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无用的攻击

    

    “太阳......”诺亚抬起头看向天空，就连被黑暗浸染的太阳，此刻也都彻底消失在了黑色的乌云之中。也会让利维坦照射到阳光可以消灭它，但是太阳的阴影已经覆盖到了这边，现在就算能清空漫天的乌云，它也还是会待在太阳被污染的那一部分，安全的阴影底下。

    得将它引诱到能被太阳照射到，更远的西方......但是这怎么可能，那么巨大的体型等移动到太阳底下，一切应该也都早就结束了。更何况......诺亚也不绝对对方会那么蠢。

    “这到底该怎么办.....”

    漫天的虫潮朝着自己的脸袭来，像是一团旋转的黑色旋风，哪怕只是会被擦过衣角的边缘，都会被蝇虫们密密麻麻的牙齿扯下一块肉。

    拥有龙甲保护的奥德瓦尔，自然是不会害怕那些细小嘈杂的尖牙。它口吐炙热的龙焰，宛如在自己的后花园中散步一般，穿梭在密集的虫潮之中，引燃了整片天空。

    “菱石术！”鲜艳的红芒，在诺亚的戒指表面一闪开来，六颗菱形的宝石瞬间形成，每一颗都射出由魔力聚集成的光线，击穿了虫潮们组成的旋风，顺从着诺亚的意志旋转，直击，折射。每一只被这光线击穿的蝇虫，身体都闪耀着红光然后膨胀，最后猛地炸裂开来。天空中持续绽放的烟花，在黑暗中拉开了一道火焰的帷幕。

    转瞬之间，漫天的虫潮就已经被奥德瓦尔消灭了大半。然而诺亚还没能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火焰的帷幕便被新一波的虫潮完全淹没。乌云之中闪烁的雷鸣开始变得愈加频繁，黑色的雨水宛如瀑布，从诺亚和奥德瓦尔的头顶轰然落下。

    火焰在这样的环境中威力会被减弱，诺亚还是第一次在精神上，会感觉如此地疲惫。无论烧掉多少，都会在喘息的空档重新填满，简直就不像在与一个族群对战，而是与全世界的恶意为敌一样。

    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不能就这么跟对方耗着。虽然诺亚有着接近于无限的魔力，但面对等同于无尽的魔力，居然也产生了魔力会被耗尽的懦弱想法。

    “不能在这样下去......”诺亚苦恼地说了一句，他抬起头看向昏暗的天空，在那之中隐藏起来的王，必须被消除才行。

    诺亚这样心想着，再次提起自己在空中的高度，一头钻进了那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之中。

    眼前一片漆黑，诺亚什么都看不见，就连耳边的喧嚣声也仿佛不见了一样。他知道自己必须飞得更高，搞到甚至能够穿越这片乌云，甚至和太阳肩并肩为止。

    持续上升，周边的空气越来越加寒冷。最终诺亚突破了最后的一层黑云，来自太阳的光芒，晃到他一时间睁不开眼睛，直到好一会视线才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第一次觉得世界是如此辽阔，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垠的蔚蓝色，比任何事物都要纯净。就算一直不曾间隙的前进，也永远都不会抵达尽头。

    上次诺亚心中产生这种向往的感觉，还是在自己第一次离开山洞，亲自踏上这片大地的时候。

    但是，虽然天空仍然是如此纯净的蔚蓝色，在那更遥远的上方，太阳仍然被黑暗所污染，而诺亚身下的乌云，则更是要比任何事物都更污歳。

    诺亚漂浮在云层的上方前行，连进行探查都没有必要。那么巨大体型所散发出来的混沌气息，就算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甚至是停止呼吸，诺亚也能感受得到它的存在。

    “炙热的魔力……在我的身体中凝聚，借助天空的太阳……赐下祝福。给予我的敌人，一场火焰的骤雨。”

    诺亚漂浮在云层之上咏唱魔力的咒语，食指上的戒指闪烁起了赤红色的光芒。他将戴着戒指的手掌对天空高高举起，闭上双眼同时感受这难得的片刻平静。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意让风将自己带到哪里。

    “愿他们在这舞场中跳出幽美的舞姿，浑浊的灵魂，能被神明真挚的雨水所净化。火焰是最纯净的死亡，唯有此法方能治愈神明悲伤的心——太阳的眼泪。”

    诺亚的咒语咏唱结束了，举起的手掌也默默地垂下，他重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然而跟以往他的魔法不同，这次既没有炫丽的魔法阵浮现，也没有魔力聚集而成的光点漂浮。只是在自己娇小的身体上，闪出了一道强烈的红光之后，一切就又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仿佛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因什么产生的红芒，在空中一闪而过扩散开来。世界被红色的光芒笼罩了一瞬间，然后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

    和睦的安静氛围持续了一小会，紧接着操控云朵流向的大气便开始扭曲，天空中四面八方的云彩，都被诺亚刚才释放的魔力所吸引，一同聚集到了这里。其速度快到，甚至能用肉眼看清楚云朵的动作，才过了短短不到的一分钟。一场犹如暴雨即将来临的密布红云，就在诺亚头顶的更高一层上方形成了。

    “轰——————”

    震耳欲聋的一声惊雷响起，抬头仰望着这片血红色的天空，像是眼泪般晶莹剔透的雨水开始一滴滴落下。

    “就这样被击沉吧......”诺亚像是乞求一般地自言自语道。炙热的火焰魔法从他的手心中喷涌而出，火柱伴随着千百万滴红色的眼泪涌下，穿透了漆黑浓厚的层层乌云。

    是神明刺下了惩戒罪恶的神圣一击，尽数洒在了虫帝利维坦的背上。

    它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火焰在接触到皮肤表面之后猛地扩散开来，它的母胎和翅膀都被泪雨点燃，巨大的躯体后背燃烧着气势凶猛地火焰，身体不稳地倾斜了自己的填平。利维坦同时也发出痛苦，又沉闷无比的粗矿嚎叫声。相比那些被母胎孕育出来的虫潮，身为帝王的它反而能感受得到疼痛。

    但是诺亚所能够做得到的，也就只有倾斜它的身体。利维坦背部上燃烧着的火焰，很快就被乌云落下的黑色雨水扑灭，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实际上诺亚的魔法，不过只是烧掉了它厚重身体的一层皮。它实在是太过庞大了，一度被火焰穿透的乌云，再次将利维坦巨大的身躯隐藏了起来。

    只要待在太阳的底下，诺亚就是绝对安全的。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一点点透过乌云，摸索着寻找利维坦的要害。

    必须得离得再近一些才行，诺亚心想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很不想回到下方，那片漆黑色的乌云之中，继续去面对铺天盖地的虫群们。但是其他人还爱奋战，自己可不能退缩。

    一头涌进黑暗之中，诺亚再度冲着前方释放爆炎，在驱散乌云的同时，为自己清理出来一条道路。

    火柱赤血燃烧着利维坦的躯体，诺亚也越加逼近。终于当他接近到能足够，看清利维坦的身体之后。一张裂口突然从侧面袭击过来，一口将诺亚吞入了自己的体内。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蛇，但却没有双眼，伤身体也没有鳞片覆盖全身。嘴巴更不像是蛇一般，能分裂成四瓣且长满尖牙。一只会咬人的巨大触手，而且十分地不和善。

    利维坦被诺亚彻底激怒了，这是他下半身垂落的无数触手之一。即使是最小的那一根随意劈下，也能让任意一座城市彻底毁灭一半。

    诺亚释放出屏障保护自己，它被吞进了触手的肚子之中，眼前的景色一片黑暗，但诺亚感觉自己肯定正在被消化。

    火焰从内部击穿了触手的腹部，诺亚从溃烂烧伤的空洞中飞出。抬起头朝着上方看去，头顶尽是同样巨大无比的触手。

    诺亚与它们沉默地对视了一秒，这是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场景。

    当有一大堆张开裂口的巨大触手望着自己，而且每一只的个头都犹如山峰般庞大。深切无比的压迫感，让诺亚在一瞬间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它们撕裂着自己的嗓音袭来，诺亚立即下降自己的高度躲闪，同时释放爆炎击破扑倒脸上的大块头。奥德瓦尔则一遍又一遍驱散着虫潮，尽他所能地保护着身后的冰之高塔。

    “陷入苦战了啊......”雪诺望着天空那壮烈的场景叹息道。他紧紧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虽然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帮上些忙，但可惜的是蛇并不会飞。

    偶尔越过奥德瓦尔冲过来的蝇虫，会被他完全消灭几波化作飞灰。但是遥远天空上方的利维坦，凭雪诺的诅咒之力却无法触及。

    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自己或许能找到某个机会，派上用场的那一瞬间的到来。

    在所有人都紧张到快要流汗的情况下，一条身材纤细孤立的白蛇，正不慌不忙地站在聚集森林战场外，那遥远的山丘上观望一切。

    “等等......那个到底是什么？”艾希不经瞪大了眼睛问。她本本以为自己在见到过伊芙琳这个恶魔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什么能让她害怕的东西了。然而利维坦那即使身处乌云之中，也隐藏不住的身躯，还是深深地震撼到了她。

    “那孩子的名字叫利维坦，是在很久以前，被我们的神大人养育的宠物。”伊芙琳娇媚的身影，在艾希的身后渐渐浮现。“本来应该是在战争中被损坏到不能用来着，没想到居然真的给修好了......器那家伙。”

    她有些感叹地用手掌遮掩住了嘴巴，表情看上去也有些许的吃惊。

    “哪个所谓的器到底是什么？是跟你一样的恶魔吗？”艾希感觉到难以置信地问。她好奇那个从未见过的怪异之物，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姿态，又拥有着多么强大和怪异的力量。

    “这个嘛......你这么认为其实也没问题，那家伙在本质上应该和我们是一样的。”伊芙琳思索着有些俏皮地答道。

    “应该？”艾希闻言紧紧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器在想些什么，是我和亚当都无法预料的。过去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它是在我们两个诞生之前，都还要更加远古的存在，就连我们也不知道它的真实身份。”伊芙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它应该算得上是我们的前辈，但是从来都不跟我和亚当交谈，而我们做什么它也从来不理会。久而久之地大家就都变成，自己只做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你怎么保证它不会一起吃了我们？”艾希不安地质问道。她们虽然说是来帮忙的，但对方看起来根本不需要，甚至也不会把她们当做同伴。

    “呵呵，我没办法保证哦？但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母亲身边，我就会保护你的~呐？”伊芙琳忍不住地捂嘴笑着。艾希强忍着怒火白了她一眼。

    伊芙琳当然不会害怕，因为神使的身份令她是永生的。但艾希不一样，就算变成了不老不死，光是吞噬血肉就能痊愈的体质，该死的时候她也仍然会死。

    “用冰来抵挡虫确实是个聪明的办法，但是这对我们小希说，完全不成问题吧？”伊芙琳望向那由诺亚与奥德瓦尔，所建立出来的那一座冰塔。再遥远无比的过去，她也曾见过有人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们混沌。

    “那是什么令人烦躁的称呼？”艾希心中的不悦变得更加强烈了。

    “我刚刚为你起的，喜欢吗？”伊芙琳微笑着问。

    “一点都不。”艾希说罢不耐烦地推开了她，不管怎么样既然都已经来了，那么就不能空手回去。

    至少......要将那个夺走女王之力的私生子，当做晚餐给吃掉，夺回本该属于她那女王的力量。

    “去吧，我会在身后应援你的。”伊芙琳对艾希挥手告别。

    “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去吗？”艾希离开前回过头问道。

    “母亲我更喜欢隐藏起来，偷偷地享用食物~你不用担心我，只管放心去做就好......”

    伊芙琳话音落下，身影无形地消失在了艾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