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大海的妖精

    

    一身黑白相间的精致服群，穿着难走的高跟鞋迈着缓慢的步伐。珍妮特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善于运动，光是从自身娇弱的这点来看，珍妮特才更像是一名普通的女仆。

    转过被月光照亮的走廊拐角，手里握着地尖锐锋利的细剑，却不是用来刺人的利器。刀刃顶端魔法的蓝色光芒在闪耀，冰冷的气息从中逐渐漫出。这钢铁制成的法杖，要远比外表看着地单薄样子危险的多。

    “嗯？已经结束了吗，真遗憾。”

    轻轻推开房间的门，望着地板上那刺客已经断了气的尸体。阿莱卡站在他的旁边，手里还正握着那染血的匕首。在那没有蕴含着感情的瞳孔之中，阿莱卡的身影不经显得有一丝的落寞。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说出这句话，那句在夺走他人生命时，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你还好吗？”

    珍妮特取消了魔法的聚集，把细剑藏于自己的身后，眼神中有些担心和困惑地望着沉默的阿莱卡。她并不清楚阿莱卡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座公寓里的女仆，曾经都有着不同经历的艰苦生活。不管是人间臭名昭著的暗杀者，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与被流放的佣兵，亦或者是通缉令上的逃犯。

    这样背负着无数鲜血的她们，会聚集到这里并非偶然，是兰蒂斯将无处可去的她们收留，经过训练成为了这座公寓的女仆。彼此之间都不会去询问谁的过去，大家都不愿意在想起那段不轻松的回忆。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她们就只是个普通的女仆。

    但有时难免也还是会有些人……被某些事或者事物影响，最后沉寂在了那些回忆之中无法自拔。现在的阿莱卡，就是正在处于这种情况。不过她是可以挺过来的，既然做了那就不能再去后悔。

    “嗯。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一些东西，这个人跟曾经的我一样……”

    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叹息，阿莱卡拿出手帕擦净了匕首刃身上的血，她走出房间默默地关上了门。这里待会还得记着来进行清理，如果在这之后阿莱卡和珍妮特还能活下来的话。

    “走吧，老鼠们还没清理干净呢。”

    “嗯。”

    两人互相答应一声共同转身离去，公寓外的大火，已经几乎快要点燃整个庭院。而在外面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们，却迟迟不见他们过来支援。刺客们的人数虽然只有女仆们的一半不到，但来自黑暗中的突然袭击，仍然让她们受到了严重的伤亡。无论过去是多么优秀的战士，多年未曾战斗过身体也已经变得迟钝。除了女仆长霞以外，很难有人能反应的过来。

    只用了几分钟，夜色下原本寂静安详的公寓，就变成了不断传出厮杀声的战场。要么是女仆不然就是刺客，走廊上的某处不经意间就会看到他们的尸体。然而相比较于刺客，还是女仆们的尸体要更多一些。那些已经完全沉寂在今日这安逸生活的人，很快地就会死去。而讽刺的是只有那些在睡梦中仍然会做噩梦的人，活下来的几率才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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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寓二楼某处的房间，刺客们的首领独自一人站在桌子的面前，默默地拉开了抽屉。这里是兰蒂斯的办公室，只不过看样子他本人几乎没有怎么来过，因为抽屉里除了一张画以外，空无一物。

    “……不在这里吗，看来我们是扑了个空。”

    拿起那张因为老旧已经泛黄的画作，刺客望着上面所描绘的人沉默不语，大概也是让这个男人想起了什么。年幼的兰蒂斯被他的父母抱在两人的怀里，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容。那场景简直美得就像一幅画，跟如今这残酷的战场形成了明显的反差。然而这画上面的其中两人都早就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兰蒂斯一人。

    将这张老旧的画放回了抽屉合上，刺客并不想破坏兰蒂斯的这份回忆，尽管自己已经破坏了他的庭院和公寓。

    但是也许……光是这幅画的价值在兰蒂斯的心中，就要远比这座公寓所高得多吧。而且刺客的心里现在，甚至有点羡慕兰蒂斯，因为他自己并没有这么一张，可以用来怀念过去的画作。

    不过本来其实他也是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跟自己曾经的家人画上这么一副，只可惜身为刺客他不能去这么做。即使真的请人来画上这么一幅，到最后也必须得杀了那个画家灭口，那这张染血的画还有什么好可以去留念的。

    “嗯？”

    打断思绪，注意到门外传来的微弱声响，刺客才刚回过头。自己的一名手下就宛如被投出的坠石，砸破了房门冲撞着摔倒在了他的面前。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还有着那么一口气，但是这无论对他还是自己来说，都并不是一件好事。在无法逃离的情况下活着被俘虏，就只会泄露他们的秘密。这是潜入失败就必然会产生的结果，这只能怪他的运气不好。

    “呃！”

    另外的两名刺客从门外快速退进房间，撤离到了他们首领的身边。同伴之间相聚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好事，除非他们引来了更多的敌人……

    “女仆长，我来替您治疗。”

    年龄最小的奥莉加手中拿着绷带，虽然手法生疏但也没有失误，快速地给霞因被偷袭而受伤的肩膀包扎。其余包括黛安和琳在内的数名女仆，也同样聚集在了门外。看样子她们是跟着这三名刺客，一路追杀着过来的。

    长剑与弯刀还有那短剑和双刃，潜入公寓的刺客们和其首领被女仆门包围。外表柔弱的女人们，手中却都拿着各种各样，与她们那身服装不搭的致命武器。在那一片充满敌意的锐利眼神当中，最具有理性的霞皱着眉头。

    女仆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刚刚战斗残留下来的痕迹或伤痕。现如今公寓内还能活下来的人，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手。

    刺客的首领，望着那恨不得将自己给分尸的女仆们思考。已经彻底暴露了的现在，刺客们的战斗将不会再那么轻松。本来还以为会是件很轻松的任务，但现在看来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在遭受袭击后，能做出如此快的反应和应对手段，甚至还将自己的手下像抹布般打飞。这群女仆跟其他的不一样，实在是有些过于强悍。难怪这么大个的公寓一个男人都看不见，有她们这帮女仆在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男人。

    “真是厉害，简直对之前小瞧你们的自己感到可悲。”

    首领认同般地对霞等人发出赞赏，然而却没有人因此而感到高兴。现如今已经完全的包围了刺客的女仆们，还没有上前将他们给绞杀，只不过是因为在等待一个命令而已。等待女仆长霞的命令……

    “你们潜入这座公寓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拖延时间还是算了吧，快点结束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比较好，城内的士兵不会来帮助你们的。”

    首领回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庭院的红光，火势已经蔓延的越来越大，再过不久就会牵连到这座公寓，继续拖延下去对这帮女仆并没有好处。这个女人想要拖延的原因，是期望着城内的士兵过来支援，毕竟如此之大的火势，只要不是盲人就都能注意得到，而且她肯定也还没有确定刺客们的人数，不敢就这么冒然的上前进攻。然而……事实上并不会有任何人会来帮助她们。

    “……”

    手臂上的伤被奥莉加包扎完成，霞扭了扭手腕确定是否还能继续战斗，她的右手还正拿着夺来的短剑。就跟面前的这个男人说的一样，她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火焰已经快要蔓延到公寓，而守护这座建筑则是她们的职责。

    已经没有什么在好说的，女仆长提起短剑对准了屋内的刺客们。身边的黛安和琳等人，也握紧了手中各自不同的武器，随时准备将刺客们从这个世上抹除。

    “姐妹们，帮助这帮野蛮的客人离开。”

    “是！！！”

    清澈响亮的女声一同响起，原本柔弱的她们如今内心充满了愤怒，但也因此从而变得强大。

    宛如射出的箭矢，黛安和琳率先带头冲进了房间。狭窄的门不可能让三个人同时通过，有秩序的发起进攻要有效率的多。然而屋内的首领已经恭候多时，能用手指夹住般大小的圆球，被他用力撇在了地上。

    “！”

    瞬间弥漫的灰色烟雾侵蚀了整个房间，无数尘埃压缩制成的烟雾弹产生了爆炸。已经冲进房间的黛安和琳瞬间失去了目标停下，对于这种情况除了在原地警惕别无他法，没有打开窗户这些烟雾根本无法散去，而那些刺客也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连月光也无法穿透，在这宽敞的房间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敌人的位置。然而这些刺客最擅长的，恰恰就是无声地悄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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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的太阳从未变过，永远都是那么地炙热。风吹起的沙粒过一轮又一轮，从不停歇地划过天空。

    纯黑色的毒蝎隐藏在成堆的仙人掌下，身上圆润肿胀的尖刺危险又致命。它潜伏在黑影当中，用没有眼瞳的小眼睛窥视着它的猎物。

    一只爬在碎石上沐浴着阳光的绿色蜥蜴。

    毒蝎借助阴影缓缓的向蜥蜴靠近，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它身后。毒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上前挥下了毒刺，或许是因为太过心急蜥蜴察觉到了它，在最后一刻躲开了攻击。

    两只渺小但致命的沙漠毒虫在黄沙下对持，双方都一动不动的警惕着彼此。没有任何打算放过对方的想法，要么吞噬要么被吞噬，死去的一方会成为胜者继续前进的食量。

    “嘶～”

    一条细长的白蛇从沙床下浮出，缠绕在距离毒虫远处的碎石上，观望着这场战斗。它不会插手只是观望，这是沙漠的规矩。但其他的一些东西，可不这么想。

    蜥蜴率先发起进攻，伸出黏糊糊的长舌捉到了毒蝎并拉向自己。大出它数个脑袋的蜥蜴嘴将其一口吞下，任凭尖刺怎么反复扎进自己的身躯也没有停止咀嚼。

    很快地双方都开始不在动弹，这场胜负的结局是两败俱伤。蜥蜴吞噬毒蝎的同时，毒素也渗入到了自己的全身。

    “！”

    黑色的粗壮獠牙从地底翻出，刺进了蜥蜴的身体。血红色的眼睛紧盯着即将咽气的猎物，无论是蜥蜴还是毒蝎，此时都只能用仅剩的意识面对迎来的死亡。

    阴险的蜘蛛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它隐藏在黄沙下一直等待着机会。将毫不知情的愚蠢猎物成功收入了囊中，二者都成为了蜘蛛的食量。

    白蛇一直默默地注视这场厮杀直到了最后，就连身为观望者的它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白蛇扭动蛇身默默离去，这段厮杀它永远都不会忘记……

    “……雪诺。”

    一道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有什么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醒一醒。”

    “……？”

    温暖的声音逐渐唤起了雪诺的意识，他睁开双眼却发现面前只有刺眼的白光。除此以外什么都看不清，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某个密封的广阔空间内。

    “呜……”

    “你得醒来，雪诺。”

    光芒的中央浮现了一道女人的身影，声音的来源似乎就是她。但雪诺却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能微微看得出她穿了一件白衣，和那快要流淌到地上的雪白长发。

    “你是谁？”

    雪诺顶着模糊的意识问道。

    “没时间了，你必须醒来。”

    女人对雪诺举起了手，那白到异常的皮肤开始发生异变。鳞片覆盖了她整个手臂，跟雪诺的异变不一样这是某种别的东西。

    “！”

    在雪诺的注视下，女人的左手幻化成了一条栩栩如生的红眼白蛇。那既不是魔法也不是幻想，而是真的只有手变成了蛇。

    “嘶嘶————”

    蔓延着不知怎么生长出来的诡异身子，白蛇随着地面一点点爬到了雪诺的肩膀上。雪诺想要反抗抓起它扔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说到底现在自己的手和脚到底是什么姿势？全身都被麻痹了一样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两张血红色的眼睛近在咫尺地互相对视，白蛇时不时伸出舌头品尝猎物的味道。最终它还是张开了长着毒牙的嘴，瞄准雪诺的脖子凶狠地咬了下去。

    “记住，你绝对不能死。”

    这是他又一次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