远空中。全身都驱使着轻快的风之魔力，身体变轻爆发力却丝毫未曾减弱。

    他在自己所能抵达的最高处停留了一秒，拔出腰间入鞘的那把破损的残剑，仿佛像是要对神明宣战一般，狂妄地对着漫天的乌云举起。

    “——风龙剑。”

    长剑散发出的魔力瞬间震开了周围的湖水，风的魔力在身体上压缩到了极致。佐兰锐利的眼神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半透明的狂风聚在残剑的表面，整个人已然成为了一发即将射出的箭矢。

    他向大地开始急速地下落，不断聚集着狂风的残剑，却仍然在对着天空狂妄地举起。四周的雨水和空气，都被这把残剑上的风所吸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追索着佐兰下坠的身影聚集。

    “那是？！”就连一直好奇心极强地比格鲁，也不经对这奇景瞪大了双眼。

    没人能够不去注意到，那是一股从天空朝大地，由上而下宛如瀑布一般，吸引了天空中全部的乌云到身边，像是天神降临了一般的可怕风暴。

    佐兰身处在风暴降临大地的最前沿，他牢牢地握住手中剧烈颤抖的残剑。这份聚集了天空之中全部狂风的魔力，就连他这个施术者本人，也都快要控制不住。

    蛇躯的女神感受到风的异样，她抬起头望向天空。呈螺旋形状在自己头顶降临的恐怖风暴，已经将她巨大的身体死死地锁定了起来。

    “——————！”风暴接触大地的瞬间掀起气浪，塌陷的大地被由内而外的掀起，像膨胀的气球一般炸裂开来。所有人都无法避免被这四散的冲击牵连，就算是身处在千米之外，一直默默观望地梦也一样。

    他们都聋了......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的身体，也被太阳灼烧了？”

    “浪，人先生......浪人先......”

    “安娅......”

    “我，好害怕......浪人先生......眼前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有我在这里陪着你，安娅。”

    “我......想继续和浪人先生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讨厌那样......”

    “嗯，我知道。我也不想和安娅你分开，你是我重要的同伴，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所以现在......你只需要小小的睡上一会就好。”

    “等你醒过来，我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再也不分开，永远地陪伴着你。”

    “......真好呢。那样的话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

    “......她离开了？”

    “嗯，哭着的同时也露出了笑容。”

    “抱歉啊，在这方面，我帮不上你任何忙。”

    “不，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罗夏你没有任何责任，谢谢你关心我。”

    “天空变得晴朗了，这样看来暂时就没事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似乎还是有个小小的问题在。”

    “你看到了吗？那个男人，刚才在接触到日光的时候。”

    “嗯，他燃烧了起来，就像安娅一样。”

    “但是现在火焰却已经熄灭了，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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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也被太阳灼烧了？”

    “浪，人先生......浪人先......”

    “安娅......”

    “我，好害怕......浪人先生......眼前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有我在这里陪着你，安娅。”

    “我......想继续和浪人先生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讨厌那样......”

    “嗯，我知道。我也不想和安娅你分开，你是我重要的同伴，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所以现在......你只需要小小的睡上一会就好。”

    “等你醒过来，我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再也不分开，永远地陪伴着你。”

    “......真好呢。那样的话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

    “......她离开了？”

    “嗯，哭着的同时也露出了笑容。”

    “抱歉啊，在这方面，我帮不上你任何忙。”

    “不，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罗夏你没有任何责任，谢谢你关心我。”

    “天空变得晴朗了，这样看来暂时就没事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似乎还是有个小小的问题在。”

    “你看到了吗？那个男人，刚才在接触到日光的时候。”

    “嗯，他燃烧了起来，就像安娅一样。”

    “但是现在火焰却已经熄灭了，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