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绝境长城

    

    “并不是一切，虽然那最初的一段时光过得确实很艰苦，但是至少我获得了自由。和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真正开始了信奉神明的道路。”塞雷娅毫不后悔地答。表情和眼神之中都写满了坚定，尤其是在欧丽做出了牺牲之后的现在。

    摧垮不掉她的苦难，就只会让她变得更强。

    “看上去的确如此，谁又能想到曾经的那个圣女，如今会满身泥泞？”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夏不满地打断了戒恶，她听上去就是过来讥讽人找茬的。

    “请别误会，我对塞雷娅小姐并没有任何的敌意。事实上我是来向你寻求帮助的，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也请罗夏先生务必助我一臂之力。”戒恶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不经多了一丝苦涩地说道。

    “你们无面者，会需要我帮什么忙？”塞雷娅不经有些感到好奇地问。从来偶读是独来独往，像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蜘蛛一样，静静观察着世界的无面者们，居然也会像人来寻求帮助。而且，还是对身为不同信仰使者的自己。

    “世界正在死去，大量的灾难就像疾病一般，不断侵扰着这副躯壳。我们或许现在暂时抑制了一场噩梦，但还有另一场在等着我们。”

    戒恶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塞雷娅心中的好奇也转变成了恐慌。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深藏不露的无面者们，都放下自己的身段来寻求帮助。

    “你说得到底是什么事情？”罗夏同样困惑地问。

    戒恶将食指的指尖抵在嘴唇，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两人小声安静。毕竟那个世界的存在，危险到甚至让外人知晓，都是一种不能饶恕的罪过。

    “请问你们两位，相信地狱的存在吗？”

    罗夏和塞雷娅各自都不经一愣，两人先是彼此对视了一眼，搞不懂戒恶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又在哄骗人进你的狼口？还真是不嫌腻味啊，你这人。”贝蒂的声音突然在戒恶身后响起，三人看去，发现她正一脸藐视地望着戒恶。

    “等等啊，贝蒂小姐。可是我先来搭话的哦，你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啦。”戒恶不满地冲贝蒂嘟起了嘴。然而贝蒂无视了她的不满，从戒恶的身边走过，顺带还推了她的肩膀一把。

    “谁管你，等我的事情处理完，在随你慢慢跟他们俩谈。”

    贝蒂将手中看上去就很沉重的重枪扔在地上，脚下潮湿的泥土多出了一个大坑。她来到罗夏的面前，一双银灰色的双瞳，与白昼到不正常鬼眼相互对视。两人彼此都沉默了一小会，好能更清晰地回忆起过去的记忆。

    贝蒂的样貌还是跟以前一样，看上去冷漠又无情，永远一副居高临下，瞧不起人的样子。但是在那双眼睛之中，罗夏总觉得她还是变得有些不同了，多了一份顾虑与温柔。尽管贝蒂无时无刻都想极力隐藏，但在过去真正体会到贝蒂残忍的罗夏，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鬼人的小子，我们该趁这个时机，把话给好好地说清楚。那一天……你和我，各自到底都犯下了什么样的罪孽......”贝蒂话语中流淌着一丝没落地说道。罗夏闻言则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人的一生能有几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后悔到甚至想让自己抛开自己的肚子，承受难以想象的剧痛，聆听凄厉悲惨地哭喊声，直到你陷入永恒的疯狂，开始享受发自内心的安逸为止。

    无论是对于贝蒂还是罗夏来说，如果那一天能得到像这样的惩罚，两人的心中也许都会更好受些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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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色的一片数百米高墙，在地平线的尽头遥远到让人无法一眼望穿。那甚至是一道能隔绝开天空的弧线，一边的大地被温暖明媚的大地滋润，另一边则白芒色的乌云遍布天空，不断从空中飘落着寒冷无比的漫天雪花。

    绝境长城，长四百公里，高200米。是魔界所创造出来与帝国，将大陆一分为二的白色宝剑。

    阿拉德大陆上最危险的城市之一，但实际上与其说那是一座城市，在本质上也只不过是一座城墙而已。只不过与一般城墙的区别在于，它是由千年极冰制成的，而且还能住人。

    “别引人注意，尽量小心点。”罗塔贝亚对身后的三人小声嘱咐说。他们混进了漫长嘈杂的人群之中，身披着某位不好运商人先生的斗篷，完全遮掩住自己的外貌与身姿。头顶着渐渐飘落的纯白雪花，排着队准备通过绝境长城的守卫盘查。

    “这里好冷，为什么气候会恶劣成这样？”银狐说着卷缩起自己颤抖的身体，冻僵的手指拽住罗塔贝亚的衣角无法松手。

    “我还以为兽，你们都不怕冷呢？”罗塔贝亚回过头有些意外地问道。

    “哈？你在哪里听来的这种事情，这是偏见。”银狐擤了下发红的鼻子辩解道。“我们在寒冷的地方……都会变得很疲惫，很想睡觉的。”

    罗塔贝亚看向银狐身后的猫与老鼠，互相依偎着的两人，果然情况看上去也不太乐观的样子。虽然兽人对炎热和潮湿的地势能够适应，却对极寒这种地带束手无策。

    “我过去听琳说，创造出这座长城的人，是她们家族的先祖。由上百条龙同时发出极寒的冰之吐息，冻结了敌人成千上万堆积起来的尸山，才创造出来的城墙。”罗夏心想着也许聊点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就能让她们的感觉变得好受一些。

    “那不现实，就是真的有一万具尸体，也造不出这样的冰墙，肯定是用别的办法搭建出的基层。”银狐从口中吐出一口白雾答。

    可惜这办法只对她这个固执的读书人有用，光看猫和老鼠那副可怜的模样，就知道她们大概连罗塔贝亚刚才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得进去。

    “我也没有真的相信，她和我讲这些的时候，我也才30多岁而已，只是用来吓唬我做噩梦的。”罗塔贝亚不以为然地说道。银狐闻言差点惊讶到摔倒在地上。

    “才30多岁吗……你这句话吓到我了。”

    银狐没去追问罗塔贝亚的真实年龄，她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想知道，才刚萌生出火焰不久的少女心，银狐不想这么快就让它熄灭。

    “站住。”魔人族的士兵用长枪拦住了三人，阴沉的嗓音像是喉咙里塞了块干柴。

    当罗塔贝亚真正来到绝境长城的城门下，才更加感受到了这座极冰之城，压迫感到底有多么宏伟和强烈。

    “我的名字叫罗塔贝亚，我是琳—保罗将军所统率的部队，旗下的事务官。”罗塔贝亚说着取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那根象征着鬼族身份的长角。

    “鬼人族？！”在四人身后排队的其他人群，看到了罗塔贝亚的长角后，纷纷发出像是被惊吓到了的恐慌声。就连本该像是人偶般死板的士兵，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果然就跟之前银狐提醒的一样，鬼族在这个世界上，是完全不受待见的种族，哪怕是在自己的国家。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请让我们过去吧。如你所见，我并不太受人们的欢迎。”罗塔贝亚无奈地轻耸下肩膀。

    “让她们摘下斗篷。”士兵看向了罗塔贝亚身后的三人，视线却立即又被罗塔贝亚的身躯给遮挡住。

    “不行。”

    “为什么？”士兵问。他已经起了疑心。

    “我接受保罗将军的命令，从南方的战场千辛万苦来到这。而她们则都是保罗家重要的客人，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她们，以及她们秘密且重要的身份。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在没有将军同意的前提下，让她们摘下斗篷。”罗塔贝亚走上前一步，以充满敌意的眼神与要挟的口吻，强逼着士兵后退了半步。“但如果你一定要看，在人多眼杂的这里。那么将来万一我们的消息走漏了风声，屁股后多了什么讨人厌的跟屁虫，而因此耽误了我被委托的使命。那么不要怀疑，我到时肯定会来找你。”

    周围的人群见状已然退开到了一边，自然而然地给罗塔贝亚，以及士兵提供出了足够宽敞，能够进行一场战斗的空地。

    没人想跟这群鬼族的疯子扯上关系，他们一族每次发起疯来，都会牵扯到周围的人遭殃。士兵们也一样，他们在这里的职责是守护秩序，而不是创造灾难。

    “......走吧。”士兵让出了路来，罗塔贝亚没有犹豫，甚至连看都不看士兵一眼，就直接带着三人从他的身边穿过，踏进了那宽敞宏大的幽蓝隧道。

    隧道由被长城被挖空的内部形成，左右两侧的中间部分也都呈空洞形。人们就在冰晶的表面雕刻出阶梯，从内部挖出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而这漫长的隧道足有数百米长，虽然能看得到尽头城墙后的风景，却总给人一种遥远到永远抵达不了尽头的错觉。

    “居然真的有人在城墙里生活，还是冰做的，难以置信。”银狐望着两侧过路的旅人们感叹道。“但是这么冷的地方，他们要怎么取暖？”

    “从商人那购买火属性魔兽的魔核取暖吧，那些人来这就是卖这个的。”罗塔贝亚说着，再次拿出了腰包里的地图看了看。“绝境长城一共有11个通道，我们现在......在从左往右数的第一个。今夜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在观察下这座城市的形式，之后想办法出城。”

    “出城之后呢？”银狐接着问。不知不觉间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隧道的内部意外的要比外面温暖许多。

    “向东北的方向走，正东边正在打仗太过危险，但我们可以从那边绕过去，然后在接近你们的军队。等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你们就自由了。”罗塔贝亚说罢回过头看向三人，猫和老鼠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喜色，但银狐却并不怎么开心，反而还显得相当忧虑。

    “你还没有改变主意？我真的就那么不可爱吗？”银狐生气地逼问罗塔贝亚。同时更用力地拽紧了他的衣角。

    “所以都说了……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带着你.的风险实在太高，根本没办法解释。而且，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将来会面对些什么。”罗塔贝亚露出为难的表情，缓缓地将银狐冰冷的手拉开。

    “人生不就是冒险才有意义，你老是在这里畏畏缩缩什么？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银狐委屈地喊出了声。在她的视角看来，自己就是因为不够漂亮，被罗塔贝亚给嫌弃了而已。

    “正因为是男人，才不能这么草率的做决定呐。而且你看上去这么有活力，自己一个人也肯定没问题的吧。”

    “才不是这……”

    “快点去找能住宿的地方了，我身上姑且有一点钱，但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哈？你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

    “你想干什么？”

    “额，我需要一个房间。”

    “嗯……一个？你们可是有四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

    “一张床睡不下的，你们会压坏我的床铺，尤其是在半夜的时候。”

    “我保证，不会的，拜托你相信我。”

    “为什么她们都穿着斗篷，在这地方还有什么不好见人的？”

    “我的……妻子们都很含蓄，不太爱让人见到她们的容貌。”

    “你知道最近前线的战事吃紧吧？而且最近还老有人在森林里失踪，每个人都吓坏了。”

    “我确实，听到过一些传闻。别担心，我们会小心的。”

    “好吧，6铜币。但如果你们要更多的被褥，8铜币。还要晚餐的话，四个人总共15铜币。”

    “银币，还是新的。”

    “不能用吗？”

    “没事，我马上找给你。”

    “我感觉要出事了，你跟他的对话太不自然了。”

    “有吗？”

    “肯定是，今晚千万要小心一点。在这种地方的人，基本上都是人渣，所有人的心中都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