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雪诺疑惑地向下看去，发现虫潮的目的是冰塔的根基。那最初被艾希染上黑泥的地方，虽然现在黑泥已经散去了，但仍然被腐化掉了不少，花藤只剩下原本一半左右的粗壮。

    蝇虫们不顾自身地发起撞击，连续不断地击打冲撞在花藤上。虽然奥德瓦尔的极冰加固了滕根，但黑泥腐蚀掉了表面最坚固的那层。而内部剩下的那些部分，硬度和寒冷都远不及最初的要强。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逝去，令人心生担忧。

    “糟了......”

    雪诺亲眼目睹着，花藤一点点被蝇虫的牙齿啃掉，而自己的角度并没有办法阻止。先不管如果花藤断掉，他们整座村庄摔下去，到底会死多少的人。那在覆盖了整片大地，在塔底周边拥挤攀岩的虫母与虫妖们，就会在几秒内将他们所有人都啃个干净。

    也许只能自己跳下去，化成蛇身将所有的虫铲除。雪诺知道，能做得到这点的人只有自己，其他人都帮不上他们的忙。就算是身体同样能够巨大化的赤蛇，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过是虫群眼中几块大了点的肉。

    只有诅咒的力量，能有效对付它们......

    雪诺心想着，已经准备好了要跳跃下去。虽然跳到由虫组成的海洋中很恶心，但现在除了他也没其他人能做了。

    然而就在雪诺准备行动的前一刻，一道火光从下方的空中划过，击中到了啃食花藤的蝇虫们身上。并且之后紧随着的，是无数道同样，像长枪一般尖锐的火光划过，一一击坠到塔底的虫群之中。甚至还有一颗堡垒般大的火石，从远方地平线尽头的森林之中，远远地被丢了过来。

    雪诺顺着火芒丢来的方向看去，大量的树木正在逐一倒塌。像是被什么强行撞倒的一般，大地的悲鸣与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正充当号角渐渐地朝着这边传来。

    白色的庞然大物们，发出了充满狂野的吼叫声。

    徒手从大地之中拔出一颗树，然后放进燃烧的篝火之中，当温度高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将燃烧的树桩对着昏暗的天空，高高地丢出去。

    它们也许已经在这片大地上，扎地生根了数百乃至千年，但是现在没人去在意这种事情了。甚至这些树木如果不被火焰所净化，反而还会一种更加凄惨的方式枯萎。更何况主动拔出大树，将树木堆积到一起点燃篝火，到最后高高丢出去的，也正是它们的同族。

    人形的庞大巨树，哟藤蔓缠绕住自己的手掌，以防在触碰篝火堆的时候，自己也被点燃。

    数量不多，只有十几人的它们排成一行，燃起了三团房子般大的篝火。天空中仍然在下着昏暗的雨水，它们像是没有感情地投石器，重复地做着手中的工作，将燃烧的树木，丢到它们所能及的最远处。

    一道火光从下方的空中划过，击中到了啃食花藤的蝇虫们身上。并且之后紧随着的，是无数道同样，像长枪一般尖锐的火光划过，一一击坠到塔底的虫群之中。甚至还有一颗堡垒般大的火石，从远方地平线尽头的森林之中，远远地被丢了过来。

    村庄边缘的雪诺顺着火芒丢来的方向看去，大量的树木正在逐一倒塌。像是被什么强行撞倒的一般，大地的悲鸣与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正充当号角渐渐地朝着这边传来。

    白色的庞然大物们，发出了充满狂野的吼叫声。

    它们巨大的身躯怪异的各不相同，有的是用健壮四肢奔跑的爬行生物，也有甩动着身后粗壮尾巴的巨蝎，更有在半空中飞行的虫蝶。无论怎么看，它们都不像是来自同一个种族，但每只的身上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那副几乎遍布全身的赤白骨甲。

    最前方领头的那一只，两根宛如石柱般粗壮的白骨手臂，森林被他无情地践踏成了平地。他的身躯强壮无比，上半身肌肉的纹理清晰可见，后腿双脚则像镰刀般弯曲锋利。一篮一红的眼睛，拥有着一排蜥蜴的尖锐牙齿。

    巨兽张开裂口，火焰与寒冰两种截然不同的魔力，在他各自的石柱般粗壮的手臂上开始燃起。他猛地随手抓起一颗石块，由魔力燃起的火焰覆盖在石块的表面，巨兽咆哮着将它丢了出去。

    石块在半空中分裂开来，像是几颗大了些的雨点，击坠到冰塔底部四周的虫潮之中，掀起了一阵激散开来的虫浪。

    紧随其后的其他巨兽们，身体也纷纷开始燃烧起炙热的火焰。它们不顾一切地直径冲进了虫潮之中，用它们健壮的身体碾碎一波波的虫妖。那一身跟奥德瓦尔同样的白色骨甲，替他们的身体形成了保护。

    “哦！是吾的族人们来了！”在黑云之下翱翔的奥德瓦尔，将视线转回下方的森林中。他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诺亚的脑海里。

    “是瑟庄妮和罗芬戴尔......”诺亚也朝着下方的森林看去，在巨兽们大闹的身后，他找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瑟庄妮赤红的蛇躯，卷紧在格鲁特肩膀的树杈上。而在树精巨人另一侧的肩膀上，罗芬戴尔扶着格鲁特的耳朵站立。

    她们一同身处在森林的边缘，望着面前巨兽与虫群厮杀。没有任何的战斗技巧，亦或者是可去思考的空档。纯粹地只是在宣泄暴力，巨兽们残暴且粗鲁的战斗方式，让两人都感到无法言喻。尽管曾一度交手过，但敌人是低劣的虫，更加激发了它们的野性。

    “虽然有心理准备了......但是这副景象......”罗芬戴尔感觉到阵阵反胃地说。她捂住嘴巴抑制呕吐感，对于生活一向洁净懂礼的精灵来说，密集的虫群实在显得太过恶心。

    “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恐怖......”瑟庄妮也不经紧紧地皱起眉毛。她过去与各种各样的狂暴野兽对战，并且最终将它们化作了自己的食量。其中，甚至一度还有现已是同伴的巨兽，与树精们。

    蛇妖们是不会挑食的，只要能强化自身的力量，无论对方到底是什么。但唯独这次，瑟庄妮也不可避免地，对面前的虫群感到了厌恶。

    “不过虽说是临时的准备，但总算也是帮上忙了。”罗芬戴尔说着抬起头，看向在半空中拍打翅膀，默默漂浮沉默的欧丽。

    她来找到了瑟庄妮与罗芬戴尔，在与塞拉芙尔道别之后，她立即前往森林的更深处，通知肯定还不了解，现在状况的瑟庄妮与罗芬戴尔。

    虽然他们被雪诺命令，一直隐藏起来待命，在关键时刻作为最后的武装力量上场。但是看过塞拉芙尔堕入了混沌，其原因只是因为她进入了太阳的影子，同时心中萌生了对自己的恨意。

    欧丽担心，同样被覆盖在阴影中，瑟庄妮与罗芬戴尔，也会变成同样的下场。所以她没有问过雪诺，便觉得已经不能在等了。

    “欧丽？”瑟庄妮望着半空中她的表情，自从遇见的最开始，她看上去就一直都不太对。而且也不能单单只能用有心事，这样简单的词语来概括。

    欧丽的心绪混乱无比，但也害怕会变得跟塞拉芙尔一样。所以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就只是维持着这份混乱，不去思考问题的原因，同时也不去解决。

    “抱歉，我必须得先走一步。”欧丽说罢，还没等瑟庄妮两人答应一声，便拍打翅膀飞向了更高空。

    她想去的地方只有那一个，屹立在高塔之上的村庄。

    罗芬戴尔默默地目睹着她远去的背影，随后渐渐地抬起头了自己的头。望着那漫天飞舞的蝇虫，以及隐藏在浓厚的乌云之中，无法一眼彻底概括的庞然大物。

    “神......难道就是这种姿态吗？”罗芬戴尔瞪大着震惊的双眼说。肩膀另一头的瑟庄妮闻言，则叹息着白了她一眼。

    “别说傻话了，神怎么会是这种姿态。而且就算真的是，那现在也是我们的敌人只要尽全力击溃他就好。”瑟庄妮露出了强颜欢笑的表情，实际山她对这种怪物，心里也没有底。但就算是勉强的，现在只要能笑出来，也仍然算得上是很坚强了。

    “但是就算你这么说......”罗芬戴尔的额头流下了汗水。越是注视着天空，心中萌生的恐惧也就变得越加强烈。“那东西如果一直飘在空中，我们又能对它怎么样？”

    高空中的诺亚注视着下方的战场，巨兽们凶猛的攻势虽然杂乱，但却十分地有效。在它们身体上燃烧的火焰，就算巨兽只是在虫群之中翻滚一圈，也能燃尽大量的虫妖。

    “很好......这样很好！”诺亚终于有一刻能舒心了地说。至少这样的话，就不用去担心村庄里的人了。他和奥德瓦尔只需要尽全力，驱散头顶这片天空的阴暗就好，尽管这仍然不容易。

    “————————————————————————————————！”

    诺亚的庆幸还未来得及持续片刻，那一道从远方上空传来的声波，便令天空之下的所有人身体都不经扭曲了起来。

    那是来自利维坦发出的叫声，没有任何的预兆，甚至不清楚那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的。但只是聆听着，身体里的骨头都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诺亚和的耳朵与鼻孔，都同时缓缓地流出了血液。他的意识在这个瞬间被击碎，连漂浮的魔法也无法在维持，失神朝着下方的大地坠落了下去。

    “嗯？！”奥德瓦尔注意到了诺亚陨落，但是它庞大的身体来不及去救。“糟......！”

    当诺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似乎也并没有过去很久。眼前的天空仍然昏暗无比，耳边的喧嚣声也没有停下。唯一的区别，就只是相比起来刚才，身体似乎变得更加冰冷了一些。

    “你还好？”他问。诺亚转移视线看去，佐兰的面无表情的脸浮现在眼前。虽然说着关心的话语，但却永远都僵着这张脸。

    “佐兰?你回来了！”诺亚恢复了意识，望着佐兰熟悉的脸，不经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嗯，花了一点时间，也遇到了一些事情，但总算是全部解决了。”佐兰将诺亚抱在怀里，脚下乘着狮鹫翱翔在天空之上。既然罗夏并非这只狮鹫的使魔，而且它也习惯了与人类相处，通人性的话，那么佐兰也是可以与狮鹫相处的。

    “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消失了这么久。”诺亚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两人虽然签订了契约，但因为佐兰体内混沌魔力的阻碍，彼此的魔力连接并不稳定。距离只要稍微过远，诺亚就感觉不到他的位置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事情发生。你托付给我的事情，出现了我无法解决的变革。”佐兰表情淡然地接着说。但眼仍然在一瞬间有了变化。

    “什么？”

    “我没有在世界树见到艾莉思公主，而且实际上，现在已经没有世界树，和精灵这一种族存在了。”

    诺亚一时间无法理解，佐兰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话语的意思很简单易懂，但这实在是太过夸张了。

    好好的世界树与精灵一族，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消失。

    “唉？！你，到底在说什么？”

    “当我赶到的时候，混沌的使者已经占领了世界树，精灵们也都已经死光了。”佐兰接着解释说。诺亚闻言一瞬间就理解了，毕竟无论什么样的灾难，只要和混沌沾上边，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

    “那......艾莉思，还有她的母亲......”诺亚的嗓音在颤抖，他的思绪和情感开始变得混乱。

    “精灵的女王死了，但是艾莉思应该没有回到世界树。”佐兰接着答。

    “怎么这样......伊芙的母亲她......”

    精灵女王，达尔塔尼亚-缇娜斯。她是艾莉思与伊芙的母亲，诺亚与她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因为是伊芙的母亲，所以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该怎么样......接受这种事情......”